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钏之死,让袭人惊惶不已,但也让她一条死路走成活路

要说袭人,那也是个聪明妥帖的,要不然也不能从一个外面买进的丫鬟变成贾母身边的大丫鬟。可惜聪明人也会干蠢事,自以为贾母把她给了宝玉是为了将来做宝玉的通房丫鬟,私下与宝玉有了偷试之事。此时她或许想到,也或许没想到,她与翠缕、紫鹃一样,不过是长辈赏给孙子辈的普通丫鬟罢了,晴雯才是贾母看中的姨娘之选。

金钏之死,让袭人惊惶不已,但也让她一条死路走成活路

不得不说袭人走了一条错路,偷试之时宝玉只有十二三岁。不说王夫人,她一直觉得宝玉是顶好的,但凡有什么不是,那都是别人狐媚勾引的。而贾母呢,对宝玉这个孙子也是极尽溺爱,就算她不觉得都是身边的人勾坏了宝玉,但也绝不可能留下一个和十二三岁的孙子乱来的人。才十二三岁的年纪,搁在谁家不先迁怒外人?更何况袭人的言辞本身就有勾引之嫌。

袭人走了条错路,但这条错路并不等于死路,直到金钏死了。金钏怎么死的,和宝玉调笑,被王夫人赶出去,最后心里过不去,跳井死了。金钏还只是和宝玉调笑,但袭人是实打实的和宝玉有了云雨之情啊。这下袭人能不害怕吗?

金钏之死,让袭人惊惶不已,但也让她一条死路走成活路

可袭人却主动找了王夫人:“要这样起来,连平安都不能了。那一日那一时我不劝二爷?只是再劝不醒。偏偏那些人又肯亲近他,也怨不得他这样。二爷素日的性格,太太是知道的,他又偏好在我们队里闹。倘或不防,前后错了一点半点,不论真假,人多嘴杂——那起坏人的嘴,太太还不知道呢:心顺了,说的比菩萨还好;心不顺,就没有忌讳了。”

袭人说只有灯儿才知道她的苦心,但笔者却看到了“灯下黑”三字。口口声声说旁人爱亲近宝玉,宝玉好在女儿堆里混,不论真假,总是人多口杂。这些话旁人说可以,但袭人不行,因为别人是假的不清白,但她自己却是真的不清白。而王夫人再也想不到还有做贼的喊抓贼的。

金钏之死,让袭人惊惶不已,但也让她一条死路走成活路

自此,袭人从贾母的丫鬟变成王夫人的丫鬟,领着姨娘的份例,做着王夫人的“耳目神意”。但是单一番表白,还不足以让袭人的路走稳,于是袭人在举动上也开始格外在意:

原来这一二年间袭人因王夫人看重了他了,越发自己要尊重。凡背人之处,或夜晚之间,总不与宝玉狎昵,较先幼时反倒疏远了……故迩来夜间总不与宝玉同房。

一开始在宝玉屋里伺候的是袭人,但是直到晴雯被赶走,始知袭人早以自己吐血的理由,让晴雯到宝玉屋里伺候。而袭人被宝玉踹吐血之时,亦是金钏跳井之始。不得不说,单是作者在晴雯死后才写出袭人让晴雯替换自己守夜,就很容易让别人“多想”。

金钏之死,让袭人惊惶不已,但也让她一条死路走成活路

除了不与宝玉同房,袭人的气质甚至开始改变。宝玉为什么会与袭人偷试?因为宝玉“亦素喜袭人柔媚姣俏”啊。袭人早前也多有“不规矩”的举动:比如让宝玉帮她剥栗子;明知宝玉进屋,不想着去伺候,反故意装睡,引宝玉来逗她;看到湘云帮宝玉梳洗,心里不受用,便充大让宝玉别进屋子。可是王夫人眼中的袭人又是什么样的:虽说贤妻美妾,也要性情和顺,举止沉重的更好些。袭人的模样虽比晴雯次一等,然放在房里也算是一二等的。况且行事大方,心地老实,这几年从未同着宝玉淘气。凡宝玉十分胡闹的事,他只有死劝的。

只王夫人再不可能知道,为什么她觉得“端庄沉重”的袭人,宝玉却觉得“柔媚姣俏”。更不会知道她认为袭人死劝宝玉,而宝玉却知道,袭人只是劝他在长辈面前做做样子。否则袭人连体面归家的机会恐怕都不会有。

金钏之死,让袭人惊惶不已,但也让她一条死路走成活路

虽说袭人最后也未如愿当上姨娘,但好歹走的时候还有些颜面。一句“好歹留着麝月”便可看出,袭人走时还有一定的话语权。比起被骂作“小娼妇”,想不开而跳井的金钏、被污蔑“女儿痨”,死后还要被烧尸的晴雯、以及不出去便打一顿的芳官等人,袭人也算是走出一条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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