扒一個不作死就不會死的姑涼,把自己作到半瘋的姑姑22

第八十六章 兩村的大災難


因為臉上身上都有傷,二叔叔跟三雞公沒有去上學。不知道是誰嚷嚷出去的,二叔叔的小夥伴們都知道了他被打的事。


下午一放學,他們就聚集在了我家,說好弟兄被打成這樣,一定要去鄰村討個公道回來。


二叔叔勸阻不住,除了昨晚受傷,起不了床的傻把式,其他六七個,掄著扁擔,鋤頭,吆五喝六的要去鄰村,二叔叔跟三雞公只得也跟了去。


沒想到兩個村的少年俠士們在半路上就遇上了。


原來昨晚因為大叔叔的勇猛,他們那邊傷得更重,有兩人骨折,他們也是過來我們村討公道的。


狹路相逢勇者勝!


拒三雞公後來眉飛色舞的描述,跟對方七八個二愣子青年一對上面,軍寶叔叔的弟弟揚著扁擔就衝了上去,一扁擔掃在其中一個二愣子的肩膀上。


激烈的白刃站當即開啟,打得天昏地暗,渾然忘我。


直到有人通風報信,兩村的大人趕來,費了好大勁,才把跟瘋牛鬥架一樣,打紅了眼的兩群后生仔勸住。


兩方都大傷原氣,誰也沒有佔著便宜。


等小豬去看時,地上有好幾攤血漬,雙方幹仗的人,都坐在地上喘氣,臉上,身上多多少少掛了彩。


事情持續發酵,就如本來只有一朵小小蘑菇雲,被人一吹,化成了籠罩全天際的烏雲。


兩村的男人,老人,婦女,小娃子陸續趕來,人聚集的越來越多。


男人們全都操著傢伙,血紅著眼對峙著,只等一點燃那根炸藥包引線,大規模的“世界大戰”就一觸即發,情況相當危急。


好在就如聯合抗日時期的國共兩軍,雙方都沒有人敢率先開第一槍。


人說賢惠旺夫的女人是滅火哭,當男人肝火暴怒時,溫聲軟語給男人降溫,把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剋夫潑辣的女人則是加油站,只會火上澆油,不把事情往大了搞絕不罷休。


鄰村就有這樣一個潑婦,在我們村那個親和力堪稱婦女主任的嬸嬸,溫聲軟語的勸和下,雙方的緊張情緒緩和了下來,準備鳴金收兵,


可能生怕錯過這一場千載難逢的好把戲,在兩村操著傢伙的男人轉身,準備往自己村裡走時,那個潑婦突然站出來大喊:“我們村裡XXX的腿都被打斷了,床上躺著哭爹喊娘,我們村的男人都是孬種,連這個頭都出不了!”


正準備往回走的幾個二愣子後生仔又停住了腳步,轉過身,揚著扁擔向我們這邊走。


“我們村一樣有人受傷,拳腳無眼,一開打就雙方沒好肉!”我們村的嬸嬸又勸和。


反正最後,在那潑婦的火上澆油下,“世界大戰”終於如她所願,成功打響。


兩村傷了無數,萬幸沒有人因此送命。


也萬幸當時早稻秧子剛好插進了水田裡,不然家家戶戶都有壯年男丁受傷,地裡活計沒人幹,那年全村人能否填飽肚子都是個問題。


那活該千刀萬剮的潑婦自食其果,她男人傷得最重,被打斷了腿,腦殼子被人抽了幾扁擔,從一個既幹得一手漂亮農活,又會做瓦匠的能幹男人,變成了一個瘸著腿,歪著嘴,成天口水直流的廢物白痴。


一堂兒媳,十代兒孫,這句話真的是哲理。那唯恐天下不亂的潑婦家的男人,被他那自以為聰明實則愚蠢之極的蠢婆娘害死一輩子。她的煽動,使兩村傷了無數,也把自己那健壯如牛,還有副好手藝的男人,活生生被打成這樣,葬送了自己一生,也毀了那個日子過得紅火安逸的家。


聽人說那潑婦追悔莫及,尋過幾回死,逢人便林祥嫂似的叨叨。但沒人同情她,特別是家裡也有重傷人士的鄰居,都對她恨之入骨,無比討厭與苛責,罵她:“你不是那十七八歲,不知輕重的二愣子,你是拖家帶口的婦人,是個人都曉得一旦打起來,混戰中鋤頭,扁擔,拳腳無眼,怎麼著都是兩敗俱傷的事。好不容易有人勸熄了火,你個不知死活的婦人卻上跳下躥,扇陰風點鬼火,害人害已。自作孽不可活!”


