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其得靜,方與清雅幽奇相鄰

唯其得靜,方與清雅幽奇相鄰

圖丨頑頑石不全


小紅低唱我吹簫

不久前,整理舊書,看到一套老木版印的任伯年畫集,來了興致,閒翻一番,一幅《小紅低唱我吹簫》,似得神仙般的況味,忽然很羨慕起昔時的文人們,他們都有豔福。

歷代的詩歌中,香詩豔詞很多,是文人騷客們“幸福生活”的蛛絲馬跡。那些得時得勢的大文人自不必說,連經濟政治條件不太好、終生鬱郁的杜甫,都曾詠詩:謝安舟楫風還起,梁苑池臺雪欲飛。杳杳東山攜漢妓,泠泠修竹待王歸。其情自是令人動懷。那些柳永、杜牧、姜夔和李漁們,更不必說。

書生們一生忙於修齊治平,有了紅袖添香,自是另一番風景。美女愛英雄當然是天經地義,可是些“馬革裹屍還”的英雄們,紅袖們是等不起的,真正賞其心、悅其目的人,應該是“執手相看淚眼”的文人,哪怕是窮酸,也會“萬里相逢貪握手”,甚至“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更何況,“紅酥手,黃藤酒”真的適合在黃昏後,案前。文人們不會讓紅顏“對閒窗畔,燈向抱影無眠”的。

小紅低唱我吹簫,人生若此好,人生若此難。

唯其得靜,方與清雅幽奇相鄰

圖丨稷盧

一個“靜”字了得

惲南田雲:“畫至神妙處,必有靜氣。”與禪家的“應無所住,而生其心”通也。清人竺重光亦云:丹青競勝,反失山水真容。似有合處。

唯其得靜,方與清雅幽奇相鄰。

唯其靜時,如如來微笑,如九天花落。

宋人小品,得靜字。寓安詳篤定於精微間;即如太極之手,含風雷而不動,展變化於無形,剛柔之際,呈中正沖和之態。


唯其得靜,方與清雅幽奇相鄰

圖丨了琹

而一“靜”字殊難得也。偶有時人之作,劍拔弩張,有拔山之慾而無其力,見殺閥之氣而乏其能,徒勞而無益。求靜者,似應於減力上下功夫。古人稱:偶然欲書,先散諸懷抱。散者,減也。去雜念,舍蠻力,含清思而不輕發,化奇崛為萬頃之波,走筆處身畔微風未覺,收毫時天際密雲方開。

減力,可得靜,如諸葛之坐空城,只三兩老卒可擋數十萬鐵騎,城則空矣,然心實有術,賴其平生驅策應對之積累,此百動後之一靜,乃百陣衝殺之餘續,啟萬籟俱寂之先機。

這一“靜”,是身經百戰餘暇的解甲而憩,是揚帆遠濟歸來的憑海臨風;是“得法返長安”時眾生前的登壇說法,是“一覽眾山小”後山腳下的一杯清茶。

從無不動之後的靜,靜時自有風雲在,靜時自有百鳥鳴,靜處方得雪飄落,靜處更有心花開。

素處以默,妙機其微,正是靜境。


唯其得靜,方與清雅幽奇相鄰

圖丨潤園·孫姐姐的茶

從不學處求之

東坡雲:“吾雖不善書,曉書莫如我。苟能通其意,常謂不學可。”謙言也,卻也道破了箇中堂奧。

“字如其人”。可見“從不學處求之”,乃古人所以勝今人者。古之大家,一代高賢,書畫乃修齊治平之餘事也,因其胸藏天下、跡達九州,不求工而工。

同時,古人閒情之時,於書畫上用工最勤,曾國藩七十後,尚於晨起後日課臨摹數紙,可見冰凍三尺之功。

唯此“不學處”不好易尋。

唯其得靜,方與清雅幽奇相鄰

圖丨頑頑石不全

快活

汪少華在其《三味堂絮語》中雲:散文家王開林先生談用錢來衡量人生快樂的等級:世間第一等快活的人,有錢就做善事;第二等快活的人,有錢就做樂事;第三等快活的人,有錢就做閒事;第四等快活的人,有錢就做蠢事;第五等快活的人,有錢就做壞事。

這說的是有錢人的快樂。人生卻是苦多樂少,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如吾輩窮小子,欲做蠢事、壞事都不可得也,沒錢。

想起了古人的一句話:看孝心,論心不論事,論事貧家無孝子;看德行,論事不論心,論心自古少完人。覺得有道理。快活也有因事的,也有由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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