別拿閻錫山不當回事兒

“秦晉之好”故事說的是,古代的秦晉兩國結為婚姻,互為蕃屏,秦國由西域野邦發展為虎狼之國,晉國由夾縫弱國變成了稱霸強國。秦晉之好就像居家過日子,既琴瑟和諧,又磕磕碰碰。秦穆公娶了晉國公主,反手又打敗了晉惠公。重耳流亡狄人之地,回頭又與秦國刀兵相見。這種既卿卿我我又吵吵嚷嚷的關係,其目的就是要生存和發展。抗戰期間中共的陝甘寧政權和閻錫山的地方政權頗有秦晉之好的意思,閻錫山把陝甘寧政權當盟友,陝甘寧政權也把閻錫山治下的山西當做抗戰統一戰線、抗日遊擊戰的試驗地和推廣地。

別拿閻錫山不當回事兒

閻錫山

歷史多麼相似啊!山西人始終把陝北當做他們的親家後院,山西人陝西人都有“秦晉之好”的情結。陝北人與山西確有特殊的情感,有人若要問陝北人“你從哪裡來?”十之八九毫不猶豫地說“山西洪洞縣大槐樹下。”儘管陝西本身就有炎帝黃帝的陵寢,但陝北人仍堅定地認為自己從根子上就是山西人。陝北文化和山西文化同出於一源。我們愛爭論這是陝北民歌還是山西民歌,這些是陝北的文化資源,還是山西文化資源,真的分不清。同樣的黃土高原,同樣的農耕文明,同樣的窯洞、窗花、嗩吶、民歌等等,有些聰明的人將陝北文化和山西文化一起研究共同考察,事半功倍。山西軍閥閻錫山,在他敗退的一刻還特意挑選陝北宜川縣秋林為其二戰區司令部,這裡從氣候環境到生活習俗都和山西毫無二致,閻錫山與秋林為其落腳地,從側面可以印證陝北文化和山西文化的同質性。

別拿閻錫山不當回事兒

閻錫山何許人也?說起來我們這些學歷史的人也有點陌生,這與“歷史學”有關。歷史是勝利者的歌功史,所以沒有失敗者的身影;歷史是統治者的政績史,所以沒有被統治者的形象;歷史是漢族的正統史,所以只有北狄西戎東夷南蠻叛亂史;歷史是男人的征服表演史,所以只有女人的屈服醜態史。閻錫山在歷史上是一個軍閥,最終被人民解放軍打敗,閻錫山的歷史就沒人研究。特別是這個失敗者敗走麥城的歷史更是無人提及。閻錫山二戰區遷徙至宜川秋林的歷史,湮沒在浩如煙海抗戰正史之中。雨平先生家住壺口,酷愛文史,痴心鑽研,他確有還歷史本來面目的書生意氣和雄心。其數年蒐羅資料,採訪口述,遠赴秦晉各地調研,終於有一本力作展現在我們的面前《閻錫山在壺口那些事》。該書文圖互證,將錯綜複雜的閻錫山抗戰史梳理為十多個故事,使用了大量的歷史影像,以真實的故事、詳盡的史料實現了歷史細節的再現。文筆平實,充滿張力,讀來很容易打動人心。對戰爭時期閻的家庭生活也作了詳細的介紹,充滿情味,又不失深刻。朱德、彭德懷、薄一波、王世英等共產黨人在壺口的戰鬥經歷也在書中得到了精彩的再現。作為抗戰題材的作品,書中反映了中國人不屈的民族精神和民族尊嚴,還原了對歷史人物閻錫山的臉譜化或妖魔化的認知,增強了人們對中國共產黨創立的抗日民族統一戰線在壺口的歷史作用的認識,填補了文史界對閻錫山在壺口抗戰的這段歷史研究的空白。本書可以為史學者提供第一手本真實性資料,也為歷史文化愛好者提供一本有趣的讀物。讀完雨平的書,一個有血有肉的閻錫山活脫脫地展現在我們面前。他是個戰將,倭寇入侵他也奮起抵抗;他是一個政客,周旋於中共、重慶和日本人之間;他是一個文人,詩文傳世,思想獨立;他是一個老人,教導兒孫立德立志。在他的身上,有山西人的精打細算,也有軍閥的目光短淺。有文人學者的縝密理論,又有弄權政客的荒唐行徑。既有識大體顧大局的聯共抗日表現,又有與日本人討價還價自私自保的妥協行為。既希望青年人有志向有知識,又希望青年人循規蹈矩服從自己,成為自己的工具。既討厭舊軍,又害怕新軍。從雨平書中我們看到了一個立體的閻錫山,不能簡單的說他是好人還是壞人,他是一個革命理論沒有學會,軍閥思想沒有忘記的矛盾人,這才是歷史上真實的閻錫山。本書對我這個研究歷史的人也有耳目一新的感覺,歷史人物就應該不戴有色眼鏡去看,歷史人物的評論就應該讓民間百姓說話,就應該讓史實說話。雨平的優勢是,他沒有史學的框框,沒有政治的道路,他有的是自由的思想和那支屬於自己的自由筆,他最直接的反映了一個真實的閻錫山。這裡我敬告列位,研究陝北文化,研究中國現代史,研究中國抗戰史,研究統戰理論,別把山西名人閻錫山不當回事!

別拿閻錫山不當回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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