打鬥中大叔叔一直護著二叔叔,幫他擋了好幾扁擔,手臂腫了近一個月。


嘴把式三雞公被他們自己村的人打得鼻血直流,卻弄是不敢還手。可能是因為臉上傷口痛,他把鼻血塗得滿臉都是,他爹孃還有兩個兄弟,以為他受了大傷,心疼得嚎啕大哭,想揹他回家,他們村的幾個小雜種怒喊:“三雞公這個叛徒雜種,一回村子就打死他!”


嚇得他爹孃只得又把他放下了,臉上也鮮血淋淋的小豬爹走過去,把三雞公背起來,對他爹孃說:“回我們家吧,我們會把當親兄弟,跟我們家齊毛頭也有個伴!”便把三雞公背了回去。


兔兔見到滿臉是血的三雞公後,呆萌的大眼睛裡滿是驚恐,趕緊打來熱水給三雞公擦臉,三雞公扯著尖細的嗓子大呼:“我的個孃老子呃,痛死我了!”


兔兔嚇得再也不敢往他那腫得跟包子一樣的臉上動,眼圈紅紅的。


三雞公看到兔兔紅了眼圈,低下眼瞼說:“冒事,不痛,你擦吧!”語氣裡明顯透著開心,跟剛才回家路上,呼天搶地喊痛的尖細嗓子對比起來,判若兩人。


其實鄰村許多人跟我們村裡人有來往,兩村之間互相嫁娶挺多,繞來繞去好幾家都沾親帶故。為了個傻子,幹了這麼一仗,當真誰都不想。


那一仗甚是慘烈,總體來說,我村略佔上風。


據三雞公二哥偷偷露給三雞公的內部消息,他們村的人在偷偷糾集人,備傢伙,準備再來我們村大幹一場。


三雞公趕緊跑到我家報信,叔爺爺跟我們村的族老商量後,找人去請鄰村的族老,兩國元首會晤似的談。


據三雞公說,他們村的族老與一些老一輩人,都害怕叔爺爺的敷蛇術,通俗講,就是能驅使成千上萬的蛇群。而且在過去20多年裡, 叔爺爺用秘術救過他們村裡人,所以兩國元首會晤了一下午,最終達成和平共處協議。


那幾個唆使利寶傻子的缺德雜種被叫到叔爺爺身前,對叔爺爺下跪,磕頭認錯,並保證不再逗利寶傻子,也不再提利寶傻子跟厭厭的事。


利寶那醜傻子捱了他們村的族老一通痛罵,並吃了幾拐仗。


被厭厭跟利寶傻子惹出來的兩村大戰,在有驚有險中總算平息下來。


第八十七章 厭厭恨上了灰藍色


三雞公又一次告密,使他們村裡人報仇雪恨的計劃告敗,他們村一些年輕人對他恨之入骨。


據三雞公的大哥恨恨的說,他們家的門,每天早上都被人晚上偷偷塗了豬屎,在門框上掛了許多血肉模糊,死狀慘不忍睹的老鼠。把他們全家人氣得鼻孔冒煙,又無可奈何。


三雞公在他們村裡人眼裡,徹底成了“賣國求榮”的汪精衛,有家不能回了,只能借住在我家。


他二哥跟他關係比較鐵,把他的衣服跟日常用品,塞了一大麻布袋子,扔到兩村交界的地方。


那些天,未見其人,先聞其聲的三雞公明顯安靜了不少,跟二叔叔放學回來,在我家吃飯時,垂頭喪氣,安安靜靜。


二叔叔連連嘆氣,常吃到一半就放下碗,拍拍三雞公的肩膀:“兄弟,對不住!”


原來,他們放學回來要經過鄰村的田埂,三雞公天天被他們村裡的幾個小渣子堵在路上,往他臉上吐口水,指著鼻子謾罵。


有一天,二叔叔跟三雞公回來時,臉上,身上全是灰,兩人都鼻青臉腫。二叔叔說被鄰村幾個雜種崽子又攔在路上,狂罵三雞公,二叔叔氣不過,加之腿慢慢好利索了,便上前揍他們,一場混戰下來,敵眾我寡,兩人被揍了個痛快。


三雞公沉默地扒著飯粒,沒吃完就抽著氣哭了起來。


兔兔見他們滿身是傷回來,趕緊跑到傻把式家拿藥箱。


兔兔從傻把式家回來後見三雞公在哭,走過去抱著他的肩膀,在他背上拍了拍,柔聲說:“三哥,難為你了,我們都把你當親兄弟,以後你就在我家住著!”


