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純真年代(三十七)

鰻魚

盯著真誠的銳不斷起伏的胸部,我又想到亮仔的話,那句讓我久久無法忘懷並且使我陷入沉思的警世格言:“有胸走遍天下,無胸寸步難行!”(當你把“寸”字加強三倍重讀時,你就會陷入沉思)的確,銳的胸部是大的,神雖然比銳小但是也還可以,可以說他們是有胸一族,所以他有能力和實力走遍天下,而我、訂婚、亮仔和別cd了,都絕對算是無胸一族,我們除了凸出的肋骨胸無一物,所以我們整天苦惱抱怨地寸步難行也在情理之中。

我的純真年代(三十七)

女孩子都喜歡小動物,銳的大學女友也不例外,大三夏,她從中關村某個早市場買了幾隻小鴨子,精心地餵養了大約兩週就覺得沒意思了,於是,銳成了最好的收破爛兒的對象。在別人眼中幾隻嘎嘎亂叫的生物,對於真誠的銳,就彷彿是耶利亞女神賜予的聖水,得到了就意味著幸福和永生!幾隻鴨子成了銳生活中又一些需要細緻入微去照料的對象,涼了不是熱了不是,吃多了不是吃壞了更不是。在那段時期,銳和我們毆打撲克牌的時間驟然減少,從他的眼神中總是射出一滴又一滴的幸福感,從他的眼神中我也看到蹣跚學步的鴨子一瘸一拐的扭來扭去。
我:“你丫的鴨子都死了麼?”
銳:“你媽啊,活得好好滴,你丫找幹吧。”
我:“噢,聽說鴨子挺難養滴。”
銳:“扯淡,有空去我家看看,給你個驚喜!”
那時我天天都有空,可每次銳都以各種理由搪塞我,讓我一直都無緣那幾只鴨子的風采,後來輾轉從別cd君那裡獲悉,原來銳利用空閒時間以鴨子為藉口經常約他女朋友去他家,假借看鴨子的名義約會,然後在他那溫馨的小屋中卿卿我我。儘管他們沒有超越超友誼的關係,可對於銳這個牽女孩子手都會臉紅、親女孩子臉蛋兒都會輾轉反側好幾天的人來說,卿卿我我的摟抱動作絕對可以讓他達到高潮,我想這也就足夠了,不是麼?


鴨子們逐漸地長大,嘎嘎聲也開始變得歇斯底里,每天吃的蔬菜和糧食也比我在銳家蹭飯吃得好多了,我不禁感到一股來自社會的競爭壓力。終於有一天,北京襲來夏天中最大的一場暴雨,氣溫驟降,雖然銳百般折騰,鴨子們還是掛了,最後勉強的給銳留下一絲希望,一隻提前發育的吃了不少被化肥催化、蘊含激素蔬菜的鴨子苟活了下來。那隻鴨子寂寞孤獨地繼續生存著,嘎嘎聲中充滿著悲傷和痛苦,我想可能活下來的是隻公鴨,而死去的全是母鴨,否則按道理不應該叫得那麼悽慘。但此事現在已經無從考證。
鴨子掛後,銳顯得比那隻僥倖活下來的鴨子更加憂鬱和難受,我不清楚他最後是如何跟他女朋友穎解釋的,但那場大雨過後,他又重新迴歸我們“敲三尖兒”和“拖拉機”的陣營之中。那隻鴨子也把痛苦轉化為進食的動力,在很短的時間中就發展成一隻傲視群雄的牛逼的大個兒的成年鴨。

我的純真年代(三十七)

夏天過去了,銳的女朋友再也沒有特地因為鴨子去過銳的住所,銳費盡心機的提出了放生的議案,得到他女友的認可。於是在一個北京初秋的午後,銳像一個孕婦般的懷揣著那隻成年鴨假裝冷靜踱步走進紫竹院公園,湖邊,銳傷感的把鴨子放在地上,銳的女朋友愜意地欣賞著湖邊的美景。那可能是那隻鴨子能帶給銳的最後一次約會機會,所以它拼命地追逐著銳地背影,久久不願意離去,在一個簡單的捉迷藏的遊戲之後,嘎嘎聲由近至遠,成年鴨終於消失在銳的視線之中,而銳和穎也開始在紫竹院的長椅上卿卿我我。
假如你曾經在北京紫竹院的湖邊看見一隻到處亂跑的大個兒的白乎乎的家鴨,你一定可以從它的眼神中看見真誠的銳,不過那只是假如。我琢磨,那隻不會飛的鴨子可能在那年隨即而來的寒冬中鬱鬱寡歡的死去,或者上了某個家庭的餐桌吧。
鴨子事件過後,銳又開始從別的方面討好女朋友,為自己創造為數不多的卿卿我我的機會。他讓別cd君陪他去集貿市場買了一把劣質二胡,因為銳的女友是個二胡高手,經常在學校的文藝演出中一展身手。很多事情不是光真誠就可以成功,當銳用他的淫威勒令我和別cd君在狹小的空間中聽他演奏二胡時,我們上吊的心都有,真的,我們這些堅強的漢子實在無法抗拒他那繞房三週的二胡聲音。


二胡事件過後,銳冷靜了一段時間。我很慶幸他女朋友不是鋼琴九級或者是古箏高手,否則不光是我們的耳朵受不了,銳的經濟能力也承受不了。冷靜意味著要冒更大的泡兒,也意味著將被搞得更慘,我心裡惶恐不安地期待著銳的下個一個行動……

我的純真年代(三十七)

一個異常悶熱的午後,我剛吃完飯在自家的涼臺上吹著風。電話響起,俺娘說是銳的電話,我接過電話,
銳:“魚,吃了麼?”


