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金家族,為何成為成為全蒙古,共同的信仰

“黃金家族”是蒙古歷史上最為顯赫的家族,在他們的帶領下,蒙古人從草原走向了世界,雖然黃金家族逐漸淡出了權力的巔峰,但是整個蒙古族以及後來的女真、後金等其他遊牧民族依然有強烈的“黃金家族”的情結。北方的遊牧民族對其有非同尋常的感情,他們用各種方式延續著“黃金家族”的歷史,共同塑造想象的共同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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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金家族”的由來

“黃金家族”最早始於蒙古史書《阿勒坦汗傳》,其中介紹了成吉思汗家族為“黃金家族”,擁有佛的化身,住在黃金打造的金殿中,但是這本書是在成吉思汗統一全蒙古之後的400多年寫成的。

其實“黃金家族”在蒙人的意識形態當中早已有之,在《蒙古秘史》當中記載,赤刺溫·孩亦赤也帶著他的兒子去面見成吉思汗時候說:“我把他們獻給您,看守您的黃金門限,他們若敢離開你的黃金門限,就斷送他們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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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蒙古秘史》記載成吉思汗論功行賞的時候,失吉·忽突忽說:“我自幼在搖車裡時,就在您家的高門檻裡,就在您家的金門限裡。”顯然當時已經有了“黃金”的共識,用黃金來彰顯成吉思汗的高貴,在蒙古帝國形成之前,黃金家族便已經有了雛形。

成吉思汗在征服了大量的土地之後,為了便於管理,依據草原的傳統,他將土地分給了他四個兒子。之後成吉思汗的兒子們,還有其後裔繼續開疆拓土,在各自勢力上不斷壯大,最後形成了伊爾汗國、察合臺汗國、大元、金帳汗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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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金家族”所形成的統治地位

圍繞著“可汗”,也就是遊牧民族最高首領的爭奪,從來都沒有停歇過,以察合臺汗國為例,在都哇汗去世之後,整個王國都陷入了權力的爭奪當中。最後都哇汗的長子也先不花繼承了汗位,但是在各種勢力的角逐下,他被迫遷都到阿里麻力城,從此察合臺汗國分裂為東、西兩個部分。

在也先不花為首的是東察合臺汗國內部,汗位的爭奪,也從來沒有停滯過,反而愈演愈烈。由於也先不花身邊沒有子嗣,因此當他死後,又陷入了新一輪的權力爭奪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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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里麻力城一直是由杜格拉特家族所統領,即使在也先不花之前也是,他們在這一地區統治超過100多年,那麼杜格拉特家族是不是就可以在這一地區稱汗呢?事實證明,他們不得不找回也先不花的兒子禿黑魯帖木兒,並且幫助他登上汗位,即使實力最強的布拉吉家族也依然不敢僭越汗位。

由於扶立可汗的功勞,布拉吉家族相較之前更加壯大,這導致布拉吉家族的哈馬魯丁,嘗試對汗位發起衝擊。他在一天之內殺死了禿黑魯帖木兒的18個兒子,並且自稱“可汗”。不僅沒有得到布拉吉家族之外部族的支持,甚至布拉吉家族內部,也沒有獲得擁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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禿黑魯帖木爾汗麻扎


哈馬魯丁的侄子藏匿了禿黑魯帖木兒最小的兒子賀則爾,之後幫助他登上汗位。可見“黃金家族”哪怕沒落,喪失統治的實力,但是在這些蒙古貴族的眼中,只有“黃金家族”的禿黑魯帖木兒子嗣才擁有合法的汗位。

哈馬魯丁在隨後的戰爭中,被其他部族所擊敗,最後賀則爾登上汗位。哈馬魯丁的侄子忽歹達雖然之後手握大權,但是依然沒有僭越汗位,扶立黃金家族後裔為東察合臺汗國的汗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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禿黑魯帖木兒麻扎


“黃金家族”已經植根於蒙古人的潛意識當中,並心存敬畏,不管自身實力有多強大,也不敢僭越汗位,只能扶植其子嗣。1513年,出自黃金家族的薩亦德,在原來察合臺舊址上建立了葉爾羌汗國。

在此之前,他流竄到帕米爾高原,幹著土匪的生活,可是由於他黃金家族的身份,費爾幹盆地的統治者都聽從他的調遣。薩亦德之所以能夠統領這些部落的首領,還是根植於這些蒙古上層貴族潛意識裡,對黃金家族的崇拜,所以即使一個落魄的薩亦德,依然能夠獲得統領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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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黃金家族的聯姻

不管實際掌權者權力有多大,勢力有多強,如果他們不是黃金家族的成員,他們始終不敢僭越汗位。他們如果想要繼續實現統治,最好的辦法就是扶立黃金家族的成員為傀儡,或者與黃金家族結成聯姻。

