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了“兔子四部曲”的厄普代克,他的短篇小說更值得期待

但幸福何曾充當過小說的主題?對幸福的追求僅僅是——一種追求而已。死神和它的助手從每筆交易中都要抽稅。已經擁有的東西會被貪求的東西貶值。不滿,衝突,毀滅,憂傷,恐懼——這些才是值得關注、無法迴避的主題。

約翰·厄普代克

寫了“兔子四部曲”的厄普代克,他的短篇小說更值得期待

年輕時的約翰·厄普代克

論起美國當代最會寫的作家是誰,約翰·厄普代克可以說是當仁不讓。厄普代克的這個“會寫”,無論從質量還是數量上來看,在他同輩的美國作家中都處於翹楚地位。1932年出生2009年去世的厄普代克,一生創作了20多部長篇小說,十幾部短篇小說集,還有詩歌、文藝評論、兒童文學等作品。1954年起厄普代克在《紐約客》上發表了數以百計的短篇小說、評論和詩歌。而所有這些作品中,奠定其大師地位最重要的作品莫過於著名的“兔子四部曲”系列——《兔子,跑吧》《兔子歸來》《兔子富了》《兔子歇了》

寫了“兔子四部曲”的厄普代克,他的短篇小說更值得期待

上海譯文出版社2017版厄普代克作品

這四部曲作品可以看成一部生動的美國戰後斷代史。小說歷時三十年創作完成,塑造了約一百五十個大小不等的鮮活人物,成為全面展示美國中產階級生活圖景、深刻探索美國中產階級靈魂現狀和救贖的史詩性鉅著。厄普代克創作生涯獲獎無數:兩次獲普利策小說獎、兩次獲國家圖書獎、三次獲全美書評人協會獎,以及歐•亨利獎等眾多獎項多達十數次。而僅《兔子富了》一書,就包攬了國家圖書獎、全美書評人協會獎和普利策小說獎——美國文壇的三大獎項

《兔子富了》出版於1980年,兩年之後,1982年10月18日,厄普代克第二次登上《時代》週刊的封面故事。在1982年之前現代美國文學史上,只有三位作家有過兩次登上《時代》封面的榮譽,他們是辛克萊·劉易斯、海明威和福克納。(值得注意的是,這三位作家都獲得過諾貝爾文學獎,這樣的巧合似乎暗示了厄普代克有諾獎封神的可能性。只可惜直到厄普代克2009年去世,也未得到諾獎評委會的青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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厄普代克因小說《夫婦們》中撰寫露骨的性情節惹起爭議。1968年4月登上《時代》雜誌封面,封面故事“通姦社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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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2年10月,為慶祝厄普代克50歲生日,《時代》雜誌再次登了厄普代克照片。

厄普代克在長篇小說上的成就毋庸贅言,但是跟許多文學青年一樣,這位文學大師的起點也是從短篇小說開始的——今天看來這個起點也頗高——厄普代克早期大部分短篇小說都是發表在美國最負盛名的文學雜誌《紐約客》(The New Yorker)上的。1950年厄普代克在哈佛大學攻讀英文系,1953年娶牧師女兒瑪麗‧潘寧頓為妻,並曾在英國牛津大學留學一年。返美后,厄普代克成為《紐約客》雜誌“城中熱話”(Talk of the Town)的專欄作家,並且為《紐約客》創作短篇小說和詩歌。而這其中絕大部分的短篇小說都被收錄進了這本2003年由Knopf出版社出版的《厄普代克短篇小說集》,由厄普代克本人親自編輯整理,還獲得2004年筆會/福克納小說獎

寫了“兔子四部曲”的厄普代克,他的短篇小說更值得期待


寫了“兔子四部曲”的厄普代克,他的短篇小說更值得期待

中文版《厄普代克短篇小說集》2020年1月出版

《厄普代克短篇小說集:早期1953—1975》(下文簡稱《厄短》)收錄了約翰•厄普代克寫作生涯的大部分短篇小說,由其本人親自編輯整理,主要集中在1953年(厄普代克寫作生涯開始時)至1975年時期,其中大部分短篇小說最初發表在《紐約客》上。小說集主題分為八個部分——“奧林格故事”、“闖世界”、“婚姻生活”、“家庭生活”、“兩個伊索德”、“塔巴克斯往事”、“遙不可及”和“單身生活”,共103篇,其中精品極多,如《A&P》、《鴿羽》、《家》等作品都是美國各種文學作品選本中的必選篇目。中文版《厄短》全書分上下兩冊,共65萬餘字,這也是國內首次對厄普代克的短篇小說進行大規模結集出版。

