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丘》:致我們終將逝去的生命,勇敢地愛絢爛的活——不負此生

哲學家老早就提出了人的終極問題:

我是誰?

我從哪裡來?

要到哪裡去?


由此問題,衍生出更多的問題:

我這輩子到底該怎麼過?

如何選擇才不負我的人生?

我的最終追求是什麼?

也許,這些縈繞在每個人生命中的問題,在日本作家石田衣良的青春小說《美丘》中能找到答案。

石田衣良,原名石平壯一,出生於日本東京,日本當代著名作家。1997年出版中篇小說集《池袋西口公園》,並憑此作品獲得日本推理小說新人獎,2001年的小說《娼年》和2002年的小說《骨音》分別入圍第126屆及第128屆直木獎候選作品。2003年,他的青春小說《4TEEN》獲得第129屆直木獎。

石田衣良的作品題材廣泛,在《美丘》中,他用細膩的筆觸,給讀者呈現了一位真實鮮活的女子——美丘。作者筆下的美丘,是一位個性鮮明、履歷平凡的女孩子,她並沒有轟轟烈烈、曲折離奇的故事,反倒都是非常貼近生活、簡單平常的生命歷程。她短暫的人生經歷,平常的生活瑣事,就這樣逐漸給我們勾勒出一個豐滿的人物形象——《美丘》,她終將不負所望,帶我們透過作者筆尖釋放的魔力,去到她的世界,體驗她獨特的生命感受。


《美丘》:致我們終將逝去的生命,勇敢地愛絢爛的活——不負此生


一、初見美丘:死亡隨時降臨,與其膽戰心驚,不如絢爛地活

美丘的故事始於美麗的明知大學校園,她在那裡上大二,主修文學。美丘出場時可謂驚心動魄,她穿著皮夾克,梳著塗了髮蠟的利落短髮,爬到學校頂樓的欄杆外側,似乎一不小心就能墜落身亡,而美丘本人,對屋頂邊緣卻毫無懼意,實是駭人。《美丘》的男主人公太一此時正和同伴們曠課在草地上閒聊,見此情景,忍不住翻越欄杆外想要阻止美丘自殺,這才發現,這個有著明淨笑容的女子,大膽又獨特,並非是要自殺,只是想去體驗一把不受拘束的人生,感受一剎那自由的味道。

幾天之後,在食堂又一次偶遇,此時的美丘,正被幾個女孩子攻擊責罵搶了別人的男朋友不知羞恥,可她本人,似乎並不在意,彷彿她人的指責咒罵根本就不是什麼大事兒。即便如此,太一還是上去幫了一把,實在是如此敢愛敢恨性格灑脫又不拘小節的女孩子,給人的印象太深刻了。就這樣,美丘慢慢的融入了太一的生活,進入了太一的六人小圈子,她思維跳脫,言語大膽,還在聖誕節交換禮物活動中,準備了一份標新立異的禮物——性感情趣內衣,我們不禁感嘆又好奇:這真是個言行膽大又奇怪的女孩子!

直到美丘和太一相愛後,關於美丘身上展現出來的種種特別之處,原因才得以揭曉:原來,美丘上幼兒園時出了交通事故,頭部做了手術,使用了德國進口的凍結乾燥硬膜,有可能感染了人類克雅氏病,也就是俗稱的瘋牛病,何時發病不得而知,而一旦發病,大約三個月就會死亡。在美丘前面做手術的有四個人,其中三個已經死亡,還有一個不久前的春天已經發病。這種狀況下的美丘,相當於絕症加身,隨時都會失去生命。

我們不知道美丘經歷過多少恐懼、絕望和痛苦,最終才對自己的人生迸發出無比強大的勇氣與熱情,成為這樣一個無懼世俗眼光、勇敢的追求自我短暫生命體驗、散發出極強生命力的她,也因此在生命結束之前體驗到了一份美好的愛情——一份為她表現出來的強大生命力而折服的愛情,這份愛情,成為她生命存在過的見證,也是她此生最有意義的體驗。


《美丘》:致我們終將逝去的生命,勇敢地愛絢爛的活——不負此生


二、熟識美丘:既躲不過生命的劫,便真實熱烈、無所畏懼去面對

一開始,太一併沒有意識到自己喜歡美丘,他甚至和條件優秀的麻理談起了戀愛,而且,這個叫麻理的女孩子還真心喜歡著太一。我們的頭腦也許會欺騙自己,但我們的心卻騙不了人。太一面對麻理和麵對美丘時的感覺完全不一樣,面對麻理,他有莫名的抗拒和壓力;面對美丘,卻有種期待和渴求,眼神也會不自覺的跟隨她,發現她眼睛裡的光,還有嘴角的笑意。

遇見愛情的美丘,是幸福的,她在生命結束前還能有如此美好的體驗,雖短暫,卻保留著愛情最美好的時刻,留下最絢爛的記憶,實屬生命的圓滿。

這份幸福,也可以說是美丘自己爭取來的,因為她不畏懼生命的劫,展現出自己真實又熱烈的蓬勃生命力,才打動了太一,得到了太一的愛情。世界上最美好的事莫過於相愛的兩個人,彼此鍾情了!都說人的生命氣質,只有跟自己類似的人才能感受得到,所以說,只有同類的人才能透過彼此的外在而靈魂相吸,太一和美丘,便是這樣的一對靈魂伴侶,