比如清朝,努爾哈赤在統一東北女真各部之後,他試圖向西部草原擴張。努爾哈赤的兒子皇太極,通過成為黃金家族女婿的方式,獲得了滿蒙聯合的策略,從而獲得大元的法統。皇太極迎娶了一位蒙古科爾沁部的女子為皇后,這位女子就是順治帝的母親,非常有名的孝莊皇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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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莊皇太后


所以歷代大清的王室都非常重視與“黃金家族”的通婚,強化自身的合法性。皇太極在獲得元朝的傳國玉璽之後,模仿成吉思汗在瀋陽召開了蒙古王侯大會,接受蒙古王侯的朝覲。之後清朝能夠擊敗準噶爾各部落,恢復元朝時期的疆域,很大程度上依賴於“黃金家族”的正統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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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如此信仰“黃金家族”

時至今日,在蒙古地區,成吉思汗不是普通意義上的統治者,而是類似於宗教一樣的共同信仰。普通民眾的黃金家族情結,還表現在對成吉思汗汗陵的守護和祭祀上。

從對成吉思汗陵園的祭祀上,我們能看到蒙古人對黃金家族的尊敬與崇拜程度。成吉思汗祭奠一年舉行很多次。祭祀活動分為日祭、月祭、祝福祭、公羔祭、臺吉祭、香火祭、奉祭等。忽必烈時期欽定的成吉思汗四時大典,更為隆重。四時大典包括農曆三月二十一春季查干蘇魯克大典;五月十五日夏季淖爾大典;九月十二日秋季斯日格大典;十月初三冬季達斯瑪大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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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大規模的祭祀活動,除了對成吉思汗的思念以外,還通過這個儀式傳播本民族的文化。上層貴族和普通民眾,從各自不同的角度,對黃金家族的信仰進行維護和傳承,讓整個民族文化,在這個過程中起到積極推進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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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對“黃金家族”有如此高的情結呢?

12世紀末,蒙古高原上部落眾多,各個部落的生產力水平都不高。在沒有成吉思汗之前,每個部落分散居住在各地,他們彼此之間不信任,互相之間不斷敵對與戰爭,而且金朝也經常過來掠奪他們的人民與財富。

因此蒙古人的生活是非常艱難的,貧窮和戰爭是他們時刻都要面對的問題。但是這些問題,在黃金家族的崛起之後,獲得了質的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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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吉思汗統一了蒙古高原的各個部落,改變了各部落之間相互爭鬥的局面,整個民族凝聚力空前提高。同時他還徹底改變了人們的生活狀態,通過不斷劫掠,所獲得財富與土地,充分滿足了這些族人的需求。不少蒙古人實現了從奴隸到將軍的人生飛躍。

蒙古帝國之所以擴張這麼快,依靠的不僅僅是騎兵的機動性,而是聯合更多的異族部落。而且“蒙古”的含義也在不斷擴大,在黃金家族的基礎上,不斷向外擴散。把臣服於成吉思汗的各民族,比如女真人、漢人、穆斯林、以及東歐人等都被納入“蒙古人”的範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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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們的印象裡,蒙古帝國之所以所向披靡,是因為他們不怕死,而且殺人如麻。其實蒙古人非常珍視族人以及士兵的生命,否則打了那麼遠,那點人早就打沒了。

蒙古人之所以留下“殺人如麻”的壞印象,是他們非常善於做輿論戰,在戰爭之前,會通過自己的商人團隊,散佈蒙古人的恐怖,已達到“不戰而屈人之兵”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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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生產力和科技都十分落後的年代,傳說和宗教是產生凝聚力的重要利器。從成吉思汗開始,他的功績被他的後裔們,不斷地傳誦,把成吉思汗抬高到神的層面,在當時社會背景下,足以滿足人們對“黃金家族”的敬畏心理。

蒙古統治者們除了宗教和“黃金家族”的傳說,還把“黃金家族”寫入法律,在成吉思汗頒佈的《大扎撒》中,包含了很多關於“汗位”律令。《大扎撒》被認為是早期維護遊牧封建社會、穩固黃金家族的法典,把“黃金家族”汗權寫入法典,形成了定製,進一步強化黃金家族的“汗權”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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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古人自身也有祖先崇拜的傳統,這也是“黃金家族”能夠在人們心目中成為“光輝形象”的一個重要原因,這些蒙古人尊奉成吉思汗為共同的祖先,利用民眾對祖先的崇拜,再一次把黃金家族的意識植入到人們的心中。

“黃金家族”除了有權力的象徵、財富的象徵,還有宗教崇拜,文化象徵意義。人們在復興古代文化精神的時候,肯定自己的精神追求,“黃金家族”是大部分蒙古人引以為榮的驕傲,也是重要的精神寄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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