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治通鑑》趙國奠基人趙鞅的去世,趙氏何去何從


《資治通鑑》趙國奠基人趙鞅的去世,趙氏何去何從


咱們上回說到了,範氏和中行氏被擊敗。接下來和趙氏關係要好的韓氏、魏氏出面,替趙氏求情。

十二月、趙鞅也進入絳邑,在晉定公面前認罪。晉定公不過是一個擺設,一個會說話的的牌位。所有的結果都是商量好,然後告訴他,最終由他說出來。所以晉定公就把赦免趙鞅的話說了一次,然後恢復了趙鞅的地位。

這個結果對韓趙魏三家來說,自然是喜大奔普的了。但是智家覺得有點心涼,我得到了什麼呢?而且你們三家搞在一起,我是不是成了外人呢?真的是天黑路滑,社會複雜呀。

為了刷存在感,也為了給三家一點壓力,智躒就出來說:“晉國法令,始禍者死。範氏、中行氏作亂,是因為你趙鞅、擅自殺死了邯鄲午引起的。範氏、中行氏逃亡在外,你如何謝罪呢?”

智躒為要說這個事情呢?除了上面咱們說的原因以外,還有一個原因。趙鞅起死回生之後,竟然沒有一點要感謝智家的意思,他不同意智韓魏三家之前達成的共識。也就是不同意梁嬰父成為主政大夫,也不同意範皋夷代替範吉射。

範皋夷是一臉懵圈,這是腫麼了?我犧牲了自己的大哥,想要一個風花雪月的結果,萬萬沒想到、你給我的是風霜雨雪。

不是說好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的嗎?為什麼變卦了,你們這是搖著處對像的旗,幹著不花錢的X。你們城會玩。

範氏本作為晉國最為強大的勢力,就這麼灰飛煙滅了。如果再選擇一次,你範皋夷還能這麼做嗎?

我們在嫉妒別人的時候,其實是對別人發自內心的認可,否則不會嫉妒。你認可了你的大哥,卻還要嫉妒他,這是你的錯呀。強大的堡壘,是從內部開始坍塌的,這話是非常有道理的。


《資治通鑑》趙國奠基人趙鞅的去世,趙氏何去何從


趙鞅為什麼反對呢?因為這個傢伙太老謀深算了。首先六家變四家,四家得到的好處,肯定比六家變六家要多的多。其實他覺得智躒作為正卿,最大的主政大夫。現在就劃分利益的話,那麼智家將會得到最大的利益。那不如在等一等,反正智躒已經年紀大了,估計也活不了幾年了。等到他去世,我趙鞅就會成為正卿。那個時候再分利益,才是最為合適的。

趙鞅也不是說,我不願意,就是不願意。他找了一個理由,理由是範式和中行氏的餘孽,勢力還很強大的。咱們要先掃除餘孽,先不要安插新的執政者大臣。人越多、心越多,不好統一作戰政策。

基於這兩個讓自己不爽的原因,智躒就提出了讓趙鞅謝罪的要求。趙鞅怎麼辦?他選擇了棄車保帥,他將責任全部推給了董安於。這就是有事秘書幹,沒事幹秘書了。

董安於是一個特別明白的人,既然智氏提出了這個事,就一定要有人去買單。讓趙鞅自己去買單,這是不可能的。讓一個小人物去買單,智氏也不會同意的。而他作為趙鞅最為重要的謀臣,他去買單是最為合適的。能讓智氏滿意,也能讓趙鞅解套。最終董安於自縊身亡。

真的是一個悲傷的事情,原本以為能陪你君臨天下,沒想到你卻送我去了斷頭臺。不適合的鞋子,沒有必要硬塞了,磨的是自己的腳,鞋子也不痛快。

如果人生從未相見,你是趙氏之主,我是清貧書生,然後各有所歸,豈不快哉。但是山水相逢,人生就這麼初見了,然後彼此驚豔了。詩人說:人生若只如初見,只是一個美好的臆想。相見之後,註定你為主我為僕,還有苟且的離別。

此後,晉國開始大規模的攻伐範氏和中行氏的餘孽。在這個過程中,智氏並未出兵,智躒以晉國執政的身份坐鎮朝中,趙鞅掛帥出征,趙氏在軍中的權力,逐漸超越了位列正卿的智氏。


《資治通鑑》趙國奠基人趙鞅的去世,趙氏何去何從


周敬王二十七年(前493年),趙鞅於範氏及中行氏交戰於鐵,趙鞅以少勝多,大敗範氏和中行氏。鐵就是今天河南濮陽。

不久之後,智躒走完了他的一生,趙鞅無可爭議的成為晉國新一任正卿。智躒死後,他的兒子智申成為四卿之一,擔任下軍佐。對的,六卿變四卿了。

咱們說到這裡,可能有朋友要問了,怎麼晉國這麼慘啊,晉國君主為什麼突然失去了權利呢?這不是突然形成的這個結果,從天堂到地獄,不是瞬間著陸,中間還夾著一個人間,就這個人間的一切比較複雜。

