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8萬分之一的樣本:賣掉北方一套房,他辭掉上海工作落戶杭州

原創 沐春風 層樓 2019-02-28

33.8萬分之一的樣本:賣掉北方一套房,他辭掉上海工作落戶杭州

2018年10月,劉豐看著搬家工人,將自己的箱子一件件搬走。20㎡的小屋子頓時顯得空曠起來,也騰出了他在上海三年的記憶空間。

這是位於上海長寧的一間老破小。三年前,他剛來到上海時,這樣一套40㎡的小房子大約150萬左右就能買到。劉豐當時暗下決心,要在上海灘闖蕩一番之後,拿下它。但最終,他還是被現實扇了一個耳光。

臨走前一晚,劉豐特意去了一趟外灘,再看一眼這熙熙攘攘的人群和陸家嘴的燈紅酒綠。他的下一站是杭州,當下的網紅新一線。

2018年,和劉豐一樣,33.8萬人選擇了杭州落戶。他們是未來一兩年杭州樓市最仰仗的“新血”。



一、來到杭州

劉豐有勇氣辭掉上海的工作奔赴杭州,底氣來自他靠買房拿到的第一桶金。但這桶金得來不易,是劉豐用“血的教訓”換來的全部身家。

在混跡大上海之前,劉豐的主戰場在北方,之後才一路南下。

2008年,劉豐研究生畢業之時,天津因為濱海新區的成立而成為當時的網紅城市。這是繼上海浦東新區成立十餘年之後的第二個國家級新區。

劉豐覺得,之前的二十年,錯過深圳和上海的大發展是自己生不逢時,天津,當時算是中國的future,他不能再錯過。

歷史機遇這時也給劉豐打開了一扇窗。那一年,經濟危機席捲全球,中國也不得不承受經濟下行的壓力,房價迎來了歷史低谷,樓市幾乎無人問津。

2009年,國家4萬億投資計劃、房貸七折利率紛紛出臺,嗅覺靈敏的人意識到,這是樓市回暖的重大信號。劉豐身邊年紀稍長的同事們紛紛出手。但剛畢業的劉豐,卻絲毫沒有觸動自己的購房雷達。

天津老城廂附近一萬元一平米的價格,自此成為歷史。

沒多久,新一輪的樓市暴漲啟動,劉豐才意識到自己錯過的是多年難遇的良機。現在,那邊的房子均價已經超過5萬。

有了這次教訓,當劉豐來到自己的下一站徐州時,他開始對樓市有了更多關注,並在2013年初以六千多元的價格,買了人生的第一套房產。

但這次置業的時機並不好。2014年開始,徐州的房價持續下行,均價從2014年4月的6211元一直跌到了2015年2月的5770元,樓市也再次出現各種打折促銷、一成首付等。

劉豐心中逐漸浮現出三個字:站崗了。

他決定從此要與徐州山水結伴終老了,不問漲跌。劉豐住在雲龍湖畔,這是西湖的姐妹湖,兩個湖面積相當,還都留下蘇軾的足跡。不上班的時候,劉豐喜歡到湖邊走走,爬爬湖邊的雲龍山,日子也算是愜意。

但生活哪有這麼容易放過每一個人,他所在的行業已逐漸沒落。

2011年剛來徐州時,劉豐的收入在當地算是不錯的,月薪能買到1.5㎡的房子。但過了幾年,房價在漲,工資卻有下行趨勢。

意識到危機之後,2015年,劉豐的下一站繼續南下,這次是上海。

“魔都”上海是一個來了就不想走的城市,十里洋場名不虛傳。陸家嘴的城市高度、法租界西式住宅的洋氣,還有小弄堂裡的市井氣,讓每一個駐足這裡的年輕人都心潮澎湃。

33.8萬分之一的樣本:賣掉北方一套房,他辭掉上海工作落戶杭州

夢想總要有的。然而,回到現實中,老破小才是劉豐置業的首選。但這個夢想,幾乎在劉豐來到上海的第二年就宣告破滅。

在上海的第一年,已婚+兩年社保、150萬的老房總價,這樣的門檻對於一個年輕人來說還是可以奮鬥的目標。但一年之後,社保被延長到了5年,200萬以內的房子也早從市場消失。長寧區北新涇一帶的老房子,也都翻番直逼三百萬。