在《厄短》的前言中,我們可以看到,這批短篇小說之中既有厄普代克早年不太成熟的習作,也有後來技術日趨成熟、頗為得意的佳作。無論是從個人喜好出發,還是從年代性來看,厄普代克自己也對《厄短》的篇目做了小小的改動:

“任何小說,從最初的匆匆塗鴉進入到印刷品的安全港灣,在作家本人看來,都具有某種勇氣,以我的本性,甚至在四十年後,對這些小說不是將其扔棄,而是不斷打磨和重新裝裱。不過,我還是去掉了兩篇,包括《求情》和《妓女》,這兩篇已經收在《海灣夢》(一九九六)中重印,另外還有兩篇,《我的一個同輩人》和《上帝,說吧》,全都是第一人稱回憶,依據大學時代的回憶所寫,它們在時事話題插科打諢的邊緣不安全地顫抖著,感覺已經過時。

不情願地刪掉這幾篇後留下的一百零三篇,均寫於一九五三年到一九七五年之間。最早的一篇《最後的王牌》是位已然結婚的哈佛大四學生於一九五三年歲末提交給阿爾伯特•格拉德創意寫作班的習作。格拉德是典型的煙不離手的法國範兒知識分子,但他卻忠實地參加了深紅隊的主場籃球賽,他說喜歡這篇小說——還聲稱嚇著他了,這是一句現成的恭維話——同時建議我寄給《紐約客》雜誌,後來被拒。但是,次年,大學畢業後的第一個夏天,《費城朋友》和幾首詩被該雜誌接受後,我又把《最後的王牌》向《紐約客》投了一次,這回卻留下了。將開始粗糙的對話做了修改後,這篇小說於一九五五年四月發表,放在雜誌靠後的位置;這是當時閱讀大眾對小說的胃口,即‘漫談’(一個奇怪的行話,把虛構和幽默混為一談)往往出現在‘書的末尾’和靠前位置。”

厄普代克與他在《紐約客》的第一個編輯凱瑟琳·懷特一家的友誼也是一段文壇軼事。凱瑟琳·懷特是大名鼎鼎的散文作家、兒童文學作家E·B·懷特的妻子。凱瑟琳在接受了厄普代克的四個短篇又退回大量投稿後,攜丈夫到牛津來看望年輕的厄普代剋夫婦一家,並且向他提供了《紐約客》的工作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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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B·懷特和凱瑟琳·懷特

後來,凱瑟琳離開了《紐約客》,她的兒子羅傑·安吉爾(這是凱瑟琳第一段婚姻的兒子)接手了母親的工作,成為了厄普代克的編輯。可以說,懷特一家對厄普代克的短篇小說創作給予了極大幫助和貢獻,允許他進行各種風格的嘗試

“從一九五三年到一九七五年間,《紐約客》雜誌在小說方面倡導的是一種灰色的千篇一律,卻允許我有更多的實驗,從篇幅較長的散文色彩很重的混合體,即穿戴嚴實的‘奧林格故事’,到危險大膽、有傷風化的《說給妻子的愛語》、《救生員》那樣的獨白,各種風格都有。”

“賦予庸常生活以其應有之美”是貫穿《厄普代克短篇小說集》整部作品的趣旨所在。充滿瑣碎細節的家庭與婚姻,人到中年的躁動不安和自我懷疑,徘徊於妻子與情人之間難以抉擇的三角關係……厄普代克筆下生動呈現了一幅真實鮮活的美國眾生相。(另外,我們在《厄短》的不少篇目中也能捕捉到日後厄普代克長篇作品的雛形,比如《最後的王牌》中主人公埃斯與“兔子四部曲”中的哈利何其相似。從這一個個浮光掠影的片段中,我們能隱約感覺到這些短篇故事潺潺溪流之下蘊含著的磅礴宏大的潛質。)

約翰·厄普代克一直被譽為美國“最後一位真正的文人”、當代中產階級的靈魂畫師,他的長篇小說被認為能夠刻畫美國的社會風貌,展現戰後美國人的精神狀態,而他在短篇小說上的成就卻多少被掩蓋了光芒。美國評論界對他在短篇小說上的才能卻絲毫不吝惜溢美之詞:

再也沒有一位美國作家像厄普代克一樣,同時在長篇和短篇小說兩種形式上達到登峰造極的地步。而提到厄普代克的短篇小說造詣,只能令人想到霍桑、亨利•詹姆斯、海明威、福克納等諸位文學大師的名字。

厄普代克短篇小說全集

(1953—1975)(上、下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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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約翰·厄普代克 著

李康勤 王贇 楊向榮 等譯

上海譯文出版社

2020年1月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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