我:“剛吃完”
銳:“噢”
我:“……”
銳:“晚上有事情麼?”
我:“沒有。”
銳:“那你出來幫我個忙兒吧?”
我:“什麼忙?”
銳:“你來了就知道了,見面再說。”
我:“……”
銳:“你去北外西院門口吧”
我:“……”
銳:“別cd君在那裡等你。”
我:“你呢?”
銳:“我做完飯,伺候好我爸就過去。”
我:“好,幾點?”
銳:“你先過去,別cd君已經在那裡了。先掛了。”
……“嘟嘟嘟……嘟嘟嘟”聽著電話中的盲音,我立刻有一種不祥的預感,當然,祥與不祥已經不再重要,重要的是我必須立刻殺到樓下的車棚,取出我那輛二八大杆兒前往北京外國語大學西院門口。
一刻鐘後,我來到北外西院門口,老遠就看見別cd君,他又瘦了,瘦骨嶙峋的披著一件黑色文化衫,沒等我把自行車停穩,他就嚷到:“魚!銳那!”,我一臉茫然的用腳撐在馬路壓子上回答道:“不知道啊,丫說丫做完飯就過來。”

“操!是他媽誰的事兒啊,自己都不著急,裡面都沒地兒了。”
“沒地兒?什麼意思?”我更加茫然地問別cd君,
“魚,是這樣,今天GRE報名,晚上22點才開始發號,估計要明天一早了。”他一邊焦急的說一邊看著銳家的方向, 我說:“22點發號現在著急蛋啊,等著唄。”
別cd君說:“靠,一會拿著資料排隊,晚上領報名表,不一定能領到,所以要早點兒。”
我想了想,問:“那跟銳有什麼關係?他也報名麼?”
別cd君說:“對,不光他,還有他媳婦兒,你替他媳婦兒排隊吧,我和我同學也要考,同學有事不來,一會另一個哥們兒來替他排隊,我還等著呢。”
我又想了想,總算理清了事情的頭緒,看來這注定了是一個不眠之夜的開始。
夜,22點,北京外語學院的某個教學樓外,人頭攢動,這種熱鬧的氣氛甚至讓置身其中的我也有了一絲出國的衝動。教學樓外到處是席地而坐的四人牌局,或者是充滿詩意的小帳篷,人們都在為了一個夢想而熬著夜,這其中又有多少人是純幫忙性質的,就不得而知了。發號完畢,我是174號,別cd君是158號,銳是175號,另一個哥們是157號,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我迷惘得耷拉下腦袋。我們約定辦理完後在北外門口匯合。

夜,23點,不清楚在發號過程中究竟發生什麼貓膩,在開始辦理髮放報名表不久,一條怒長的隊伍立刻產生了混亂,幾次高潮過後,緊緊抓著174號紙條的我就和別人失散了。24點,當意識到自己根本沒有移動一步之後,我憤怒地從人群中掙扎而出,圍著這棟教學樓轉來轉去,這時候我發現別cd君竟然在隊伍的一側維持著秩序,
我嚷:“我操!你丫辦完了?”
別cd君嚷:“沒有,沒看我在這兒維持秩序呢麼?這樣一會兒好混進去!你呢?”
我嚷:“沒戲,隊伍根本就不動換,我再想想別的方法。”
別cd君嚷:“好!一會見!”
我失落地繼續在教學樓外的草地上摸索著,一刻鐘後,當環顧四周確信沒有發現可疑人物後,我從教學樓一層的一個破舊的鐵窗前騰起,翻進教學樓,隨著一層的人群混到某個教室中。辦理完手續,懷著自豪的心情來到北外門口,我愕然看見別cd君和那個哥們正在蛋比。原來別cd君是靠維持秩序混進教學樓,而另外一個叫“猴兒”的哥們是把小紙條撕去一角,拿著“57”號順利地辦完手續。次日凌晨,銳拖著疲憊地身體與大家匯合,然後我們四個人來到海淀街的“大王牛肉麵”毆打兩副撲克牌直到天亮。

痛苦和高潮往往相互夾雜著一起產生,銳純真的卿卿我我給他帶來的究竟是痛苦多還是高潮多,相信只有他自己最清楚。但我相信面對愛情,銳已經不可能追求到最大化的邊際效應,雷同的高潮只會讓人迷惘,或者去強迫自己追求慾望中想象的更大程度的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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