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色性也:聊聊魏晉男女間,不主動、不拒絕、不負責的“戀情”

“醉餘酩酊猶呼酒,年少風流還屬君。”魏晉時期,由於社會的動盪,使得儒教鉗口鬆動,諸子理念得以在魏晉舞臺上再次活躍。尤其是傾向於道教的魏晉士人們,在社會風氣的影響下,思想更加開放、行為更加灑脫,平日裡不是縱情山水,就是飲酒取樂,端是一段風流快樂好時光。也正是,在走出儒家思想一統的過程裡,魏晉男女間看待“情”的角度和對待“情”的態度,更為多樣。接下來,我們就來聊一聊魏晉男女在情慾的放縱和追逐中,不主動、不拒絕、不負責的“戀情”。

食色性也:聊聊魏晉男女間,不主動、不拒絕、不負責的“戀情”

一、“不主動”的戀情行為:

魏晉時期,社會上雖然對男女雙方間的婚前或婚外“戀情”行為,抱以較為包容的態度,但是在“男尊女卑”的傳統思想影響下,對女性為主導的“戀情”,還是比較排斥的。因此,相較於男性來說,“不主動”構成的“戀情”行為,被動者一般為女性。

如,《三國志》中就記載了兩則“戀情”事蹟:前者為董卓義子呂布,在董卓家裡上班時(呂布為董卓貼身護衛),瞧上了在董卓家裡打雜的婢女,色心一起,於是就藉著職務之便“與卓侍婢私通”,構成了“戀情”事實。後者為曹魏名將夏侯尚,在自己還是少年的時候,就看上看家中服侍的婢女,“與家中婢通”。

食色性也:聊聊魏晉男女間,不主動、不拒絕、不負責的“戀情”

劇照:右為呂布

當然,除了像這樣男主人與婢女私通之外,“不主動”形成戀情事實的事例還有很多。《搜神記》中就記載了,當地顯貴虞定國與同縣蘇家女的戀情事蹟:虞定國有一天在去蘇家飲酒作樂,到了夜間想要走,結果被蘇公留下過夜。半夜時分,虞定國對留宿自己的蘇公說,您家女兒蘇姑娘很漂亮,我特別鐘意,今晚能讓其出來陪伴侍候我嗎?蘇公因為虞定國是當地顯貴,於是就令“女出從之”,答允了虞定國同女兒的約會。

從上面的三則事蹟中,我們其實可以發現,在魏晉男女間的“戀情”中,女子一般屬於被動的一方,男子屬於主動一方。而從男女兩方:主人兒子與婢女、顯貴與平民的身份差距來看,這份“不主動”的戀情性質可謂是更加明顯。

食色性也:聊聊魏晉男女間,不主動、不拒絕、不負責的“戀情”

《搜神記》

二、“不拒絕”的戀情行為:

相較於不主動的可能懷有威逼利誘成分的戀情,“不拒絕”的戀情性質無疑顯得稍加純粹,而且更含有較多的男女雙方兩情相悅、暗中偷情成分。如,《晉書·賈謐傳》就記載了一則韓壽偷香的典故:賈充設宴席,邀請賓客和同僚一起來飲酒,飲宴中,賈充的女兒窺見了韓壽的容貌後,一見傾心。宴席散後,賈充的女兒遣使婢女前往韓壽家,代為說了自己的心意,並與其預定好了時間,“呼壽夕入”。韓壽得知後很心動,靠著自己過人的勁捷,翻過圍牆偷偷潛入了賈充家裡,兩人共結歡好。

雖然,從古人視角私相授受這樣的行為違背了禮的規定。但是,從現在來看,兩人的行為可以說是你情我願,無可挑剔。而這份不約而同的“不拒絕”,也可以看作是默許,默許了這份戀情的發生。

《晉書·賈謐傳》:“婢以白女,女遂潛修音好,厚相贈結,呼壽夕入。壽勁捷過人,逾垣而至,家中莫知。”


食色性也:聊聊魏晉男女間,不主動、不拒絕、不負責的“戀情”

韓壽偷香

三、“不負責”的戀情行為:

魏晉男女間的“不負責”的戀情關係,一是婚前的不負責,如,上文中的夏侯尚:“年少時與家中婢通,誓約不再婚”,後又很爽快的違約了。二是,婚後的“不負責”,而婚後的不負責又可進一步細分為男女兩方各自的不負責;婚外情從來不是單一男性或女性的專利,通過對魏晉時期相關史料的分析,我發現,雖然在當時的婚外情事例中,大部分以男性為主導,甚至可以說是屢見不鮮,但是女性也是構成婚外性行為不可或缺的一環:

食色性也:聊聊魏晉男女間,不主動、不拒絕、不負責的“戀情”

《三國志》

1、男方的“婚外情”:《三國志》中就記載了孫峻同其姑母的私通,之後甚至又“又奸亂宮人,與公主魯班私通”等,而男性的婚外情事件太多,我們就不再展開敘述了。

2、女方的“婚外情”:相比於男性來說,女性的婚外情有兩個顯著特點,一是多發生在丈夫有家不回或者多年未歸的情況下,二是選擇與自己親近的人。如《晉書·賈后傳》就記載了賈后與自己太醫程據的婚外情行為,“與太醫令程據等亂彰內外”。除此之外,類似女性的“婚外情”事蹟在其他書籍中也多有記載:

《搜神後記》:“家有少婦,無子,惟與一奴守舍,婦遂與奴私通。”

所以說,現在我們講的:“防火防盜防隔壁老王”,也不是沒有道理。

食色性也:聊聊魏晉男女間,不主動、不拒絕、不負責的“戀情”

畫像:晉惠帝與賈皇后

綜上所述:

從上文我們可以發現,魏晉男女之間的戀情觀念是比較開放自由的。從“不主動”中,我們認識到了女性還是相較於男性在戀情中處於被動地位,從“不拒絕”,甚至是賈充女兒大膽邀請韓壽私下“翻牆相見”,則又能夠看出女性對待戀情中的自主意識萌發。雖然,一定程度上,諸如“男尊女卑”之類還是受到儒家禮法的約束。但是,從之後“不負責”中女性“婚外情”的角度來看,我們則可以發現女性已開始極力擺脫儒家“三從四德”的束縛,對待“情”的角度和對待“情”的態度,也變得更加多樣和獨立。

如,賈后與太醫程據婚外情事件,堂堂晉惠帝的皇后,如此放浪形骸,本該引起朝野震動才對。但是,令人深思的是,當時人們聽到賈南風的婚外情行為後,非但不以為驚,反而只是付之一笑。再加上,韓壽私自約會賈充女兒,違背禮制,亦證明了魏晉時期的男女戀情之開放自由程度,遠在前漢後隋唐之上。

《三國志·劉琰傳》:“聽者聞其形狀,知是賈后,慚笑而去,尉亦解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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