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載3)楊牧青:《山海經》重要人物帝俊之考述

連載3)楊牧青:《山海經》重要人物帝俊之考述

——您將會看到不一樣的《山海經》解讀,還《山海經》真實的本來——古代史地之奇書!

引言:上古文化是人類的寶藏,世界的福音,藝術的源泉。一本記述上古時代的《山海經》令人心生崇敬,它是涉及古中國的華夏文化文明淵源與世界文化文明的演進!

因是時,我在畫畫歇息時就讀《經》,在讀《經》時就寫點心得,反正書是翻不爛的。接著畫畫、讀經、寫點心得,日月穿梭,陸陸續續的交替著。每當子醜初上,總覺得文思比平時多些噴湧感覺,但腰椎又告訴我必須停下來。

道高無人,唯有多情,多情始能神遊八荒,在星體運行的滄海桑田中就會不經意的生髮新認識。依我力倡並主導的“古中國大崑崙文化史學觀”、“甲骨文非卜辭說”和“科學實證+玄靈思維是認知人類上古文化文明的基本方法。”前提下,參閱諸位學人之論,汲以為基。本著人類上古文化研究之需要,遵循華夏文化文明探源為導向,探析世界文化文明為原則,簡成八個條段,約一萬七千餘字,後或有待增刪,今連載發出,文內若有不合時味者,或某些觀點與時人衝突者,海涵以賜教!——庚子年三月三五日楊牧青於京華第十一次修改稿

條段索引:

一、考述是以苦為樂的八益事

二、神話者即神所說之話

三、後世對帝俊進行了嫁接改造

四、夋俊二字本義本源要弄清楚

五、文字解讀可知帝俊是上古農耕時代高智慧的人

六、帝俊在《山海經》各經卷中的記述

七、《山海經》文句釋讀示略(僅四例)

八、帝俊在《山海經》中的族群世系簡述

連載3)楊牧青:《山海經》重要人物帝俊之考述

名稱:帝舜

規格:45cm x 68cm

款識:華夏文明之源……庚子暮春楊牧青書於京。

三、後世對帝俊進行了嫁接改造

帝俊的事大多記述在《山海經》的《大荒經》和《海內經》中,查他的淵源,明顯不屬於炎帝世系,也不屬於黃帝世系,而是與炎黃兩大帝系並存的一個大帝系,並且遍及整個黃河流域區域,甚至到達長江以江南區域,也就是被後世研究者稱之為神話體系的第三大神體系。在歷代華夏正史不載,先秦諸子鮮言的情況中可謂是獨特的,也是奇特的現象。

在《山海經》中對“帝俊記述多至十六事,帝顓頊十七事(實際他與九嬪葬處一事三見,等於是十五事。)黃帝十事,炎帝四事,帝嚳三事,帝堯二事,帝舜九見八事,帝丹朱二事,帝江一事,帝鴻一事。其餘的人沒有帝稱”。帝俊出現頻率很高,遠遠超過其他人,顯然這是在上古時期,帝俊是當時一位很重要的人物,也就是一個族群的一位很重要的、特殊的頭領——神,亦名之為帝!之所以,被上古時代的人們廣為傳頌,以至備錄於《經》中而存留。

今有學人說,帝俊的故事傳到西方世界就是古希臘神話“眾神之父”宙斯的原形(參見“古蜀國密碼”、《姚姓的起源》、《中國文學史講稿》《藝術導論:關於希臘神話中一位人物的評價》、《希臘神話中的神與中國神話中的神之比較略論》等)。帝顓頊則是耶穌基督的原形,對此我比較認同的,見《楊牧青:繼承了的文化精神和文化信仰》一文。加之,近時網絡寫手的豐富想象力和歷史故事與神話故事的大竄聯,倒也令人腦洞大開,這對研究華夏文化文明向全世界傳播起到了一個很好的啟發作用,值得點贊!

可是,帝俊這麼一位重要的人物,卻不見於中國正史經傳,這是何因呢?

對此疑雲,按著名學者王國維、袁柯、金榮權、何新、李炳海等研究認為,後世儒家和道教對帝俊的事進行了嫁接改造。主要是通過創造五帝之一的“帝嚳”來完成,以帝嚳取代帝俊,並將帝俊的豐功偉績嫁接改造到了其他的歷史人物和故事中。

《大荒南經》記述“帝俊生季釐”。對此,近代神話學家袁珂(1919-2001本名袁聖時)先生考證說,清代經學家郝懿行(1757-1825嘉慶進士,戶部主事)雲:“文公十八年《左傳》雲:‘高辛氏才子八人’,有季狸。狸、釐聲同,疑是也。是此帝俊又為帝嚳矣。”袁柯斷為:“帝俊本即帝嚳。”《初學記·卷九》引用《帝王世紀》“帝嚳高辛氏,姬姓也,其母不見。生而神異,自言其名曰夋。”高辛氏是帝嚳,此即為最直接而有力的證據。《大荒西經》:“帝俊生后稷。”《大戴禮·帝系篇》:“帝嚳上妃姜嫄氏產後稷。”《大荒西經》:“帝俊妻常羲。”《世本·王侯大夫譜》:“帝嚳次妃,娵訾氏之女曰常儀。”常儀即常羲。此“帝俊生季釐”同於“高辛氏才子八人之季狸”。按,袁柯先生所引資料可靠,論據充分,足以證明帝俊就是傳說中的帝嚳,是上古五帝之一,他所得出的結論是正確的,能夠經得起推敲的。《大荒南經》記述:“帝俊妻娥皇,生此三身之國。”而《拾遺記·卷一》說“少昊之母”為“皇娥”,《路史•後紀七》說 “少昊之母”為“娥”,這裡的“皇娥”、“娥”實際上都是“娥皇”的誤寫或省寫。史載,娥皇是唐堯的大臣(伊祁)放勳的將自己另一位女兒女英一同嫁給了虞舜姚重華(帝舜)作妻子,因是,帝舜又嫁接了帝俊的事。

