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月黨人和督政府時期:激烈與恐怖之後的“不穩定局面”

1794年7月27日,羅伯斯庇爾已經被逮捕,雅各賓派的恐怖被終止了,國民公會終於把這個想要建立“道德共和國”的暴君送上了斷頭臺。按照法國的特色曆法,因為這一天是熱月,所以推翻雅各賓派也被稱為熱月政變,參與政變的那些人也被稱為“熱月黨人”。熱月黨人在此前沒有具體的派別,他們只是為了反對羅伯斯庇爾的專政而聯合在一起的,算是和丹東派差不多的溫和派別。

熱月黨人和督政府時期:激烈與恐怖之後的“不穩定局面”

羅伯斯庇爾上斷頭臺

熱月黨人上臺後,開始廢除雅各賓派的各種恐怖政策,讓經濟和政治都回到了正軌,他們採取的措施和恐怖時期丹東的主張差不多。1794年底,終止了最高限價法令,前面一篇文章說過,限價法令是維護平民利益,打擊投機商的,限價法令一經廢除,物價增長給底層人民重新帶來了苦難。為此,沒有過多久,底層人民又開始起義了。

在1794年芽月,底層平民(也就是無套褲漢)爆發了起義,芽月就是每年的3月21日至4月19日。3月21日,巴黎的無套褲漢因為生活困難而集體起義,他們要求政府救濟窮人,這次起義持續了很久,4月1日,無套褲漢闖入了國民公會,要求議員滿足他們的要求。國民公會認為這是類似於雅各賓派時期的恐怖行為,所謂對其積極鎮壓,他們派出了軍隊大規模逮捕起義者和支持起義的人,行動持續都4月10日,芽月起義基本上被鎮壓下去。

芽月起義後,熱月黨人沒有吸取教訓,底層人民的生活水平依舊困難,不久之後又爆發了一場起義,由於這次起義是法國共和曆牧月時期(5月20日至6月18日),所以也被稱為牧月起義。牧月起義從5月20日開始,無套褲漢佔領了國民公會,加上國民中會中的一些議員支持牧月起義,所以熱月黨暫時佔了下風。很快,熱月黨人就調集軍隊開始鎮壓無套褲漢,雙方展開了激烈的戰鬥,最終起義被鎮壓,很多起義者和支持起義的議員遭到了逮捕並處決。

熱月黨人和督政府時期:激烈與恐怖之後的“不穩定局面”

無套褲漢

發生在1795年上半年的兩場底層人民起義運動就這樣被熱月黨鎮壓下去,從這裡我們可以很明顯地看出,熱月黨是個溫和的政黨,和雅各賓派的激進相反,但我們回想為什麼雅各賓派要採取激進政策呢?因為他們要防止國內的王黨勢力趁國內外不穩定時顛覆革命政權,所以說雅各賓派雖然製造了恐怖和血腥,但也在一定程度上打擊了國內的王黨勢力。現在的情況看來,這兩場起義不過是1794年限價運動的重演,而熱月黨人就是當時的吉倫特派,沒有“雅各賓派”那樣的強力措施,國內外的王黨分子開始掀起了一輪新的暴亂。

1795年夏天的王黨暴亂不得不提一個人,那就是路易·夏爾,是路易十六和瑪麗·安託瓦內特之子,路易十六死後成為路易十七,此前一直被關押在獄中,1795年6月8日因肺結核死亡,心臟被取出保留至今。路易十七一死,身在意大利的路易十六的兄弟普羅旺斯伯爵就於24日宣佈繼承路易十七的王位,是為路易十八,組織國內外王黨貴族進行叛亂。

熱月黨人和督政府時期:激烈與恐怖之後的“不穩定局面”

路易十七

普羅旺斯伯爵得到了英國人的援助,因為當時英國是第一次反法同盟的一員,得到援助的貴族們組成了幾千人的軍隊在英國海軍的幫助下於法國布列塔尼登陸,熱月黨人也派出軍隊鎮壓,雙方在基貝隆展開了戰鬥。7月21日,熱月黨軍隊一舉擊潰了王黨軍,取得了基貝隆戰役的勝利,打擊了王黨叛亂,暫時穩定了局勢。

基貝隆戰役結束後,熱月黨人就做出了建立督政府的決定,國民公會在8月份通過了新的《1795年憲法》,其內容包括設立兩院制立法議會和新的行政機構督政府。督政府由5名督政官組成,督政官由立法議會選出。這些只是憲法的內容,真正實施是在葡月暴動之後。葡月暴動是國內的王黨分子組織的暴亂活動,發生於10月3日的巴黎,因時間是共和曆葡月,所以也被稱為葡月暴動,當時的國民公會主席巴拉斯派了年輕的拿破崙去鎮壓王黨的暴動,拿破崙調來大炮,成功鎮壓了葡月暴動,拿破崙也因此得到提拔。葡月暴動被鎮壓後,國民公會於27日按照新憲法成立了兩院立法議會,並通過議會選舉出了5名督政官組成督政府執掌行政權,參與鎮壓葡月暴動的巴拉斯成為了其中一名督政官。