全款就這樣變成了首付。緊接著,為了遏制全國各地的房價瘋漲,2016年以來各城市紛紛出臺限購、限售措施。上海火熱的樓市隨之冰封,一封就是兩年。

不過,在二三線城市,火爆的樓市還在蔓延,其中就包括徐州。

2017年中開始,徐州新開盤的項目常常被秒光,一直持續到2018年上半年。但身在上海的劉豐已經隱隱覺察出了不好的苗頭

上海是中國經濟的風向標。劉豐感覺,樓市之熱從一線城市而起,冷也會從一線城市傳導,而上海樓市已冰凍兩年,徐州自然不可能永遠火爆。

2018年6月,劉豐將徐州的房子掛牌出售,趁著火爆樓市的餘熱,房子很快有了買家。8月,賣房合同剛簽訂,劉豐就從中介處得知,看房的人明顯減少了。

四年前不到70萬買的房子,最終以155萬(單價約1.5萬)的價格成交。劉豐總算是踩準了一次節點。拿到房款之後,他毅然決定離開上海,再次南下。


二、為何而來?

劉豐的下一站是杭州,初識卻是在七年前。

2011年10月國慶假期,劉豐第一次來到杭州,桂花香飄滿城的餘香就這麼一直留在了他的記憶之中。

他還記得,當時站在六和塔上,眺望著對面的一座新城感慨,這裡好像上海的陸家嘴啊,是不是應該在這裡投資一套房?

當時他不知道,這裡是濱江——杭州的高新區。

多年之後,濱江區的名聲已跨越杭州。去年底,在全國157個國家高新區(含蘇州工業園)綜合排名中,杭州高新區位居全國第三,僅次於北京中關村和深圳高新區,領先上海張江。

阿里巴巴、網易、華為、海康威視等諸多互聯網和科創企業紮根濱江,也聚集了一眾全國的高端人才。

濱江只是杭州的一個縮影,駐守著錢江南岸。放眼全杭州,城西的未來科技城、城北的智慧網谷等產業新城正遍地開花。

比劉豐早半年,小唐也從北京加入杭州的互聯網大軍。小唐現在一家知名互聯網公司工作,從一家傳統的行業轉行進入互聯網領域,小唐看重的是一個更大的平臺。最重要的是,薪水也獲得了大幅提高。

小唐坦言,放眼全國,能夠提供這樣的薪水,除了一線城市,杭州確實是為數不多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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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智聯招聘發佈的2018年夏季求職期平均薪酬榜單,北京以10531元位居榜首,上海(9796元)和深圳(9309元)緊隨其後,杭州則是以8585元超越了廣州(8019元)。在其他幾個新一線城市中,排名最高的南京也只有7660元,西安甚至只有6475元。

中國的搶人大潮始於2017年,杭州憑藉在互聯網產業的優勢,拿出了漂亮的成績單。據杭州官方公佈的數據,在2018年新增的33.8萬人口中,其中包括高層次人才、高校畢業生11.4萬。

事實上,在這輪搶人大戰中,西安的表現更為搶眼,2018年戶籍人口增加了79.5萬人。但這個數字是因為西安的落戶門檻被一降再降,甚至直接把手伸向了在校大學生。

與之相比,杭州仍然堅持碩士以上“先落戶後就業”的政策,本科生落戶則需要落實工作。為落戶設置一定門檻,更強調“宜居宜業”的平衡。

實際上,儘管西安搶人兇,但2017年,西安新增人口卻有一半無法順利就業。而據杭州市政府2018年的政府工作報告,杭州2017年新增就業人口29.7萬人,基本覆蓋了當年的新增人口數(28萬人)。