三雞公就如餓急了的奶娃子剛找著了娘,抱著兔兔放聲大哭。


把跟在兔兔後面進門的傻把式看得眼裡直冒火。


一個村落的人,往上數個幾代,都是同一個祖宗,祖祖輩輩生活在同一個片土地,鄰里之間因為生活瑣事,會有矛盾,會吵架。可一旦跟外面的人動了干戈,村裡人都會先放下恩怨,鋤頭柄子一致對外。


三雞公做為鄰村人,幾次三番給我們報信,打架時又明顯站錯了立場,很能理解當時三雞公的鄰居對他的刻骨恨意。三雞公的行為,在我們眼裡是棄暗投明,在他們眼裡卻是通敵叛國,他付出的代價是巨大的,有家不能回,還累及家人。所以三雞公被打了一頓後心情崩潰了。


三雞公要在我家住下來,首先要解決床鋪問題。本來理所當然跟二叔叔睡一床,但本來跟他沒任何的傻把式卻發了難:“三雞公好歹是外人,怎麼能跟兔兔,小豬睡在一個房?”小豬都能感覺到他眼裡冒著的熊熊怒火。


二叔叔揚頭想了想,也確實是這麼回事,畢竟都三雞公已經十七八歲,兔兔也不是小娃子。


二叔叔說:“那我跟三雞公搬回樓上!”


三雞公說:“你那瘸腿能天天爬樓梯麼?”


傻把式說:“雲豔姑姑跟小豬去我家打個鋪吧,反正我家就我一個稱坨,房間多得是!”


三雞公剎時扯著又尖又細的嗓子嚷起來,說:“那更不得行!”


兩個針尖對麥芒,針得面紅耳赤


把一旁看把戲的兔兔,小豬,二叔叔看得莫名其妙,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啊。


兔兔瞪著大大的眼睛,呆萌得一會看看傻把式,一會看看三雞公,一臉茫然。


爭到最後,誰也說服不了誰,家裡又沒有多餘的房間,一時間二叔叔也沒轍。


傻把式耍嘴皮子不是三雞公的對手,爭不過了就挽起了衣袖,躍躍欲試,被二叔叔拉住了。


直到小豬爹孃幹活回來,問清楚了他們爭吵的緣由後,小豬爹一拍桌子,威言蓋頂,一句話就解決了問題。小豬爹孃去樓上睡覺 ,把他們睡覺的房間讓給我跟兔兔睡。


大叔叔晚上幹完活回來,看到兩人臉上的傷,又操起傢伙想去鄰村,被叔爺爺喝住了。


叔爺爺說:“莫要再生事端。以後我早點幹完活,去鄰村田埂上接他們兩個回家就是!”


厭厭天生是一個不甘寂寞的人,她天天除了嚷嚷著埋汰,要求幾大盆水洗澡外。又多了個活動內容,就是跟灰藍色上衣結下了不共戴天之仇。


因為前兩次利寶傻子來家裡提親,都是穿的灰藍色中山裝,就如刑偵劇裡演的,有些心理變態者,因為恨意,或者鍾情於一種顏色或者生理特徵,而會產生加害的心理。厭厭也是一樣,從那以後,從我家池塘邊走過的過路人,只要穿的衣服是灰藍色,又再倒黴一點,剛好被坐在臺階上曬懶筯的厭厭看到,便免不了一場天災人禍。


有兩個剛好符合上面那兩條情況的外村人:穿著灰藍色衣服,恰好被厭厭看到。被厭厭衝下去,毫無防備的被撲倒在地,臉上,身上被厭厭的九陰白骨爪抓得傷痕累累。


把我看得心驚肉跳,那兩個外村男人被打後,那副平白無故被鬼打了頭的懵懂樣子,又讓我覺得想笑。


叔爺爺可笑不出來,拎著禮品,親自上門賠禮道歉。


叔爺爺每次道歉回來,都要靠在牆上哭一場。憶及當時那場景,小豬忍不住眼淚狂流,這是身為一個父親多無奈,多絕望,多傷痛的眼淚啊!


厭厭被叔爺爺關在了雜物房,讓叔奶奶好好看管,不能讓她再打人。


厭厭被關了起來,打不到外面的人,我爹的一件灰藍色大衣,卻慘遭了她的毒手。


趁著天氣好,陽光大。我娘便把冬天的衣服拿去洗乾淨,曬了再放進櫃子。


我爹有一件比較厚的灰藍色中山裝,那時候,中山裝差不多跟現在的西服一樣流行。剛收進櫃子,就被厭厭翻出來,用剪刀剪了個稀爛。把我娘心疼得直掉淚,直說那衣服是我爹的當家衣服,平常出門吃個酒,走個親戚什麼的,都得指著它。


可是,跟那時的厭厭是沒有任何道理可講的。其實一直以來跟她都沒講通過道理,她在自己狹隘,自私的世界裡,盡情狂舞,舞出一幕一幕正常人看不懂的極品舞蹈。


第八十八章 厭厭被囚


我娘睡覺前還心疼得直哆嗦,畢竟在90年代初期,農村人都不富裕,何況當時小豬家被厭厭搞得多災多難,一年來就沒有消停過。


小豬爹心痛的說:“算了,衣服不算個事,我是心痛X妹子啊。越看越不對勁了!”