督政府成立不久後,一場運動正在興起,這場運動脫離了法國大革命這個資產階級革命的主題,其思想達到了一個超前的高度,這就是格拉古·巴貝夫領導的早期空想社會主義的平等派運動。巴貝夫的空想社會主義思想較托馬斯·莫爾更具體,較聖西門等人又存在侷限性,他的主要思想是絕對的平均主義和公有制,他的思想產生是和法國大革命的背景息息相關的。巴貝夫在熱月黨人奪取了政權後,目睹了底層平民生活的艱苦,也目睹了熱月黨政府無情鎮壓了兩次無套褲漢起義,所以他認為法國的革命不過是“富人的革命”,而窮人只能通過暴力革命和專政統治的方式消滅階級,實現政治理想。

熱月黨人和督政府時期:激烈與恐怖之後的“不穩定局面”

巴貝夫

在熱月黨人廢除了限價法令後,巴貝夫開始攻擊熱月黨人的政策,因為這損害了底層人民的利益,巴貝夫也因此被熱月黨人逮捕入獄。出獄後,他繼續抨擊督政府的政策,並準備策劃起義奪取政權,但因為起義前遭人告密,最後起義計劃被督政府破壞,1796年5月10日,督政府逮捕了巴貝夫等人,27日,巴貝夫被處死,平等派運動就此被鎮壓下去。巴貝夫的思想雖然很超前,但在資本主義朝氣蓬勃的那個時期,這樣的思想還是不合歷史大流的,加上自身的思想仍保持著空想社會主義的色彩,和馬克思的科學社會主義還存在很大的不同,所以也註定了巴貝夫思想的最後失敗。

到了這個時候,一位法國曆史上的重要人物開始影響法國甚至歐洲歷史的走向,他就是拿破崙。很多人在聽到拿破崙時,可能會想起霧月政變,因為在霧月政變之後,拿破崙才開始很明顯地影響法國曆史前進的軌跡,但在霧月政變之前,拿破崙的影響力還比較小。拿破崙在法國大革命前期,他給人的印象是非常年輕,拿破崙於1769年出生,而法國大革命爆發時他還不到20歲(差一個月)。

他在1793年的土倫戰役中第一次展現了出色的軍事才能,當時執政的雅各賓派將拿破崙從少校直接晉升為了准將,熱月政變後因與羅伯斯庇爾的關係而被熱月黨人取消了准將軍銜。1795年,國民公會主席巴拉斯把拿破崙調去鎮壓了葡月暴動,因立功而恢復了准將軍銜,並獲得了巴黎衛戍司令之職。拿破崙在鎮壓了葡月暴動之後,參與了法國進攻奧地利迫使其停戰的計劃,拿破崙在南線率領的軍隊屢戰屢勝,於1797年在意大利擊潰了第一次反法同盟的軍隊,並推進到了奧地利的首都維也納,拿破崙的軍事行動最終迫使奧地利為首的反法同盟簽訂了《坎波·弗米奧和約》。

熱月黨人和督政府時期:激烈與恐怖之後的“不穩定局面”

土倫戰役

1797年,那時候的拿破崙也就28歲左右,但卻創造瞭如此的軍事戰績,這使得他在當時的法國聲名鵲起,他成為了法國人民的英雄,贏得了很高的威望,在法國擁有了一定的地位。拿破崙的地位的提高並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督政府認為拿破崙手中掌握軍權,害怕他會對督政府的統治構成威脅,所以想方設法打壓他,為此,他們能將拿破崙調往東方作戰,使其遠離政治中心。

在第一次反法同盟失敗之後,國外勢力非常不甘心,於是他們在1798年4月又組成了第二次反法同盟,這個同盟包括奧地利、俄國、英國、西班牙和奧斯曼帝國等,由於西哀耶斯的努力,第一次反法同盟中的普魯士此次保持了中立態度,但法國督政府再一次面臨危機。

督政府現在是什麼情況呢?可以說,法國督政府是一個無能的政府,督政府充斥著貪汙腐敗,在這個國內保王黨和雅各賓派殘餘猖獗,國外反法聯盟再次組建的環境下,督政府根本沒有能力穩定目前局勢。總而言之,法國需要一個強有力的政權,而不是像督政府的“鞦韆政策”那樣靠不住,所以拿破崙成為了這強有力的一環。

熱月黨人和督政府時期:激烈與恐怖之後的“不穩定局面”

拿破崙·波拿巴

當時的拿破崙正在埃及,儘管他的軍隊已經取得了埃及戰場的勝利,但他的艦隊在阿布基爾海戰中遭到了納爾遜率領的英國海軍的打擊而全軍覆沒,他和他的軍隊被困在埃及,這或許就是海權決定陸權。拿破崙的弟弟也就是立法議會五百人院的代表呂西安·波拿巴一直在給他寫信報告巴黎的情況,拿破崙認為巴黎的局勢非常嚴峻,他需要趕回巴黎。

1799年8月,拿破崙扔下了在埃及的軍隊,花費兩個月的時間避開了英國的海上封鎖回到了法國。10月,拿破崙回到埃及後,他受到了許多人的歡迎,他認識到他有那麼多人的支持,或許他可以對督政府取而代之。拿破崙聯合了西哀耶斯和呂西安·拿破崙,許多大資產階級也支持拿破崙發動政變,因為他們需要一個強有力的政權來保證他們的利益。11月9日,也就是共和曆霧月,拿破崙等人發動了政變,解散了立法議會,並建立了執政府,拿破崙作為第一執政掌握了大權,熱月黨人的統治就此結束。熱月黨人統治結束後,拿破崙開始登上法國政壇,法國曆史新的一頁就此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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