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權國家,“一路向東”

“舊大陸”最初的陸上霸權國家是西班牙,新航路開闢後西班牙與葡萄牙通過“教皇子午線”瓜分了世界,但西班牙具有明顯的優勢。西班牙不僅是海上霸主,而且是陸上霸主。


陸權國家,“一路向東”

1588年西班牙“無極艦隊”在入侵英國時幾乎全軍覆沒,這就導致西班牙海上霸權的衰落,這也說明一個陸上國家試圖在保持陸權的同時控制海權是危險的。英國這樣的海島國家只需要強大的海軍就行,不需要維持龐大的陸軍。但西班牙不一樣,陸軍對它而言屬於生存需要,稍有不慎就會面臨旁邊強大鄰居的入侵。

1618年到1648年的“三十年戰爭”中,西班牙在喪失了“海權”60年後,“陸權”也喪失了,西班牙要在與英國海上爭奪的同時與法國陸上爭奪,顯然力不從心。1701年到1714年的西班牙王位繼承戰爭中,西班牙再次被英國與法國“暴揍”,控制地中海出口的直布羅陀要塞也被英國人搶走,西班牙完全喪失了大國霸權。

1661年法國國王路易十四即位後,法國開始進入鼎盛時期。“海上馬車伕”荷蘭的船隊可以控制歐洲三分之二的海上貿易,卻被“不講理”的法國人出兵直接摧毀。1672年到1678年的法荷戰爭直接宣告荷蘭貿易霸權的終結,英國趁機發動第三次英荷戰爭,經濟富庶而陸軍脆弱的荷蘭也就淪為二三流國家,陸上國家的陸軍是“生存需要”,海軍只是“發展需要”,荷蘭可以承受英國與法國的“貿易戰”甚至承受英國的海上挑戰,卻受不了法國強大陸軍的“軍事佔領”。


陸權國家,“一路向東”

法國的陸上霸權一直維持到1756到1763年的七年戰爭,七年戰爭後英國終於擊敗了法國成為“歐洲霸主”與“世界海上霸主”。法國人在1776年到1783年北美獨立戰爭中曾聯合西班牙、荷蘭集體支持美國擊敗了英國,但法國卻為此耗費巨資財政緊張,直接引發了1789年的“法國大革命”。法國的“革命軍”橫掃歐洲大陸,巔峰時期整個歐洲大陸都處於法國控制下或者淪為法國“同盟者”,只有英國憑藉強大的海軍依託英吉利海峽堅持抵抗。法國不僅要求“陸權”,而且向英國主張“海權”,英國面臨1066年以來最可怕的入侵威脅。

1812年法國進攻俄國失敗,60萬大軍竟然只有3萬大軍退回巴黎,如同淝水之戰後的前秦。英國組織了新的反法同盟,萊比錫戰役、滑鐵盧戰役後法國再也頂不住,終於在“群毆”中接受戰敗國地位。法國成為西班牙失去“陸權”後又一個失去即將“陸權”的國家,而且產生了兩個“挑戰者”,這就是中歐的普魯士與東歐的俄羅斯。


陸權國家,“一路向東”

1870年的普法戰爭宣告法國“陸權”的最終結束,1871年誕生的德國成為新的“陸權”國家。法國不甘心普法戰爭的慘敗,拉攏俄國結成“法俄同盟”,並給俄國提供資金與技術支援,幫助俄國“現代化改造”。英國當然樂於見到歐陸國家“互掐”,只要這種“互掐”不危及到英國的地位。但德國並不滿足於“陸權”,通過了龐大的海軍軍備擴張計劃,這就逼著英國放棄拿破崙戰爭以來長期堅持的“光榮孤立”政策,轉而加入法國、俄國遏制德國的同盟。

