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將 2019 不迎2020

如果按照各類標準,這個題目,毫無疑問地又不勵志,又不靈性,居然也不雞湯,時下時興流行的的東西,一個也沒挨著邊。

可是緣起真的就是我的新寵帕帕拉洽,所以我新年的小文就是要任性地以它為開始,反正我已經懶到沒有什麼野心,亦不用討什麼人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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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它的時候,我的心頭如同小鹿亂撞,然後拆開重重封鎖的順豐包裝,露出它的嬌豔和奪目。我很有儀式感地洗好手,鄭重戴上,然後笑出來,肯定笑靨如花,不接受反駁。

當然因為這顆寶石帶來的狂熱,持續沒有超過一天,再戴它,還是滿心歡喜,但是開頭的那種心跳狂喜,消弭於無形。

好似我持續有很多值得笑出來如花的事情:

  • 把地板擦雪亮擺著《韓熙載夜宴圖》摹本,坐地上好好觀摩
  • 把段十孃的百寶箱抱出來,挨個寵愛各種水晶各種戒指還有耳環
  • 戒指居然還有一枚刻著“花好月圓”的 翻出來找個鏈子掛脖子上 誰說項鍊一定要戴手指頭上
  • 住著五星酒店的高級行政套房看樓高日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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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在大家都努力工作的時候在環球影城嘻嘻哈哈大呼小叫三刷變形金剛
  • 給我爸訂到心儀的鍋包肉遭到空前表揚和嘉許
  • 在老巴剎吃辣椒蟹吃得滿嘴滿臉滿手居然還有辦法拍照發朋友圈嘚瑟
  • 堅持幾十年如一日不記得我生日的段大強,今年居然在我生日當天,打給我,說:你生日吧,祝你生日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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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有一個什麼由頭,讓我歡樂半天,但是其實,並沒有什麼是真正讓我歡樂的源泉。真正讓我一直歡樂的,是我知道我自己,就是歡樂本身。跟外在的帕帕拉洽及其他,沒有什麼太多直接的關係。表面上好像是帕帕拉洽讓我歡樂,實際上是我本來自帶的歡樂,讓我有了,擁有帕帕拉洽的快樂(的幻覺)。

那些個穿著黃袍子在廟裡講法的胖胖的慈眉善目的老人家,管這個叫“法喜”;那些所謂的靈性上師,管這個叫" inner peace"。我並沒有給這個自帶的玩意兒命名,反正我知道,我每天有事兒沒事兒都很開心,不開心的時候,我也會讓自己再開心回來,當然用的並不是喝脈動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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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始是看了王朔的年底小文,我想著我也寫一個,想寫的時候不知道寫什麼,真的寫的時候,還是不知道,就一邊喝著速溶咖啡(覺得不好喝就換了老樅水仙,好像有“上道兒”的趕腳了),一邊寫出來不知所云的文字。

而寫作從來都是如此,你們以為的大家作品的所謂謎團,其實只是他們後來忘了開始想寫什麼,然後再也對不上號圓不了場,有時候不巧又早於作品完成而領了盒飯,比如一直爭議的《紅樓夢》結局。

我從來不參與這樣無聊的討論,我自己寫一個就是了,比如那時候我實在覺得權遊大結局有點兒看不過去,乾脆自己寫了一個,心滿意足,當晚睡得比平日更香甜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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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的12月31日,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我照例晏起,吃最愛的早餐標配 - 煮白菜豆腐,看看還有好利來的烤麵包片,順便吃一片,就輕而易舉地帶給自己一些歡樂。

  • 有點兒想去國家大劇院聽跨年音樂會
  • 有點兒想去北大醫院聽跨年演講
  • 有點兒想去泡個溫泉然後好好按個摩

想著,我還是猜不到真的到了晚上,我會在哪兒出現。充分驗證了“女人心,海底針”的真理。哈哈哈,當然這不是什麼狗屁真理,你們信,才是海底針,如不信,就可以是海底撈,也行。

很多人說2019 有很多糟心事,看到有人做了個小視頻是一個萌萌噠小豬豬領著一個人把這人交到可愛的小鼠鼠手裡,說讓小鼠好好照顧這個人,而自己,讓這人受委屈了,對不起。

我看著這個把心都融化的視頻,對著屏幕溫柔地說:親愛的小豬豬,你做得很好,我沒有受什麼委屈,我很開心,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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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開玩笑說你們別浪費時間寫什麼年末覆盤,領導非要讓你們寫,交給我代筆,我一高興沒準就不收錢了,哈哈哈。你們本來就上班自己的時間就少,留出這個時間還不快出去浪?