我爹當著我跟弟弟的面,回憶起厭厭小時候,無比痛心的說:“X妹子小時候多乖啊,人見人愛,圓碌碌的大眼睛,白得勝雪的皮膚,小嘴巴奶聲奶氣甜得很,天天跟在我後面叫大哥,纏著我抱她出去玩,就是我去地裡幹活,她也要跟著去。 我幹活時,她就乖乖坐著玩泥巴。沒成想啊,這麼一顆好苗子,大了是這般模樣!”


說到最後,我爹雙手捧著臉,哭了許久,我娘也哭得說成不話,讓我跟弟弟不知所措。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叔爺爺、我爹,這兩個一輩子鋼直,堅強的男人,為了厭厭,在傷痛之極時流得眼淚,說誇張點,足可以澆罐幾畝旱菜地。


在厭厭第三次打了一個倒黴催的過路人後,叔爺爺忍無可忍,找來鄰居,買來一些磚與水泥,把雜物房通往二叔叔與兔兔跟我睡覺房間的門用磚堵死,只留下去廳屋裡的那一扇門,弄來一把大銅鎖,把厭厭鎖在了雜物房裡,除了要去茅廁解手,才讓叔奶奶開門陪她去解決下生理問題。


叔爺爺安排好幾個叔叔伯伯砌牆後,叔奶奶嚎啕大哭,極及阻止:“別人家的娃子長大了,能自己去外面看大世界了,我的崽卻越活越回去了,我可憐的崽啊!”


幾個叔伯便停了手。


叔爺爺靠在牆上抹了把臉說:“砌死吧,我實在奈不何了!”說完快步走回房裡,靠在牆上,啞著聲音換我進房。


小豬至今還記得當時心力交瘁的叔爺爺,抖著手在卷旱菸,操作了幾十年,平常一氣呵成的動作,那時卻怎麼也成了不事,他喚我幫他卷好,拿出火柴劃火點燃,吸了兩口就扔在地上,把煙踩熄,然後趴在桌子上默默的哭。


誰能體會叔爺爺的徹骨之痛?從小寵愛到骨子裡的孩子,小時候聰明,漂亮,可愛,細心餵養到20歲,本應該展翅高飛,烏鴉反哺,可是厭厭,卻成了這樣一個讓人無法釋懷的痛,為了她不再傷害無辜的路人,也為了這個風雨飄搖的家,叔爺爺不得不這麼做,或許早就應該這麼做。


厭厭被關起來後,櫃子門砸在地上,爆發力十足的“砰砰”聲,響得越來越頻繁,伴奏著她的悽聲哭嚎。


雞飛狗跳的日子暫時平靜下來,除了兔兔跟小叔叔,小豬弟苦逼一點,得天天當柴火妹給她燒水,給她抬水外,不用再擔心她時不時跑出來打罵兔兔,也不用擔心她衝到池塘邊打無辜的過路人。


兔兔不愧為一個手工方面的天才,這方面有著異於常人的天賦,從小就織得一手既快又好看的毛線衣。


有一天在傻把式家樓上,無意中看到傻把式娘當新娘時的陪嫁,一臺縫紉機,聽傻把式說,就如屎蛆蟲遇到了屎,這比喻被我們笑爆了,卻把兔兔惹火了,喊了幾句傻把式另外一個非常不雅的外號。哈哈。


兔兔讓傻把式把縫紉機搬下樓,擦乾淨,自己慢慢摸索著做起了衣服。


隨著中專考試的腳步越來越近,二叔叔跟三雞公拼了死勁,聽小豬娘說,不管她再晚起來解手,他們倆房間的燈都亮著。兩人眼窩深陷,頭髮縫亂,但眼裡綻放著勢在必得的精神氣。


看他們這麼辛苦,大叔叔拖人從城裡買來了比較貴的營養品,牌子不記得,跟口服液一樣,一支一支用玻璃管裝著。大叔叔說是補腦的,買這個的錢,是他幫人守漁船賺的外塊(厭厭出事那段時間,大叔叔只要一忙完活,就扛著鳥銃去河邊找人,跟一些船老闆打聽,一來二去混熟了,有些船老闆就請大叔叔幫忙守船)


