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修東:翠鳥兒


張修東:翠鳥兒

翠鳥

翠鳥,應該是起得很早的鳥兒。花樹間,屋簷下,窗臺上,巢穴內……飛行間隙,點射枝杈,都在嘰嘰喳喳,喚同行,叫同事,伴人夢,催物醒,因為我不懂得鳥語,不善言談,只能囫圇吞棗地靜聽。

載於晨曦,翠鳥吸吮著清新的空氣,呼啦啦穿過一陣暖風,競不自覺地清清嗓子,試著變換高音中音低音,選擇著美聲通俗民族等歌種,展開歌喉,放大音量,咋呼起來。稚嫩的不厭惡龍鍾的,練嗓的不嫌棄破嗓的,短促的不嫉妒長音的,尖叫的不羨慕無聲的……

這是個週日,翠鳥載晨的週日,也就沒有了週日的概念。

翠鳥和人類大有不同。人,需要白晝勞作,夜間做夢,一刻也不歇著。人,要看電視,玩手機,歌廳嗷嚎,酒吧換盞。而鳥兒,白晝盡情做該做的事,尋食,談情,說愛,蝸居,做鳥生就那幾件事,天一黑下來,就無所事事地鑽被窩了。它,它們,從不做玩手機那種傷鳥腦的事情,也不去做陪著電視人物淌淚抹涕的自尋煩惱,更不去做和網友一醉方休次日不醒的傻事。早睡早起,有蟲吃蟲,無蟲吃菜,清淡吃素,那是翠鳥的選擇。鳥相傳授:要是吃了高脂肪高蛋白高糖分的菜餚,圖一時痛快,傷的不僅僅是身體,還有身心。

人生,能過上像鳥一樣的生活,那該多好。高興了就飛呀飛呀飛,不高興了就呆在家裡尋思好事、琢磨鳥事。興奮了就走走親戚串串門子唱唱山歌扭扭秧歌,早去早回,最好別等媽媽爸爸喊著回家吃飯。沮喪了就誰也不理,大門一關,二門緊閉,在家悔過。

到了早上,可以不管是周幾,可以不管是天朗霧曼,可以不管鳥媽鳥爸的催促絮叨,睡到自然醒。當然,鳥兒,特別是是懂事的翠鳥,像報時鐘,只要從事了這個職業,還是有責任心和使命感的。翠鳥載晨,翠鳥司晨,更是一種工作,工作了,自有飯吃,吃著飯才會安心,活著才會有滋味。

翠鳥,懂得繼承,爺爺的爺爺在這戶人家門口司晨,便是自己的領地,自家的畛域;那家的姑娘生來就在這戶人家門口司晨,便是義無反顧的執勤,除非遠嫁他鄉,有了心上人。

翠鳥,有翠鳥嘰嘰喳喳的早晨,是一部交響。

人聲鳥聲,互為響應,才奏成了人間美樂,演繹了世間繁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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