為什麼不用費勁寫覆盤,因為到了2020年,人也變了,事也變了,環境也變了,復完盤也沒啥用了,反正都變了。你看王陽明王司令怎麼不滅了寧王叛亂之後復個盤、總個結啊,哪兒來得及啊,他不是得趕快應付朱厚照這熊孩子要自己再捉一次寧王的么蛾子、還有那些趁機斂財的死太監麼?

所以不用覆盤的我,對2019,好像除了感恩,真的也沒什麼可說的,很多溫暖的瞬間,有的現在寫著稿子能想起來,有的也想不起來了,想不想得起來,溫暖一直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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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2019,好像一直無所事事,吃喝玩樂睡,因為有次有人對此表示不喜歡,我就很慈悲地注意以後自我介紹不會那麼突兀地說“我的職業是吃喝玩樂” 當然前提是,我注意收斂的時候,我也很樂意,我好像因為這個小小的、別人的不喜歡,朝“無緣大慈,同體大悲”又邁近了一步。

我的2019,混跡在各大藝術圈子和博物館圈子,各種到處刷展覽、和逼格很高的藝術實踐活動,感恩因為老是早上起不來,一直被逛廟群群主批評,但是一直沒有把我踢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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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2019,看了很多場話劇、戲劇、電影,追了很多有聊和無聊的電視劇,傻傻地分不出最喜歡哪一部,或者哪個最深刻,只知道我一直迷戀各種老中青帥哥。感恩好幾位鄧徐氏給我成功安利鄧倫,讓我看了儼然是《天龍八部》外加《三生三世的》的《香蜜》,狗血的劇情,泯滅不了鄧倫的帥,難得的是還有演技。最近追《慶餘年》追無可追了,又被有神馬護佑的蠻蠻安利了肖戰,不能再寫繼續這個話題了,寫得我有點兒像妖后賈南風了,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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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2019,我給自己買了很多大大小小的玩具,最近迷戀的是莫奈“日出”的萬花筒,和一個很要多多練習的木頭陀螺,被嘲笑“你多大了”也還是玩兒得無比開心。

我的2019,好像還是做了件很有意義的事情,參加了傑奎琳的畢業典禮,平日三地各自安好的一家人,團聚的地點居然是多倫多和紐約,其實還是大家覺得這事兒很有意義,而我覺得她畢業我很開心,但是其實跟我關係不大,也談不上什麼意義。

我記得更清晰的是我和她在夏日的傍晚,看著落日熔金,對著餐廳的小帥哥商量著怎麼才能撩到他,然後想到的方法是:在餐巾紙上用口紅留下電話,如果有一個大獎叫“奧斯卡沒溜兒媽媽”, 我覺得這個獎,捨我其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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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2019,講了一些課程,那些看上去像是要幫助大家迴歸傳統文化或者開悟的課程(其實我壓根兒沒有那麼高尚),但是我其實幫不了任何人,我一直藉由這個方式,幫助我自己,然後我收穫了很多朋友,感恩這些人一直聽我絮叨,而我在絮叨的過程中,一直在成長。

成長成我自己一直講的樣子:沒事兒就知行合一,有事兒就格物致知,自己一直滋養自己,與別人的相處,不將不迎。從開始覺得別人“懂個屁”到發現其實是自己屁也不懂,是的,我唯一知道的就是我什麼也不知道。

然後,我完成了。再然後,我回到這裡繼續演戲和做人,大部分時間我還是很敬業地不出戲,個別的時候,因為自己演得太逼真,卸完妝(就是格物致知啦)自己把自己笑得前仰後合,不能自已。