兔兔天沒亮就起床,給他們倆做飯,蒸米湯蛋。家裡離學校太遠,要很早就出發,以前二叔叔就吃點前一晚的剩飯,就著點鹹菜,隨意扒兩口就上學。臨近考試時,他們一起床,兔兔就把熱飯熱菜端上了桌,盛好飯,幫他倆收拾好書包,準備得妥妥當當,他們一吃完飯,背起書包就走。


憶及這段時光,非常溫馨。全家人鼓著勁兒幫二叔叔觸手他的人生理想。家人齊心,其利斷金啊。


在離二叔叔的考試只有不到兩個月的時候,厭厭又往村裡放了個炸彈,這次威力不亞於原子彈,差一點雪了她那五天之恥,也差一點把兩村戰火復燃。


那段時間,厭厭被關在房裡,除了哭嚎,洗澡,砸門,甩櫃子門,罵罵人外,其他倒相安無事。


那天早上,村裡有個比較討人煩的嬸嬸,來家裡找叔爺爺幫忙。


這嬸嬸是村裡一大極品,嗓門極大,無論到哪都大聲嚷嚷,屬於那種沒佔著別人便宜就耿耿於懷,覺得自己吃了虧的人,自己的東西卻寧可扔了,也不會方便了別人,我們背後就她將進寶,意思是隻進不出。


她哭哭啼啼來找叔爺爺,說她們新建的房子,剛搬進去住,經常看見有蛇出沒,一天能看見10多條,有時候在廚房,有時候在廳屋,前幾天,她兒子去睡覺時,一掀被子,一條蛇盤圓了在被窩裡,把他兒子當即嚇得口吐白沫。


她覺得是被人暗地裡害了,請叔爺爺一定要去看看,還說她們家今天請了道士去做法,並要殺一隻豬,為了不殺夾生豬(屠夫也是一門技術活,看似簡單,實則裡頭學問大了,有些學藝不到家的屠夫,一刀捅進喉管,豬還可以掙扎起來跑好遠,要不就是在殺豬桶裡一直掙扎,把燙豬毛的開水全部濺出來。燙得旁邊的人嗷嗷大叫,這就叫殺了夾生豬,主人家會晦氣)為了保險起見,請了扯球屠夫幫忙殺豬。


道士做法是一件蠻好玩的事情,不但小時候的小豬喜歡去湊個熱鬧,對於現在的小豬來說,也挺有吸引力。當即便邀上兔兔,跟在叔爺爺身後看把戲去了。


那次是我第二次看到扯球,明媚的陽光下,他的臉面目猙獰,讓人感覺到寒風陣陣,怪不得他殺豬從來沒有失過手,豬不被殺死,也會被他那張醜臉嚇死啊。


扒一個不作死就不會死的姑涼,把自己作到半瘋的姑姑22


第八十九章 厭厭對美男的懺悔


所謂相由心生,扯球醜八怪不光長了張醜臉,還長了副黑心肝,心裡非常變態,醜陋。


之前因為怕東窗事發,所以他沒敢聲張,利寶傻子好幾次跟人吹牛,差點把事情抖出來,他急得把利寶傻子打成了豬頭。可自從事情完全敗露後,他好似豁出去了,且大有一副之前是突然發財的暴發戶,衣錦還鄉卻錦衣夜行的嘴臉,一旦開了這個閘口,他噴著腐臭味的唾沫星子,只要一逮著人,就打著結巴,嘴不關風的講那五天在船上的事情,講得有板有眼,有滋有味。


他們村那群無聊齷齪的人,貌似突然很是喜歡上了扯球醜八怪。


據嫁到我們村的一個嫂嫂說,那醜八怪突然抖邁起來,揚著他那張鬼看了都逃的醜臉,人五人六得不得了。


那嫂嫂回一趟孃家,剛好又看到扯球在手比腳劃的呱叨,忍不住把他說了一頓,讓他為自己積點德。立馬被聽熱鬧的人責罵:“嫁了男人眼裡就沒有孃家人了。”


那嫂嫂那晚坐在廳屋裡跟我娘說起,語氣裡透著深深的無奈與難受。


厭厭估計在雜物房聽到了嫂嫂的話,等嫂嫂走後,一直用腦袋撞牆,晚上洗了三次澡,我跟兔兔燒火煮水到晚上12點多。


大叔叔氣得拳頭能擰出水裡,礙於叔爺爺的威懾,只得用拳頭打牆發洩心中的怒火,直打得皮破血流。


家裡每一個人都痛苦,難受,恥辱,但是無可奈何,臭嘴長在扯球那醜八怪身上,我們再生氣又能如何?


