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難測》(1)哥三個“拉幫套”,娶我二姐當老婆

60年前的1960年,那一年我8歲,我雖然經歷過大躍進、大鍊鋼鐵、吃大鍋飯,可是我年齡小,也沒有留下什麼記憶。我是1953年在東北吉林省九臺縣出生,兩年多以前我爸爸從關內來到這裡,我老家是河北滄州鹽山縣。

1960年,在我老家河北滄州鹽山縣一帶,發生了自然災害,老百姓種的莊稼顆粒無收,村子裡已經出現了餓死人的現象。這一年的夏天,我二大爺從關內來到東北我家,二大爺從我家回去後,秋天我家接到了二大爺兒子的來信,二大爺餓死了。

那一年的冬天,天氣十分寒冷,我家住在租用房產的公房,一個門住兩家,中間屋是外屋廚房,每家一個鍋臺,一口水缸。裡屋是臥室,一鋪火炕,屋子有10平方米左右,在屋地中間生著爐子,我家那時候六口人,有我爸我媽,我哥和我,我兩個妹妹,我三妹還沒有出生。

《人生難測》(1)哥三個“拉幫套”,娶我二姐當老婆

離過年還有一個來月,從老家滄州鹽山縣又來了一家四口人,我管他們叫大爺大娘,二哥還有二姐。大爺是我爸年輕時的朋友,他家成分是地主,我爸在抗日戰爭時期當八路軍的政委,多次受到過大爺的資助,兩個人的關係很好。

大爺家成分是地主,國家下發的救濟糧也沒有他家的份,一家四口人,如果不出來就得餓死。實在熬不過去了,他一家四口人從鹽山縣到東北來投奔我爸爸。一下子來了四口人,我家吃飯和住宿都是問題,三天的時間,就吃了我家半個月的糧食,那時候是供應量,有錢也買不到糧食。

我家六口人,每天睡覺都得通腿睡,我就是抱著我哥的臭腳丫子長大的。我家中多了四口人,我和我哥去鄰居家找宿,我爸在地下搭了簡易床鋪,沒有地方就輪班睡覺。我媽愁壞了,偷偷的和我爸商量,來大人們想出了一個辦法,給我二姐找對象,誰能管我大爺一家四口人吃飯住宿,我二姐就嫁給他。

《人生難測》(1)哥三個“拉幫套”,娶我二姐當老婆

那一年我二姐17歲,雖然餓得面黃肌瘦,但是身材高挑,皮膚白嫩,長的也挺好看。我爸是個交朋好友的人,我爸的一個朋友,在九臺的農村有三個孃家侄子都是光棍。他把這件事情和三個侄子說了以後,三個侄子來相親了。

那年的冬天,雪下得很大,馬路上的積雪很厚,他們兄弟三個人趕著馬爬犁,從60裡外的農村趕過來。馬爬犁上拉著豬肉和糧食,還有山雞野兔和粘豆包這兄弟三個人都是1.80的大高個,老大40歲,老二38歲,老三35歲。

老大當看山的護林員,一杆獵槍經常打到山雞野兔,還打過狍子。老二是生產隊長,能說會道,老三趕大車,是老實巴交的莊稼漢。這兄弟三個人是滿族人,他們的意思是,兄弟三個人“拉幫套”,娶我二姐一個人當老婆。

《人生難測》(1)哥三個“拉幫套”,娶我二姐當老婆

在當時東北的農村,有這種“拉幫套”的習俗,我二姐一聽當時就哭了,我爸和大爺也表示不同意。後來又經過了協商二姐嫁給了老三,在當天他們一家四口人,就跟著去了農村,在生產隊落下了戶口,分到的口糧。幾天以後,我二姐要結婚了,我和爸爸去農村參加婚禮。

去農村的公交車,是敞篷的大貨車,乘客都站在大貨車上面,頂著凌冽的寒風,凍得人們在車上直跺腳。下了汽車以後,還要走18裡的山路,二姐家住在一個山跟腳下,孤零零的三大間茅草房。東西兩屋都是南北大炕,東面屋子的南炕上,住著二姐夫她媽,嘴上叼著一個大煙袋,北炕上住著他大哥和二哥。

西面的屋子,南炕上住著二姐她爸她媽,還有她二哥。二姐和二姐夫住在北炕,晚上睡覺的時候,在炕邊拉一個布簾,屋子裡面挺暖和的。這裡是山區,不缺燒火的柴火,屋子裡的火炕燒得滾熱,炕上面放著火盆,在火盆裡烤著粘豆包。房子的大煙筒在外面,幾個人都摟不過來,院子裡面養著雞鴨鵝狗,剛剛殺的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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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姐的婚禮十分簡單,沒要一分錢彩禮,二姐做了一件新上衣,買了一床新被褥,一家人吃了一頓飯,就算是結婚了。第二天,我和我爸從二姐家回來,二姐給了我兩元錢,我揹著二姐給我拿的粘豆包,跟我爸走了18裡的山路,到了鎮上的汽車站,中午在汽車站的大鐵爐子上,我烤了粘豆包。

在供銷社裡,我買了兩本小人書,有一本叫《十五貫》,另一本的名字記不起來了。坐著敞篷的公交車回到家以後,我和我媽媽講了二姐家的情況,我媽唉聲嘆氣的,用手指抹眼淚。我二姐一家四口人,在九臺縣的農村落了戶口,才沒有被餓死。

後來又過了幾年,到了文革以後,我老家關內河北滄州鹽山縣,那裡的生活條件逐漸好轉,二姐她爸爸媽媽和他二哥回了關內老家。二姐生了三個女兒,兩個兒子,在屯子裡生活條件也屬於上等,二姐勤儉持家,二姐夫任勞任怨,到現在二姐80來歲了,身體還很好,她經常和孩子們,講過去的往事。

《人生難測》(1)哥三個“拉幫套”,娶我二姐當老婆

我八歲上學以後,學習成績一直都名列前茅,我帶上了紅領巾,當上了班幹部,我是兩道槓是牆報委員。班級裡的黑板報,每期都是由我來創作,我會寫美術字,還會畫畫,考試的時候我從來都是前三名。那時我爸還沒有正式工作,我家在西道口西邊,人工河旁邊有一塊地,夏天的時候在地裡種上蔬菜。

我哥比我大四歲,學習的時候總是逃學,經常挨老師的批評,我爸也看不上他。我哥經常和別人打架,不是打了別人就是讓別人給打了,氣的我爸經常罵,有時還打他。我家住在小南河北岸,夏天的時候,一幫小孩子在河邊游泳,冬天的時候在河裡抽冰猴兒,打出溜滑。

我家對面屋胡叔叔,在縣政府上班,用現在的話說就是公務員,那時候當官的和普通老百姓也沒有啥區別,他家的女兒和我一般大。有一年過年的時候,胡叔叔帶我去他上班的地方,在縣政府的大院裡,我第一次看到了電視,演的是“鐵道衛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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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圖文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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