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罩戴了兩個月也沒適應，剛才打噴嚏時把鼻涕打在了口罩裡，噁心程度無異於把屎拉在了褲襠。
隨後發現自己嘴裡也散發著屎味，那一刻的驚慌失措就像14歲少女看到內褲上突如其來的血跡，“難道我有口臭了？？” 就連那些曾在約會前舔自己手臂確認過的人，在戴上口罩吸入自己的吞吐物後，也開始仔細回憶兩個月前的那次接吻後姑娘的微表情。
口罩裡源源不斷湧出的臭氣讓一個成年人瞬間失去了基本的理智，大多數人一開始是拒絕承認的：
當發現百度裡不止一個人這麼問的時候，又在心裡坐實了一遍問題不是出現在自己身上。
更何況專家也說了，大部分口罩都是由容易產生味道的聚丙烯材料構成，口罩戴四個小時就得換不然發臭是必然的。 曾經帶著N95的優越感也被久久不散的臭味擊潰，以前覺得密不透風是最堅硬的堡壘，現在只羨慕別人薄成半透明的一次性口罩。 “雖然都沒存貨了，但還是忍痛扔掉了只戴了一次的N95，因為隔夜的味兒更特麼大了。”
但不是人人都能做到壯士斷腕，在這場體面和稀缺的博弈裡，對口罩進行改造築起了成年人的心理安全防線。 曾經模仿過前女友為少洗一次內褲在非經期也用護墊的偷懶行為，在口罩內側加一層護墊既能隔離病毒還能反覆利用。
如今需求變成了給口罩除臭之後，綠茶味的ABC護墊也變得緊俏起來。 這種機智甚至還能無限複製，在口罩裡夾兩個竹炭包的方法正在被大力推廣，據說這種材料不僅除臭還更透氣。
反正到底管不管用另說，重要的是“我盡力了”
而那些連手都懶得動的乾脆自己騙自己，在戴口罩時大方把鼻子露出來，不是因為太憋，而是自己聞不到就是沒有，不管是口罩臭還是自己口臭一律按薛定諤法則處理。
口罩從最初用來防禦病毒的武器變成了懸在每個人頭頂上的達摩克利斯之劍，沒人知道還要戴多久。此刻大家都寧願氣從下面出去，那樣臭的就是別人了。
“以前用嘴呼吸的壞毛病也被迫改掉了。” “戴著口罩說話千萬別發嗲拖長尾音！我現在已經熟練掌握用短促音節說話的方式了。” 而對於那些天生就口臭的人來說，變得更逼仄的生存空間裡則蘊含著在亂世裡打翻身仗的機遇：
事實又一次證明，沒有絕對錯誤的事只有不會變通的人。聞久了口罩裡自產自銷的臭味，連心態也會發生微妙變化，不僅沒那麼明顯了，甚至還有點上頭： “就像在家聞襪子，聞鼻屎，聞摳了腳的手指縫一樣，上癮！” 具體的方法是1戴上口罩，2用嘴哈氣，3用鼻子吸氣，4仔細品味，5重複步驟2-4，就能和口罩裡的臭硫化物完成一次幾秒鐘的神交。這原本是屬於異味癖們某種不可名狀的浪漫，如今人人都能體驗一把。
平時早就厭倦了的討好型社交禮儀終於在戴上口罩之後省略了，人們不僅自覺保持著安全距離，甚至每一次開口說話腦子裡都伴隨著空氣傳播學的精密測算。 口罩在此刻的意義不光是擋住了病毒，還為你兜住了社交尊嚴的底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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