所以那天看到扯球在幫將進寶家殺豬後,怒氣難平的小豬吐了一大口痰在那醜八怪身上,吐完趕緊撒腿跑到叔爺爺身邊去了。


那嬸嬸家裡已經有許多鄰居看把戲,屋裡牆壁上掛滿了穿長衫服的道士圖,據叔爺爺說是道家歷代祖師爺的畫像,掛在牆上鎮鬼的。


將進寶帶叔爺爺到處看了看,叔爺爺在屋前屋後看了許久,說:“這房子建得有問題,怕是被人做了手腳!”


從小在農村長大的小豬,在建房子,做木匠方面,也聽過不少古怪事,有許多事情都沒辦法用科學解釋。


農村人都說捏著好技術的瓦匠跟木匠是不能得罪的,他們或多或少會點旁門左道。一般不會害人,但如果他們覺得主家太過份,忍無可忍之下,難免會起害人之心,做點手腳,讓主家後悔莫及。有點懸,但確實是真事,就如將進寶家。


將進寶正想問怎麼解決,從臺階上傳來鄰居們的尖叫與呼喊。


我們跑到前門臺階上時,看把戲的鄰居已經圍成了一個圈,擠在殺豬的大桶周圍。


等我跟著叔爺爺擠進去人群,看到一隻脖子流血的豬厲聲尖叫,跑出去好遠。


醜八怪扯球仰面躺在盛著開水的殺豬桶裡,鮮紅的血染紅了大桶,厭厭拿著把砍柴刀,一刀又一刀對著水桶裡的扯球砍。


叔爺爺傻了下眼,馬上反應過來,去搶厭厭手中的刀,可是厭厭已經陷入癲狂的狀態,在周圍看把戲的鄰居的幫助下,才把她手中的刀搶過來。


鄰居們七嘴八舌議論,大家都沒想到厭厭會突然出現,手裡還拎著把砍柴刀,悄悄走近正一門心思想置豬於死地的扯球身後,在扯球舉著刀子往豬喉管捅時,厭厭對著扯球的背上就是一刀。


扯球又痛又驚,刀一歪,直接刺中了自己壓在豬喉管上的手,只刺進豬喉管一點點,豬翻起身就往前拱,把扯球拱進了開水裡。


厭厭用砍柴刀往水裡的扯球身上砍,由於有水,沒有砍在扯球身上。


扯球被燙得慘叫,又爬不起來,手上流的血一下子就把水桶染得緋紅。


厭厭也被扯球掙扎時濺出來的水燙得滿臉通紅。


幾個鄰居好不容易才控制住厭厭,把扯球從水深火熱中解救出來。好在水沒有完全燒開,只把扯球燙掉了一層皮,要不了他的醜命。


沒一會,叔奶奶氣喘吁吁跑過來說:“X妹子她說要解手(上廁所),我剛打開鎖,她就飛快跑了出去,我瞎著老眼追不上她。”


叔爺爺幫扯球的手止血,讓小豬去喊傻把式來幫忙。


厭厭失魂落魄,提線木偶般由著叔奶奶牽著往家裡走。臉上,手上被扯球掙扎時濺出的開水燙得通紅。嘴裡語無倫次地嘀咕:“小X,我的身子被這醜八怪糟蹋了,我這身子只有你配佔有。可是,如今卻被這兩個醜八怪糟蹋了,是老天要亡我,是老天要我的命啊!我恨,我恨啊,我恨不得把他們剁碎了餵狗。小X,我真的好後悔,我每一天都後悔得想死,如果可以重新來過,我一定不會再擰巴了。把你活生生讓給了豔妹子,我好不甘心!為什你就不肯再給我一次機會?我這一世已經沒有一絲希望了,我後悔啊!小X,小X啊!”沒走出幾步,厭厭仰著頭,向著老天連續大吼了幾聲美男的名字,聲音悲切,絕望,懺悔,喊完後蹲下身在子,嚎啕大哭,眼淚跟泉水一樣往下流。


厭厭的話聽在耳裡,小豬心裡忍不住悸動了一下。可是現在後悔有什麼用呢?美男有血有心,不是一根可以隨意搬動的豇豆。兔兔已經狠心拒絕了他三次,可是他對兔兔不願意放手,能有什麼辦法呢?厭厭的鬧騰奈何得了任何人,但就是掰不彎美男,這是個無解的死局,只能徒增三人無邊的痛苦。


