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眼看紅樓,劉姥姥:一個貧困鄉下老寡婦如何成功打入豪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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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聊聊紅樓夢裡的小人物劉姥姥。作為紅樓夢裡出場比較早的草根,寡居的劉姥姥跟著女兒女婿生活,一窮二老三醜且圈於農村、大字不識。這麼一個“三無”型小人物,是如何三進榮國府,成功打入豪門,不僅改善了自身的生活條件,而且成為貫穿紅樓夢通篇的關鍵線索、關鍵人物呢?主要原因有五點。


凡眼看紅樓,劉姥姥:一個貧困鄉下老寡婦如何成功打入豪門


第一、 膽子大,有見識

當節令進入初冬,全家冬事未辦、捉襟見肘,女婿王狗兒一肚子邪火衝女兒發作時,劉姥姥不溫不火地說了一句:“這長安城中遍地皆是錢,只可惜沒人會去拿罷了,在家跳踏也沒用。”並以“謀事在人、成事在天”為動力,引導女婿去金陵王家“打秋風”。一句話觸動了狗兒的功利心,但他只有發財的心,沒有發財的膽,典型的“窩裡橫”,連夜攛掇丈母孃去走一遭,劉姥姥可不是一般的姥姥,我窮,我老,我醜,所以我不怕。在這個環節中,劉姥姥表現出了“遇到問題——提出解決方案——付諸實施”的過人膽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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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 臉皮厚,能忍耐

說起金陵王家,那跟劉姥姥是“八杆子打不著的關係”,簡單地說,狗兒的爺爺和王熙鳳的祖爺爺曾經在一起共過事,認過幹侄兒。這都過去了多少年了,狗兒家道敗落,成了一窮二白的郊區農民,兩家多年不來往,但是 “一隻雞跳進黃浦江裡洗了個澡,舀一勺江水也是雞湯”, 拽著這一點,劉姥姥厚著老臉去走親戚了,而且還不拿自己當外人,說起話來一口一個“姑太太” “姑奶奶” “你侄兒”的,這臉皮要是稍薄點,親戚關係可就沒影啦。一進榮國府,門口的保安糊弄她讓她等、周瑞家的要去彙報讓她等、璉二奶奶辦公她要等、吃飯也要等,等來等去終於等到了職業經理人的接見,剛沒說幾句話,來了個帥哥賈蓉插隊,她還得等,換了人或許早就等不及了,劉姥姥不急不躁、臉皮厚得像城牆的拐彎,終於等來了20兩銀子的“扶貧慰問金”,這筆慰問金足夠全家人一年的生活費。劉姥姥把“要生存還是要面子”的哲學關係釐得很清,她才不會為了面子“拿大”“拉硬屎”,活下去才是第一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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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 不做作、會示弱

有了一進榮國府的鋪墊,二進就比較順利了。這次,劉姥姥淋漓盡致地發揮了“本色出演”三步走:獻“窮心”,園子裡剛採摘的瓜兒、果兒不值錢,但是天然綠色新鮮,讓吃慣了大魚大肉、山珍海味的榮國府上上下下都稀罕,這個“窮心”獻的到位。顯“身份”,三句話不離本行,看見小姐少爺們吃螃蟹,就用莊稼人的眼光為他們算一筆賬;喝酒端起木頭杯,就說莊稼人時時處處離不開樹;走路滑了一跤,就說莊稼人哪天不摔幾下,沒那麼嬌嫩;行酒令,她比劃著說“大火燒了毛毛蟲”“一頭蘿蔔一頭蒜”“花兒落了結了個大倭瓜”,莊稼人的本色令在場之人噴飯。露“短見”,處處表現沒見識,看到榮府琳琅滿目的大倉庫,瞠目結舌;櫳翠庵敢對茶道高手妙玉沏的茶評頭論足;不認識鴿子蛋,誇這雞下的蛋真小巧;看見了八哥不認識,說這是黑老鴰長出了鳳頭來,活脫脫一個孤陋寡聞的農村老嫗。劉姥姥的一系列本色出演,成功把自身的“弱”全面展示:窮,老、苦、醜、蠢,正是引人發笑、恰到好處的示弱,才激發榮府CEO賈母的惜老憐貧之心,也讓公子小姐太太丫鬟們著實優越感了一把,這次劉姥姥不僅得到了一百多兩銀子、布料、衣服、藥品、點心等現金和物資,更得到了榮府的人脈資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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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 懂世事、甘出醜

《紅樓夢》裡有一句經典對子“世事洞明皆學問,人情練達即文章”,劉姥姥是個積年的老寡婦,形形色色的世人不知道見過多少,大風大浪不知道經過了多少,所以在蠢醜的外表下,藏著一顆大智若愚、洞悉人心的智慧。她會察言觀色,第一次見到賈母,別出心裁地稱呼“老壽星”,把富貴有餘、兒孫滿堂、只盼長壽的賈家掌門人叫得眉開眼笑;她會見風使舵,正講美麗少女雪天抽柴的故事,榮府失了火,被賈母嗔怪都是講柴火引發的,她立馬轉換話題,講了佛家因果報應菩薩送子的故事,一下子說到了董事長賈母和總經理王夫人的心坎兒上;她會將計就計,當王熙鳳給她頭上亂七八糟插滿了花故意出她洋相時,她不僅不惱還順嘴說“我年輕時也風流,愛個花兒粉兒的,現在老了,這頭也不知道從哪修來的福氣,今兒做個老風流!”;她會裝聾作啞,開宴會、行酒令,明明知道王熙鳳和鴛鴦串通好了捉弄她,卻處處配合天衣無縫,她裝牛裝豬說“老劉老劉食量大如牛,吃個老母豬不抬頭”,她被罰用大碗喝酒,她拿著烏木鑲銀的沉重筷子夾鴿子蛋,她成了榮府家宴上的一個超級娛樂王,看似心甘情願出乖賣醜愉悅了別人,但這種心知肚明的知趣、有趣、賣趣又何嘗不是愉悅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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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 知感恩、有義氣

如果說前面的四點,寫的都是劉姥姥的生存哲學,這一點體現的是她的做人哲學。迫於生計,她不得不放下尊嚴迎合豪門,從剛剛入港到登堂入室,從20兩白銀到逾百兩,從艱難晉見到與賈母、王夫人等重量級人物拉上關係。成功之後的劉姥姥一沒有大肆揮霍輕易到手的錢財,而是置辦田產,經營生計。二沒有仗勢欺人,不像尼姑靜虛等人那樣拉縴扯線、從中牟利。三沒有化身寄生蟲,不做嚐到了甜頭就屢次上門打“秋風”的無賴。在賈府敗落、諸人遭難之時,她不玩失蹤、挺身而出、仗義相救,從一個受恩者變成了施恩者,至此時,她才實現了真正意義上的與一個豪門貴族的平等關係,也成就了一個真正的大寫的人。


凡眼看紅樓,劉姥姥:一個貧困鄉下老寡婦如何成功打入豪門

孤單的啄木鳥嘆曰:知進退、能屈伸,知大小、善迴旋,知形勢、求報恩,知人識人且自知,敢想敢說且敢做,劉姥姥亦女中豪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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