這也得益於杭州發達的民營經濟和一眾上市公司。在上市公司的數量上,杭州(124家)與北上深有差距,卻超越了一線城市的廣州(98家)。而同其他準一線城市(南京107家、武漢62家、成都74家、重慶50家、西安34家)相比,杭州則遙遙領先。

因為有了這些大企業或潛力股企業,讓來杭工作的人才,在薪資上與一線城市有了競爭力。


三、會留在杭州嗎?

將人才從一線城市吸引而來的,還有杭州的城市發展前景和人居環境。

劉豐認為,未來的杭州充滿了想象空間。

2016年的G20峰會讓杭州在全世界出盡了風頭,2022年的亞運會將是這座江南名城再次揚名的契機。目前,杭州給自己的目標是建設世界名城。

在劉豐看來,放眼全國,除了北上廣深,在世界具有知名度的城市恐怕要數西安和杭州。

然而,論經濟實力,地處西部的西安,顯然無法與江南的富庶之地杭州相提並論。

眼下,杭州正依託亞運會帶來的歷史契機大力搞城建,這樣的模式在北京、上海、廣州、南京已上演。在城建層面,最典型的是軌道交通的建設。

截至2018年底,杭州的軌道里程數僅118公里,全國排名12,與舉辦過青奧會的南京(377公里)有著巨大差距。

但是到2022年,杭州將形成“10條軌道普線+1條軌道快線+2條市域線”共計13條線路的城市軌道交通網絡,總長度達516公里,將實現十城區全覆蓋。

屆時,在軌道交通方面,杭州將趕上南京、武漢等城市。

地鐵一通,黃金萬兩。劉豐的同學、從事地產行業的小張深諳其道,所以,他從上海來到杭州之後,最先搞定的就是房子。

小張的目標非常明確,就是要買房,但在上海遲遲拿不到房票,房價更是已高不可攀。而作為剛需,他也不能再等了。既然早晚要置業,老家又肯定不回了,那隻好離開上海

33.8萬分之一的樣本:賣掉北方一套房,他辭掉上海工作落戶杭州

杭州對於研究生是敞開懷抱的,而且城市發展前景不錯、收入還提高了,還有什麼理由不來杭州呢?

去年8月,小張在杭州辦好了落戶手續,就開始跑盤、參與搖號,兩個月後就在蕭山給自己安了家。現在,他正籌劃著把父母也接過來,一家人在杭州團圓。

劉豐也默默地算了一筆賬。由於有過貸款,在杭州買房他需要付六成首付。

徐州的房子加上這些年的積蓄,總價300萬的房子他是可以承受的。

這樣,剩下的四成120萬元,純商貸的月供是6000多元,對他來說壓力不大。這也是他決定選擇杭州落腳的另一個原因。

當然,剛來杭州也不是沒有感到過不適應。

比如今年入冬以來,杭州就不停在下雨,這讓小唐十分懷念在北京時那些陽光燦爛的日子,當然是在沒有霧霾的時候。

而且,杭州雖然很美,但是她所在的公司距離市區較遠,這讓她感覺不到自己是深處“人間天堂”,反倒是每次去市區時還會遭受和北京一樣的擁堵。

但一路南下的劉豐感覺自己總算找到了終點。他也為一直晾不幹的衣服發愁,但一想到春秋兩季的杭州,他覺得可以忍。

“今夕興盡,來宵悠悠,六和塔下,垂柳扁舟。”金庸筆下,張翠山和殷素素曾在六和塔下一見鍾情。

劉豐也覺得,當年或許是在六和塔上的匆匆一瞥,他就這麼冥冥之中被指引著一直南下南下。像宋高宗當年遇見西溪一樣,劉豐也在吹著西湖的湖風時對自己說了一句,“杭州,且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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