我跟在她們身後,去叫傻把式,故意慢悠悠的走,讓扯球那醜八怪多流點血吧,最好把那髒血流乾,死了為地球騰空間。


傻把式給扯球包紮好後,叔爺爺託幾個鄰居把扯球送回家。


沒到中飯時間,送扯球回家的鄰居就跑了回來,神色異常慌張,一回村就招呼鄰居們操傢伙。


那個叔叔說上次打架,鄰村人略輸一籌,一直耿耿於懷,準備了好些武器,本想再來一場械鬥,一洗雪恥,沒想到被三雞公事先告了密,兩村的族老一起把事情壓了下來,這些個後生仔都暗暗憋著一口惡氣,這回厭厭把扯球砍傷了,又燙成了禿毛雞,就如911事件,讓美國找到了攻擊伊拉克的理由。


扯球雖然無兒無女,老光棍一條,但他有兄弟,有侄兒。聽那個叔叔說,扯球的幾個兄弟氣紅了眼,挨家挨戶,敲鑼打鼓糾集村裡人。


我們村的好漢們也不是吃素的。很快各自跑回家,亮出了傢伙。


一聲吆喝,全村人發動,不知道這種團結,是值得可喜可賀還是一個悲劇,兩村鬥毆,兩敗俱傷,大家都沒有好果子吃。


這兩村人血紅雙眼,嚴陣以待,蓄勢待發的一仗,在千鈞一髮的時刻,被我那看似乾瘦的叔爺爺,平息了下去,沒有打成。


叔爺爺先跟扯球的幾個兄弟道了歉,叔爺爺在方圓幾十裡有點名氣,扯球的兄弟其實是樸實的泥腿漢子,也不想太為難。可是,村裡那幾個一直尋著理由想報仇的幾個小雜種,並不想這麼算了,舉著扁擔喊打喊殺,這回他們竟然扛了好幾杆鳥銃。


形勢又一次緊張起來,看得小豬心裡直發毛。


也是從那一次,我終於相信了叔爺爺是敷蛇人的傳言。當時,叔爺爺淡定地走到那幾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雜種前面,說:“後生仔,你們要想清楚啊,先回去問問你們的父輩,爺爺輩,我XXX是什麼人,再來喊打喊殺不遲,不然我老頭子怕你們反悔都來不及!”


第九十章 美男遲來的滿腔思念



叔爺爺說完那番話後,鄰村有個中年人出來勸那幾個小雜種:“既然X叔道了歉,以前也救過村裡不少人,恩情如山似海,扯球被X妹子傷了,也是事出有因!這個事情就算了。”


說完便率先往回走,這樣一來,鄰村的人便都散了。


聽我爹說那個中年人的爹跟我叔爺爺有點交情,也是唯一一個瞧過叔爺爺敷蛇術的人。他曉叔爺爺的手段,所以趕緊出來打圓場!


小豬從來沒有真正見識過叔爺爺的敷蛇術,聽說如果真正把漫山遍野的蛇都驅使出來了,那將如發動了一場核戰爭一樣恐怖。不知道是真是假,也許只是一個傳言而已。


將進寶家裡,經過叔爺爺的仔細勘察,問明原因,果不其然是將進寶太雞賊,瓦匠們給她家建房子,飯都不管飽,最後房子快完工,舉行“圓朵”儀式時,給大瓦匠包的紅包只有當時市場價的三分之一。


叔爺爺讓將進寶去大瓦匠家裡,誠心誠意斟茶認錯,並把紅包錢雙倍補了回去。經過三番四請,大瓦匠才答應去了她家一趟,把蛇群趕出了屋子。


人說禍害遺千年,醜八怪也命大。扯球被自己一刀斷了一根手筋,被開水燙得換了一層皮,燙禿了頭髮,過了幾個月,又是一個人見人怕的扯球,只是後來不敢到處跟人嚷嚷跟厭厭的事,也不敢再殺豬了。他把事業的方向走向另一個極端,主角還是豬,但這回,他養了一隻高大威武的大種豬,做起了哪裡母豬有需要,哪裡就有他跟大種豬的營生。從結束生命到創造生命,不得不說這是扯球人生的一大飛躍。


叔爺爺一再交待那天看了把戲的人,考試前不能給二叔叔露半點風聲。


差點又掀起一場大災禍的厭厭,被叔爺爺打了幾棍子,徹底關進了雜物房,在她床頭放了一隻大尿桶,就算解決生理問題,也只能在房裡解決。鑰匙被叔爺爺從叔奶奶手裡搶了過來,自己隨身攜帶,讓厭厭再也沒有任何藉口邁出雜物房一步。


被徹底鎖住後,厭厭終日在雜物房裡哀嚎,聲音悽慘,尖厲。


叔奶奶幾次求情,都被叔爺爺罵了回去。


此後叔爺爺表情更加悲苦,晚上幹完一天的活計,匆匆扒下幾口飯後,靠在牆上,閉著眼睛,不聲不語,滿是皺紋的眼角,眼淚汩汩往下流。可憐天下父母心,打在兒身,痛在娘心!