看著太複雜是吧?其實就三個字:致良知。

我對現在的狀態不是覺得都好呀,我都不怎麼說這個好、那個不好,而是說:都行呀,然後被起了外號叫“段行呀”, 我很喜歡這個新名字。確實,有什麼是不行的呢?要是不行,也不過是我信念裡的不行而已。

我們如心、如意、如詩(Sherry)如畫(這位非要叫自己如律令)小組的另外三人都在上海幸福,我看著他們的甜美笑容,有衝動要不去上海找她們,也是跨年的一個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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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什麼都行呀的我,對於所謂悟道這件事的場所,一直有點兒小小的快樂的耿耿於懷:

  • 為什麼大迦葉可以拈花一笑悟道
  • 為什麼喬達摩.悉達多是菩提樹這麼美的樹下悟道
  • 為什麼人家六祖大半夜聽完金剛經當下悟道
  • 為什麼王司令悟道的地方那麼特立獨行 - 貴州龍場的某個石頭棺材裡
  • 而我,居然是在小區遛狗的時候想明白的保安三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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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沒有為什麼,哪裡悟道對道(=心=佛=上帝=真主=意識=造物,反正這東西無論你是擬人還是擬物,其實都是方便說,反正祂也不是個東西,其實就是所有我們所知和未知的存在的神聖根基,其大無外,其小無內,是為摩訶)這個宇宙間唯一的真相都沒有絲毫影響,這就夠了。

所以我得感恩我的狗,嘟嘟。當然連我都沒有,也沒有什麼悟道,都是夢幻泡影,如露如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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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2019,還跟一個小帥哥一起做了7期死亡咖啡館的活動,感恩這個事上練心的機會,讓我有“八風吹不動,一屁過江來”的機會,然後又恢復了“端坐紫金蓮”。就像小白說的,做這個活動,其實是:本欲度眾生 實被眾生度,當然真相是,無我相,無人相,無眾生相,無壽者相。

所以其實我們什麼也沒做,沒有我們,沒有參與者,沒有死亡咖啡館。而,那些每一期活動的美好,又實實在在留在了心裡,並且,感恩一直都有神一樣的存在來給我們上演什麼是“致中和,天地位焉”的活的教導,每期活動,都會有各種各樣的奇蹟產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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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會不會沒人報名?於是報名的不僅報滿,還有追到現場,商量能不能加席位的。
  • 公益活動會不會入不敷出?才要擔心,免費場地就顯現出來。咖啡館老闆主動提出各種打折。最後還親自參與到活動中來。
  • 人多了,要做活動的事情也多了,我們倆又做不過來咋辦?然後我們現在已經徵集了十好幾個志願者跟我們一起玩耍,2019年最後一場活動,我們做了全球首次的雙城死亡咖啡館,2020,我們會在西湖美景三月天,春雨如酒柳如煙的杭州,受邀再辦一場異地或者雙城的活動。
  • 死亡話題,會消耗主辦人能量嗎?當然這從來不是我們的問題,所以,我們一直被這個活動滋養。
  • 我心無旁騖寫給參與者的明信片兩次,兩次都是在不知道有多少人的時候寫的,寫完的數量跟到場人數,兩次都驚人的一致。
  • 重複參加的會不會覺得無聊?當然沒有,這裡有兩刷三刷的都表示有趣、有意思、有收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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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2019 ,確實是無所事事的一年,回想起我之前的7/24,有點兒恍如隔世,我一直想著感恩那些陪我玩耍與我搭戲的各位,給他們發個紅包什麼的,估計要是我真的發了紅包會嚇到人家,可是感恩放在哪裡呢,現在我的辦法就是,放在心裡,各種唸叨,然後篤信他們能聽到。

今天早上,一直仰慕我的一個小哥哥從遙遠的國度打來電話問新年好,他說我很熱烈地擁抱你,你感受得到麼,我說,當然當然,感覺比語言快,感覺可以超越時空,然後我們約好要一起去非洲探險。我說這段本意不是嘚瑟我有仰慕者,而是想說感覺這個東西,具備超越一切的神通。(所以那些要靠看牌卡才知道對方愛不愛自己的,還是算了,愛不愛,心自知。問心以外的東西,何必同志您何必呢?)