在春秋末期確實有不少諸侯,被大夫乾的不要不要的。但是國家直接被大夫給分了,或者直接被取代的,在大的國家裡,只有齊國和晉國這兩個倒黴蛋。

其實咱們看,這兩個國家有一個特點,就是沒有非常親近的公族,或者說親近公族的力量比較薄弱。公族就是和國君血緣關係比較親近的同姓家族。

在沒有中央集權的分封制社會里,公族太多的話,自然是國家的負擔。公族太少,也是一個大麻煩,國君很容易被架空。國君在春秋末年,註定無法將權利握在自己的手裡,就需要靠一些東西維繫自己的權力。其實什麼東西都不靠譜,但在一系列的不靠譜中,血緣關係其實還算是靠譜的。而晉國卻沒有公族。

晉國之所以沒用公族,是因為晉國發生了大宗和小宗之間的奪位之戰,強勢的小宗不斷的殺掉大宗的國君,導致晉國動亂了五代。最終曲沃小宗取代了翼大宗,成為了晉國的統治者。

接下來麻煩又來了,曲沃的小宗變成了大宗之後,當初幫助他們的其他小宗又不服了,大家一起幹大宗的,得了江山憑什麼你做啊,咱們也想過過癮。這就是屬於腦子進開水了,把自己給燒的糊塗了,看不清局勢了。

於是乎,新的大宗又開始屠殺小宗,最終這些小宗幾乎被新大宗給殺光了。這就是擺正不位置的代價,不要太把自己當回事兒。你沒那種命呀,輪也不會輪到你。

換而言之,到了晉獻公時期,晉國幾乎沒有公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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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晉獻公又逼死了自己的長子。他的兩個小兒子,因為內鬥被殺。另外兩個兒子重耳和夷吾因為相互競爭,最終夷吾這一系就被幹掉了。這一列的爭鬥,導致晉國有了一個規定,沒有繼位的公子、是不能留在晉國的,要到國外討生活。這條規定狠了,基本上斷絕了晉國存在公族的可能。

周王朝的管理模式,是一種線性管理,就是國君管大夫,但是他管不了大夫的家臣。附庸的附庸,不是我的附庸,這個邏輯其實就是封建制的邏輯,一層管一層,保持相對的獨立性。

換而言之,大夫如果帶著家臣來攻打國君,在家臣的心理是沒有障礙的。因為我的主子是大夫,不是你國君。在這種模式下,沒有公族保護,權利很容易被大夫拿到,國君也沒有任何辦法反擊。而且很大的很可能,就是大夫也掌控不了局面,權利最終落在了,直接掌握軍隊的家臣手裡。

這也是戰國開始之後,各國不管有沒有搞起變法,卻都一則是集權的效率更高,短暫的時間內,可以讓國家迅速強大,但是也會埋下隱患。另外也是因為春秋末年的國君太慘了,需要把權利握在手裡。否則阿貓阿狗都能來欺負一下國君。

周敬王二十八年(前492年),趙鞅在朝歌再次擊敗範氏和中行氏,徹底清除範氏及中行氏在晉國的勢力。這就是命,有的人跌倒還能爬起來。有的人,只能一直趴著了。更可怕的是,還有人一鍬一鍬往你身上挖土。有的時候,只有到了失敗的時候,才能明白。快樂不是因為擁有的多,而是因為計較的少。

周敬王四十四年(前476年),趙鞅得了重病,昏迷了五天之後去世。

昏迷之前告訴趙無恤:“晉國有難,而無以尹鐸為少,無以晉陽為遠,必以為歸。”就是說將來咱們家有了什麼災難,你就去晉陽避難。

從這個話裡,就可以看出趙鞅的憂患意識,不管成功和失敗,必須要有憂患意識,所謂人無遠慮必有近憂。

這就是當初修建晉陽城、要佔據天時地利人和的原因。要讓晉陽成為趙家的保障,為趙氏在這個亂世裡續命。事實上也起到了作用,在這裡趙氏和智家的大戰,最終決定了晉國被瓜分的局面。

在趙鞅去世之前,智宣子智申也已經去世了。荀申究竟是那一年去世的,已經不太清楚了。他去世之後,聰明能幹的智襄子智瑤就成了智氏的家督,而在趙鞅去世之後,智瑤就成了晉國新一任的正卿。

智遙在這個位置上做的怎樣呢?他為什麼把智家給玩的敗亡了呢?咱們就下回再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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