厭厭被完全禁錮的期間,除了小叔叔跟小豬弟多抬點水,兔兔天天給她燒火煮水,耳朵受點厭厭那尖聲乾嚎的折磨外,日子過得平靜,安寧。


在全家人勒緊褲腰帶,鼓著一口氣,鼎力支持中,二叔叔跟三雞公的中考終於到來。


填志願時,三雞公只填了一個:衛校。


二叔叔填了財會與機電。


填完志願從學校回來,三雞公得瑟的揚著眉毛對傻把式說:“會打個針就橫,等我考上了衛校,我就是醫生了,我可是正規軍,你就一土八路!”又對兔兔說:“豔妹子,只要我考上衛校,以後我也是醫生了!”語氣意味深長。


考完回來兩人都說感覺不錯,上線應該沒問題。


一放下書本的兩人就跟猴兒摘了腰子,跟村裡一群小夥伴很是癲玩了好幾天。


三雞公把單車又擺弄了出來,在傻把式門家的草坪上練起了單車,幾天過後,能穩當上路了。當著傻把式的面,一再邀請兔兔坐他的後座,說以後兔兔要出門的話,他就專職接送啦,語氣那叫一個抖邁。哈哈……想起他那小樣,小豬真的忍俊不禁。


傻把式不愧為家裡的稱坨,三雞公沒有抖邁兩天,他舅舅便給他弄來了一輛看起來更漂亮的單車。也在自家草坪上,沒日沒夜的學。一星期不到,騎車技術就好過了三雞公。把三雞公氣得嗓子直冒煙,像喝了瓶老陳醋,背地裡直罵傻把式跟屁蟲一隻。


考試完後的10來天,學子們都在焦急等待放榜。


自從兩村大戰後,三雞公被他們村的一些二愣子們嚇得再沒敢回過家。


快放榜時,跟他關係最鐵的二哥,在一個月光皎潔的晚上,抄山路,偷偷找到我家了。


當時正跟我們談古論今的三雞公,看著突然從天而降的二哥,先是不敢相信的揉揉眼睛,然後跳起來,把他二哥抱住了。


他二哥說:“家裡爹孃天天唸叨你,也快放榜了,讓我今天無論如何也來一趟,老大倒是說,你做了這家的招郎(上門女婿)也挺好,這樣家裡還可以多騰出一間房來!”好有心計的大哥啊,為了多騰一間房,直接把自己親弟弟給賣了。


三雞公那個羞啊,臉紅得像被燒過的猴子屁股,連忙讓他二哥莫亂說莫亂說。


他二哥當真是個不解風情的二愣子啊,三雞公都恨不得找個地洞鑽了,還在自顧自地說:“我可冒亂說,上回家裡廳屋門被人用豬屎抹了,我問你為什就跟齊毛頭這麼要好,你不是說齊毛頭不光是弟兄,以後保不準還是你舅子哥嗎?”


他二哥的話沒說完,三雞公扯著尖嗓子嚎了一聲,把他二哥直往外推:“你亂說的什,亂說的什?趕緊回家,趕緊走!”


二叔叔本想攔住他二哥,坐會喝口水,但猴子屁股三雞公羞得直跳腳,把他二哥連推再搡給搗鼓出去了。


他二哥走到我家池塘邊,又折回來,從衣服裡掏出幾封信遞給三雞公:“這幾個月你不在家,有人從青海寄來了幾封信,田裡活忙,收了信就直接扔在了抽屜裡,前幾天又收到一封,今天就一起給你你帶過來了!”因為家裡有個不要命的王母娘娘,二叔叔跟美男再三交待,寄信只能寄到三雞公家,由三雞公轉交。


聽到青海兩個字,先前被三雞公二哥一番話,震得不知所以的兔兔,猛的抬頭,眼裡的光彩,就如一顆閃閃發光的夜明珠,直接從三雞公手裡把信搶了過來,奔向我們睡覺的房間。


短腿小豬緊跟其後,進房後,把門栓死。


兔兔靠在門上,把幾封信捂在胸口,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只有我知道,她對美男的來信,期盼有多深,望眼欲穿啊。


扒一個不作死就不會死的姑涼,把自己作到半瘋的姑姑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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