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張愛玲的《封鎖》,從平凡的經歷裡寫出不一樣的故事


由張愛玲的《封鎖》,從平凡的經歷裡寫出不一樣的故事


每個人都有故事,你知道怎麼整合出自己的故事嗎?

“所以那些可能都不是真的,董小姐,你才不是一個沒有故事的女同學”。這句歌詞,我想大家都很熟悉。其實,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一個人從出生、讀書 ,再到進入社會工作,是一個漫長的過程。

童年、少年、青年,每個階段都有不同的經歷,每天都會遇到不同的事情,都潛伏著無數的故事素材。可能有人會說,我的經歷很平凡,沒有什麼出彩的地方,日子也過得平平淡淡,怎麼可能會成為小說的素材呢?

大家可能在這裡會有個盲點,大多數人的生活經歷,都是平凡的,普通的和波瀾不驚的。像是言情電視劇和武俠小說那樣跌宕起伏、大喜大悲的經歷,其實是非常少見的。另外,生活中的平凡小事,比如一局遊戲,戀愛中的一次小矛盾,甚至一次很不起眼的乘坐公交車的經歷,都可能成為絕佳的小說素材。

那麼,我們該如何處理生活中的小說素材,並整合出一個完整而精彩的故事呢?

讓日常生活陌生化

一件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小事,想要成為一個故事的起點,該怎麼辦?最佳的辦法,就是陌生化處理。陌生化是文學中一個非常重要的理論,簡單的說,就是把平常無奇的生活變得不尋常,從而增加新鮮感和陌生感。

張愛玲有一篇很著名的短篇小說,叫做《封鎖》。她的素材,就是來源於一次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乘坐公交車的經歷。整個故事很簡單,就是主人公呂宗幀和吳翠遠乘坐電車下班回家,突然遇到短暫的道路封鎖情況,電車停滯不前。呂宗楨因為要躲避親戚搭話,坐在了吳翠遠的旁邊。

為了打發封鎖時候的無聊,兩人搭起話來,從而產生了微妙的愛戀情愫,就像是一場豔遇。但這個過程其實非常短暫,封鎖解除後,微妙的愛戀並沒有發生,兩人迴歸到日常生活。我的重述比較簡單,大家可以去找張愛玲的原文讀一讀,感受一下這篇小說的魅力。

封鎖其實是非常普通的事情,就像我們平時坐地鐵突然遇到狀況,需要停十多分鐘。但張愛玲厲害的地方,就是她把電車內部的時間跟現實隔絕。也就是說,在封鎖期間,電車是一個陌生的、與世隔絕的世界,只要她願意,內部可以發展出無限多的故事。

這也是文學與故事的魅力,它能重新定義世界與時間。

所以,日常生活裡的小事,要成為小說的素材並不難。其實最難的是,為這些小事賦予文學的意義。

學會操控時間與記憶

從《最漫長的那一夜》到《宛如昨日》,蔡駿的寫作主題,也許可以簡單的歸類為:記憶。《最漫長的那一夜》中許多短篇小說,都有著作者童年時、少年時的經歷與記憶,而這些又與現實層層疊加在一起,增添了故事的魅力。

在加西亞.馬爾克斯,他在短篇小說集《夢中的歡快葬禮和十二個異鄉故事》序言中,談到記憶與現實的關係,非常精彩,下面一段請大家欣賞:

真實的記憶就像記憶中的幻影,而虛假的記憶是如此令人信服,以至於取代了現實,因此我無法分辨幻滅與懷舊的界線。這就是最終的答案。我終於找到了完成本書最需要的東西,這個東西只有時光的流逝能賦予我:一種置身於時間之中的視角。

幻影、真假,這是記憶帶給我們的困惑,以至於我們無法分清記憶與現實的界線。馬爾克斯這句話特別重要:一種置身於時間之中的視角。可以說,他所有的小說,都是建立在對時間、對記憶的深刻理解。比如《百年孤獨》的開頭,就包含著過去、現在與未來的三個時態。

藝術來源於生活,但高於生活,大多數的理解是小說家對寫作的選擇與昇華。其實,它也表明了一個事實:故事本身其實跟我們生活很相似,需要時間和空間去承載它。

時間是線,始終貫穿故事的前後,所以,意識流也好,多線敘述也好,沒有時間就不成故事。時間讓故事有了基本脈絡。

一天可以變得很漫長、很緩慢。一年、一輩子也可以過得很快。比如說,寫一個人的成長與一生,抓取他生命中關鍵幾個環節、幾件大事,就可以了。中國歷史的書寫方式,直線式、按照時間順序記錄著某個人的一生。例如:西楚霸王項羽,我們知道他火燒咸陽、舉行鴻門宴,最後烏江自刎,這就是他的一生。其實,項羽的人生之中,還有許多我們未知的時刻,因為司馬遷只記載著他的人生大事,一些日常生活的小事,完全沒有記載。

這就是故事和時間讓人感到奧妙的地方。二十年可能只是一個瞬間,一分鐘可以很漫長。寫作需要學會操控記憶與時間。

讓記憶與現實發生碰撞

人的記憶極其瑣碎,有非常重要。那麼,在記憶的碎片中,我們要賦予記憶現實主義意義,就是讓記憶與現實碰出火花。

我們寫故事不是寫新聞報道也不是做歷史記錄,如果說紀實類的寫作是為了儘可能地還原現實,那麼小說和故事則為了抓住我們的情感和感受,只要能很好的反映出我們的故事主題,我們不必過分苛求記憶是否準確。

其實,我們都不缺寫作的素材,我們只需要多一些耐心去將擁有的素材整合得更為協調統一,或許你的故事就誕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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