他們兩個,都喜歡朋克,喜歡那種蓬勃張揚的生命力;骨子裡又都非常真實而細膩,善良有愛心。

只是相比於太一的內斂,美丘顯得更加坦露自我、霸氣側漏,很難分清是美丘本身就有如此強大的自我,還是特殊的經歷、令人恐懼的瘋牛病才造就她的無所畏懼、勇敢面對。可能二者兼而有之吧,畢竟,對於強者,一切考驗都是成就自我的助力;對於弱者,生活裡永遠能找出理由說放棄。


《美丘》:致我們終將逝去的生命,勇敢地愛絢爛的活——不負此生


三、失去美丘:最壞的結果已經來臨,我們是否能遵守當初的約定

太一最終決定和麻理分手,選擇美丘。美丘和太一相愛後,兩個人相處的時光過得美好又充滿激情,他們都很開心擁有彼此的愛情。對於一個人來說,最怕的不是沒有擁有過,而是擁有過卻又失去。正因為曾經擁有過美好,失去的時候才會更加的捨不得、更加痛苦。美丘想在自己生命的最後時刻,跟所愛的人好好的享受生命,便說服家人給予經濟支持,決定和太一租房同居,這個決定得到了雙方父母的絕對支持,兩個人還舉行了簡單的訂婚儀式,一切簡直太棒了!

他們在學校附近找到了兩個人承擔得起的房子,搬好了家,還在小夥伴的幫助下,得到了麻理的原諒和祝福,6人團又坐在一起喝咖啡吃美食了!兩個人還策劃了一次旅行,去參加一個盛大的搖滾音樂會,在美麗的大自然露營,感受火熱的生命綻放,盡情的蹦跳、在泥地狂奔、喝酒、歡笑,生命就像一道光,迸發出最絢爛的色彩,一切看起來是那麼愉快又美好。

旅行回來後,兩個人認真的學習、打工、還有生活,太一還認真的考慮過和美丘結婚的計劃,他是真心愛著這個迷人的女孩子。美丘拒絕結婚,她不想自己在太一的戶籍上留下濃重的一筆卻最終可能離開,在她看來,同居的美好生活,已經是生命的饋贈,現實面前,她不敢奢望更多。

可是,再美好的鮮花,依然有凋謝的時候。疾病發作的徵兆還是突然來臨了,圖書館裡,美丘就那樣猛然傾倒在太一面前,恐懼的目光從她眼底滑過,熱淚從眼睛的亮光裡滴落:“太一君,發病了……”

此刻,對於早就有心理建設的美丘來說,打擊還不是很大,可對於太一來說,那絕對是震撼生命的時刻:恍惚間,就要直面與相愛的人生死別離,這是何等的折磨,偏偏還是一步一步慢慢發生、步步緊逼的過程。

美丘決定在生命僅剩的2個月,和愛人、親人在一起,所以從醫院回到了租房,照常上學,彷彿用這樣的舉動可以遠離病魔的控制。生活看起來似乎沒什麼變化,可是美丘也在悄悄的做離開後的準備,她買了Ipod給太一錄了超過20小時的音頻,記錄了兩人相識相愛的點滴。她還給太一提出了一個約定:當美丘不再是美丘的時候,不允許這具身體還繼續存活,想要最愛的人,太一,幫自己做個了結,太一含淚答應了。

小說的最後,美丘逐漸出現越來越嚴重的發病症狀,失語,失憶,無法行走,等等。忘記學業的時候,她還認識太一;忘記朋友們的時候,她依然認識太一;可是有一天,她連深愛的太一也忘啦!她眼裡出現了看見陌生人時恐懼的目光——她找不到自己了。

似乎是到了要說再見的時刻了。

再見,便是再也不見。

最後的時刻,美丘記起了和太一的約定,她叮囑太一牢記約定、執行約定。太一,也終於按捺下自己不忍的心,染出火紅的朋克髮型,換上珍藏的西裝,拎著火紅的玫瑰花束——去踐行他和美丘的約定。


《美丘》:致我們終將逝去的生命,勇敢地愛絢爛的活——不負此生


如果說,每個人生來都是為了體驗這個世界,誰又能不辜負自己的生命?生命沒有給我們畫出一個刻度的時候,我們總是以為未來很長,長到可以隨心所欲、任性的浪費自己的生命、傷害自己的愛人;長到可以在一點一滴的生活中變得麻木不仁、黯淡無光;長到可以在一次次選擇中迷失自我,悔不當初。

也許,作者想通過《美丘》的故事告訴我們:每個人的生命只有一次,勇敢地愛,絢爛的活,活在當下,才不虧待生命。在時間的長度上,也許美丘不及我們,可在時間的深度上,她已然圓滿,從未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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