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修東:槐花的回饋


張修東:槐花的回饋

槐花

花,是生物們的靈魂綻放,是地球上的它們心情怒放時,對其它的同類說的話:成熟了,就要有展示精彩的擔當!展示精彩,就把美好的心情傳遞下去!

槐花,是槐樹每年向大自然交來的答卷,它盛開在春夏之交的廣袤原野、村鎮院落、房後道旁。槐花開放,花綴樹枝,銀光閃閃,淡雅馨香,沁人心脾。

人,欣賞槐花;槐花,懂得回饋,把香氣灑滿人間。

這個時節,無論你走到哪裡,像掬一泓清泉,若託舉起一嘟嚕槐花細細觀賞,或擼一把槐花帶回家細細品嚐,像是春天捏起幾朵梨花放在掌心,夏天抓起一把柳絮置於手中,秋天捧起一把棉花感受質感,冬天握起一把雪團聆聽融化,潔白的心理拷問,潔白的心靈清零,收穫的成就感,著實會上升到一個境界。

我在北方的山上,都見過槐花,一個家族圍在一起過日子的,單株挺立、待娶備嫁的,五步一崗十步一哨的,漫山遍野,分佈極廣,遠看白花花,近看綠油油。

離花樹幾十米遠,那種淡淡的素雅香氣早已襲來,在空氣中瀰漫著,“風舞槐花落御溝”,似乎,它更懂得與它親近的人的語言,向人類訴說這什麼,雖然目前還不能溝通。要不就是它在喃喃自語,通過自言自語的形式,把香氣釋放了出來,吸引人們的目光和鼻官。

槐樹應該是國產的古老樹種,與人們的吃、穿、住、行、防治病等息息相關。而洋槐樹自北美傳入中國,已經是19世紀下半葉以後的的事兒了。槐樹的樣子,與人親近了多少輩子,誰也說不清的。槐花的樣子,招人喜歡,花萼紅紅的,花梗短短的,唯獨花冠白白的。槐花在世上已經香了數千年。

槐花到了開放時節,香氣在山上擴散著,於是,整座山都活了起來;在家園街道上擴散著,於是整個家院充滿了生機。

在農村老家時,就有“門前種棵槐,財運自然來”的俗語在傳說。怪不得大隊部房前、大娘家大門口,都有幾層樓高的槐樹在生長啊。實際上,槐樹高了,採集槐花就費勁了,每年槐花開時,都是大爺家的三哥和四哥提前接好長長的杆子,綁上一個鐵鉤子,搖搖晃晃,把帶有槐花的樹枝一塊折下,那時年少,我只有在樹下撿拾的份兒。撿拾的當兒,擼一把槐花,喃入嘴裡,甜甜的,嫩嫩的。將槐花帶回家,槐花餅,槐花稀飯,槐花水餃,媽媽的做法準能讓你滿足胃口。

在礦山生長几十年了,擼一把槐花帶回家,早已變換了地點,成了在附近農村的樹林,在運煤鐵道的兩旁。樹林的槐樹,大都不算高,抬腳可得。藉著鐵路路基的高度,隨手可摘。

這天,陪同岳父出來,圍著礦區走走。快到鐵路分支線了,聞著一股股的香氣撲鼻而來,我們知道,到了擼槐花的時節了。

岳父對我說,四十年前,我幹運銷時,鐵路兩邊的槐樹,比現在還多。

岳父幹了大半輩子運銷,對煤質這一套是行家。對這段路,對這塊景,對這裡的一草一木,再熟悉不過了。

“花,都開了,最好看!這是礦山一景。附近村莊的槐樹,加起來也沒這兒多。”

“都是自生自滅的。也不知道是啥時候,溝溝坎坎裡就長出了小槐樹苗,工餘時,適當澆點水,之後不用經意管理,就活起來了。”岳父說。

“困難時期,這可是救命樹,槐花是上等伙食啦。”岳父接著說。

我猜想,岳父肯定又在回想那段曾經逝去的歲月了,吃不飽的日子,著實難熬。岳父不止一次地給我說過,我記在心裡了。那時的稀罕,是沒有的那種稀罕,現在的稀罕,是“物以稀為貴”的稀罕。

“這麼一大片,長起來不容易,能保留到這個樣子,也不簡單啊。”我說。

它的樸實,有點像井下的礦工師傅,再惡劣的環境,只要適應了,就成長,這就是不容易;它的普通,使得樹堆裡看不出它有什麼個別之處,但認準了的理兒,就孤注一擲,就年年開花結果。這就是不簡單。

不需要踩著什麼工具,伸手就可以觸到槐花,我順手擼了一把,岳父看著只是笑。

看著一棵棵槐樹上結的滿滿的槐花,陶醉於氤氳的香氣氛圍中,我和岳父待在這裡有一段時間。他更多的是回憶,曾經的工作火熱場面,曾經的煤炭會戰場景,估計像過電影一樣,從岳父的腦中走過。而我,更多的是沉醉其中,感受著香氣,感恩這環境。

春風吹,鳥兒鳴,槐花香,樹兒綠,這一切,彙集在一起,不就是美好生活的象徵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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