1914到1918年的第一次世界大戰最終德國戰敗,英國雖然保持著“海權”卻面臨著美國的挑戰,甚至不得不在華盛頓會議上以《海軍軍備條約》的方式接受美國與自己相等的“海權”。被“國際社會”排斥的德國與俄國(後來改成蘇聯)只好“抱團取暖”,德國的技術與蘇聯的資源相結合,加上英美等國的“剩餘資本”流入,德國與蘇聯迅速崛起。法國號稱“歐洲第一陸軍強國”其實是自欺欺人,在德國與蘇聯強大的軍工系統與龐大的人口基數面前,沒有任何國家能夠自稱“陸權國家”。

美國其實是“放大版”的英國,與舊大陸之戰隔著太平洋與大西洋,南北都是弱國,這也就使得美國只需要保持“海權”即可,陸軍聊勝於無。不過,美國有堪比蘇聯的人口,還有世界最強大的工業生產能力,這也就意味著美國一旦進入“戰時狀態”它就可以把人口優勢與工業優勢轉化為軍事優勢。美國對舊大陸的紛爭漠不關心,如同拿破崙戰爭後的英國。問題是第一次世界大戰時已經出現了飛機與潛艇,英國人忽視了英吉利海峽不能擋住來自歐洲大陸的飛機與潛艇入侵英國。英國真想置身事外其實不難,那就是與法國結盟並明確德國不能擁有航空兵與潛艇,否則英國就應該聯合法國發動一場“先發制人”的戰爭解除德國海空軍武裝。

英國和法國竟然對德國採取縱容政策,甚至在德國吞併奧地利、捷克斯洛伐克後沒有感覺到戰爭迫在眉睫,還幻想著德國會進攻蘇聯而不是自己。1939年8月英國與法國在莫斯科會議上拒絕了蘇聯“結盟”遏制德國的建議,也就導致德國與蘇聯簽署《互不侵犯條約》,這就意味著英國與法國將要在沒有蘇聯支援更沒有美國支援的情況下單獨與“德奧同盟”開戰——德國吞併了奧地利與捷克斯洛伐克,已經是第一次世界大戰前德奧結盟的再版。


陸權國家,“一路向東”

德國終於在英國、法國、蘇聯、美國的“群毆”中戰敗,甚至被“四大國”分區佔領。蘇聯終於接過了德國手中的“陸權”旗幟。如果此時蘇聯滿足於“陸權”,對“海權”不表現出熱情,沿襲斯大林時期的“穩健外交政策”而不是赫魯曉夫那樣的“冒險主義外交政策”,特別是不製造“埋葬”歐美的“好戰言論”,則美國與蘇聯的對立更多是“外交戰”而不是“冷戰”。蘇聯巔峰時期經濟總量只有美國80%,軍費卻超過美國20%,這樣的蘇聯豈能不被“軍備競賽”拖垮?

1991年蘇聯解體,數萬輛坦克的“鋼鐵洪流”終於“一分為十五”,俄羅斯雖然接受了蘇聯的主要戰爭遺產與經濟遺產,“陸權”地位卻逐漸喪失,甚至車臣戰爭出現了“格羅茲尼慘敗”。中國逐漸毫無爭議的成為新的“陸權”國家,從1500年新航路開闢以來,“陸權”從亞歐大陸西南的西班牙經過西歐的法國、中歐的德國與橫跨亞歐兩大洲的俄國,最終到了東亞的中國手上。中國站到了新航路開闢後的法國、三十年戰爭後的法國、普法戰爭後的德國、第二次世界大戰後的蘇聯曾經站著的位置。

中國比西班牙、法國、德國、蘇聯“高明”的地方就在於“不稱霸”,無論是核軍備還是海洋軍備甚至太空軍備,中國都坐觀美國與俄羅斯“鬥法”,時不時通過購買俄羅斯石油的方式給俄羅斯“輸血”,俄羅斯可要頂住啊。“夫不爭,故天下莫能與之爭”,中國保持“陸權”的同時,需要謹慎對待“海權”,需要注意其他國家的前車之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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