所以我想我對那些原來戲班子裡的各個角色都表示無比的感恩,他們應該聽得到,聽得懂,然後,放下所有對我的憤恨、仇視、和嫉妒,並且愛上我。我有點兒想念他們,比如演技高超的嶽大俠,當然,不是人家嶽大俠有什麼不好,是我自己當時全是林平之的頻率,就算不招引嶽大俠的偽善,也得招引劉瑾的構陷。而如今,我到了另外的片場,好奇他們的戲現在沒有我這個段嬛嬛,會不會有一絲絲的寂寞,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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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僅成功混到文化藝術圈子,各種假裝有文化刷展。還混到劇本殺圈子,本來的戲精,這次算是大放異彩,各種反串,大呼過癮,我一邊卸妝一邊心服口服把花魁讓給了20年如一日愛崗敬業的青樓名妓月娘;也在換回自己長裙的時候,才因為剛才入戲的臺詞讓NPC 有點兒接不上話茬而大笑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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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套路,寫完了回顧,就該寫展望了,可是我實在沒什麼課展望的,連今天晚上我去哪兒跨年都沒主意的我,你讓我展望2020一整年麼,這不是開玩笑麼?所以親愛的們,你們的2020年的計劃也別寫了,有那功夫,還是同樣的話,還不出去浪?

你看看朱宸濠倒是挺會計劃,各種目標計劃milestone各種review,到頭來,十年的準備,還不時讓人家隨感而應的王司40天左右就給滅了?所以,如果非要寫,這代筆錢我也懶得賺了,大家就把去年寫的計劃翻出來,用2020替換一下2019就妥了,反正也隨時變,弄一個交差,然後趕快回家老婆孩子熱炕頭,實在沒有,還有神馬神豬神鼠護佑,讓您越來越事遂心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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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剛好翻出了段十娘百寶箱裡的這隻銀鐲子,很喜歡那個漂亮的小篆,刻著“長富貴,樂未央”。我是一個高興了就很有儀式感,彈個琴都得沐浴更衣焚香淨手的人,或者遛個狗也要畫個周正的濃妝。

當然也有不修邊幅的時候,比如現在穿著睡衣在鍵盤上奮筆(鍵)疾書(敲),但是這個鐲子這樣絕美,晚上無論去哪兒,我都打算戴著它。你看,晚上的事情,終於確定了一小部分,多麼開心。

我不確定我2020是不是能長富貴樂未央,因為這樣就是相信還有與這樣吉祥語境相反的境遇,才需要各種祈禱燒香。而我,一直知道,根據劇情的需要,該演長富貴就演長富貴,該演樂未央就演樂未央,如果需要在相反境遇裡出演什麼角色,我也欣然乃至躍躍欲試。

遊樂場裡的設施這麼多,我不管他們告訴我這個鬼屋可怕、還是那個過山車刺激,我總要自己體驗和感受一下。沒有什麼特別的或者偉大的意義,就是為了好玩兒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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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這麼能絮叨的段僧,要收尾的時候,突然記起去年這時候我在多倫多跟傑奎琳一起嘻嘻哈哈淋了一場冬雨,然後看了不明覺厲的歌劇,再然後傑奎琳一邊給我煮mulled wine 一邊問:你說說倒是:你是我媽 還是我是你媽?

我本來想說媽和閨女其實也不二,但是估計她會白我一眼說我有病,所以默默美美地喝著她煮的酒,我倆當然不會論什麼英雄,而是攤在沙發上,看著奇葩說,對各位品頭論足,嗑著瓜子,然後我微醺,那時候,多倫多一點兒也不冷,真好,我那時候也沒想這個2019過成這樣的美妙滿足,所以2020,我還是全然交託,啥也不想,祝福的話總是要寫,那就祝各位:

花好月圓長富貴

信想事成樂未央

2020,我們繼續一起逛廟、看展、劇本殺、追帥哥(的劇).....及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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