襲人百般維護寶玉,寶釵講出這三點原因為自己哥哥平冤

《紅樓夢》第三十三回,寶玉因有“在外流蕩優伶,表贈私物;在家荒疏學業,淫辱母婢”等罪名被賈政痛打後,寶釵帶著丸藥前來探望他,順便向襲人問起怎麼寶玉被打的原因。

襲人見問,就把焙茗的話說了。據焙茗說,琪官的事,多半是薛大爺平時吃醋,沒地方出氣,所以在外頭挑唆了別人在老爺跟前下的火。而金釧兒的事,是三爺說的。焙茗還說,這些話都是聽跟老爺的人說了。

焙茗道:“那琪官的事,多半是薛大爺素日吃醋,沒法兒出氣,不知在外頭挑唆了誰來,在老爺跟前下的火。那金釧兒的事,是三爺說的。我也是聽見老爺的人說的。”襲人聽了這兩件事都對景,心中也就信了八九分

襲人百般維護寶玉,寶釵講出這三點原因為自己哥哥平冤

襲人聽焙茗這樣說,想著這兩件事都“對景”,也就信了八九分。“對景”意為兩件事都說得能對上客觀事實,有理有據。而焙茗在跟襲人說時,也沒有給出確切的結論,也說明了這些只是揣測,更重要的是,焙茗說明了信息的來源是聽跟老爺的人說的。可襲人卻把這些一股腦兒告訴了寶釵。

寶玉聽了之後,想到此事涉及到薛蟠,忙說:“薛大哥哥從來不是這樣的人,你們不能亂猜。”

對於襲人而言,她是寶玉忠實的婢女,一心一意都是為寶玉著想,所以當寶釵問及寶玉被打的原因時,沒提防此事牽涉到薛蟠,也把他給說了出來,這是因為她看寶玉被打得太重了,心疼寶玉,一時沒有顧及寶釵顏面的原因。至於寶玉,即使被打得這樣,還是在細節上留心,怕寶釵介意,時時處處為她著想。而寶釵此時仍然保持著十二分的冷靜:

寶釵聽說,便知寶玉是怕他多心,用話相攔襲人,因心中暗暗想道:“打的這個形象,疼還顧不過來,還是這樣細心,怕得罪了人,可見在我們身上也算是用心了。你既這樣用心,何不在外頭大事上做功夫,老爺也歡喜了,也不能吃這樣虧。但你固然怕我沉心,所以攔襲人的話,難道我就不知我的哥哥素日恣心縱慾,毫無防範的那種心性。當日為一個秦鍾,還鬧的天翻地覆,自然如今比先更利害了。”

襲人百般維護寶玉,寶釵講出這三點原因為自己哥哥平冤

襲人當著寶釵的面,說出了薛蟠在老爺跟前下火,這話確實造次了,如果不是太心疼寶玉,換成平日,她多半不會這麼做。寶釵還是在理智地思考,她想到哥哥平日的習性,又想到以前哥哥鬧出的事來,也就知道哥哥現在也極有可能做出更過分的事。但是在寶玉和襲人面前,她仍然維護自己哥哥:

(寶釵)想畢,因笑道:“你們也不必怨這個,怨那個。據我想,到底寶兄弟素日不正,肯和那些人來往,老爺才生氣。就是我哥哥說話不防頭,一時說出寶兄弟來,也不是有心調唆:一則也是本來的實話;二則他原不理論這些防嫌小事。襲姑娘從小兒只見寶兄弟這麼樣細心的人,你何曾見過天不怕,地不怕,心裡有什麼口裡就說什麼的人。”襲人說出薛蟠來,見寶玉攔他的話,早已明白自己說造次了,恐寶釵沒意思;聽寶釵如此說,更覺羞愧無言。寶玉又聽寶釵這番話,一半是堂皇正大,一半是去自己疑心,更覺比先暢快了。

寶玉被打,在襲人眼裡看來,應該怪那些在老爺跟前添油加醋的人,比如環三爺和薛大爺,儘管襲人表面不敢這樣說,但內心卻難免這樣抱怨。

而寶釵這番話,卻把原因歸結到寶玉身上。她說是寶玉“素日不正,肯和那些人來往”,所以老爺才生氣。然後,她把薛蟠可能犯下的過錯輕描淡寫一筆帶過,他認為哥哥說話不怎麼提防人,即使是說出來,也不是有心的,他本來也不是個細心的人,只是心裡有什麼,口裡就說什麼的直爽人,而且哥哥講的也是實話,並非是吃醋或者有意挑撥。

襲人百般維護寶玉,寶釵講出這三點原因為自己哥哥平冤

寶釵這麼說,

一則點明瞭寶玉平日裡行為不正。這是她開誠佈公對兄弟進行批評,但寶釵的這種批評也只是點到為止,她知道寶玉需要養傷,也不愛聽那些仕途經濟的話,所以沒有多說;二則擺明身份。她稱襲人為“襲姑娘”,這樣的稱呼襲人當然當不起。寶釵這麼說,是在暗暗提醒襲人,你是個丫頭,再怎麼樣,也不能在背地裡胡亂議論和猜測爺們的行為;三則為薛蟠平“冤”。寶釵沒有證據證明這件事一定不是哥哥乾的,所以她不像寶玉那樣說薛蟠“從來不是這樣的人”,她不為哥哥洗白。但她知道即使是哥哥乾的,哥哥也不是故意,只是一時粗心大意講了出來,而絕不是焙茗所說的吃醋或挑撥。因此她才堂皇正大地為薛蟠平反。也這是寶釵的公道和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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