著名學者何新(1949年生)在《諸神的起源》說“俊鳥”便是帝俊,為太陽神的代名詞。帝俊之“夋”又可寫為“俊”,這字在甲骨文中實為一個鳥的形象。少昊亦與“鳥”有不解之緣。《通志·卷二·五帝紀》雲:少昊“有鳳鳥之瑞,故以鳥紀官,為鳥師而鳥名。鳳鳥氏司正也,玄鳥氏司分也,伯趙氏司至也,青鳥氏司啟也,丹鳥氏司閉也,祝鳩氏司徒也;睢鳩氏司馬也,屍鳥鳩氏司空也,爽鳥氏司寇也,鶻鳩氏司事也。”這儼然是一個“鳥”的王國,且以鳳鳥為主,群鳥為輔,這與帝俊氏族為同一圖騰信仰。

著名歷史學家、古文字學家李學勤(1933-2019)教授在釋讀《清華簡·保訓篇》時,根據“舜測陰陽之物,鹹順不逆。”提供的線索,經過縝密論證,將“重卦”之人鎖定為“舜帝”。又據學者研究說,帝嚳曾使用64名舞女跳舞,是受了八卦的“重卦”思想而排演舞蹈的。前面已講過,帝嚳是從帝俊演化的。所以,《清華簡》重卦之人亦當為帝俊。又按史料“娥皇”是帝舜的妻子來看,這也是把帝俊的事給嫁接改造到舜的身上了。因為《山海經·大荒南經》記述的非常明確“帝俊妻娥皇,生此三身之國。”今考,帝俊的時代確實比帝舜的時代要早近兩千年,甚至更早些。按說,這是在皇權王治、儒家聖人情結、道教成仙、民俗禮教等思想影響下,歷代為了維護皇權統一性(特別自西漢“罷黜百家,獨尊儒術”以來),為了保護黃帝權威性和儒家“聖人情結”的道統觀念及道教“三清五方”神仙體系的完美性,催生神話人物系統不斷的完善,就將上古人物帝俊的事分別嫁接到黃帝、帝顓頊、帝堯、虞舜等身上,有意縮短年限,淡化人們對帝俊的記憶,使得聖人大仙的故事更加豐滿,也為之確立“帝嚳高辛者,黃帝之曾孫也”(見《史記·五帝本紀》句)的地位。

大家不要忘記,一個不爭的事實是,除了《古本竹書紀年》等少見史料和近世地下出土的“帛書漢簡”、“甲骨青銅”等先秦諸子所言記錄之外,私藏、官藏的所有的文獻資料基本上都被自西漢以來兩千多年的歷朝歷代根據“自身”的需要做了頗為全面的校注、修改,或欽定、御覽,或為之篡改。因是,帝俊的事就成了“先秦諸子鮮言”的奇特現象。

然而,這種以“儒術為本”的嫁接改造並不是天衣無縫的,也不是對所有典籍都能夠篡改的,而是留下許多蛛絲馬跡和破綻。如《帝王世紀》、《路史》、《通志》、《拾遺記》、《山海經注》、《山海經箋疏》、《殷先公先王考》、《古代社會研究》、《卜辭通纂》、《山海經校注》等也可資證其嫁接改造之線索。

因是,也就能夠從中領略到儒家對上古時代的“認知態度”和對周禮崇尚的“聖人情結”與當時的皇權王治巧妙融合之術,之策略。儒生們寧可移花接木的去篡改、修編史書資料,以迎合皇權的需要,保證自身的道統正脈,也不可放下蒙在臉面上的虛偽機巧、愚世治民的病症淤積。因此,大哲老子講 “大道廢,有仁義;智慧出,有大偽。”是很有見底的!從另一角度就映射出當時周王朝(春秋戰國)的體制弊端與社會問題,以及通過對孔子的聊天交流就能意識到這位自認為是宋朝貴族後裔的將來要幹什麼,將來又能做什麼。因此,當時老子就對孔子講了許多頗為深刻並讓常人難以理解明白的話,也就導致孔子發出“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感嘆!

孔子言道:“鳥,我知它能飛;魚,吾知它能遊;獸,我知它能走。走者可用網縛之,遊者可用鉤釣之,飛者可用箭取之,至於龍,吾不知其何以?龍乘風雲而上九天也!吾所見老子也,其猶龍乎?學識淵深而莫測,志趣高邈而難知;如蛇之隨時屈伸,如龍之應時變化。老聃,真吾師也!’”(此事見《史記·老子韓非子列傳》、《史記·孔子世家》、《莊子》等,據學者考證說是發生在公元前523年左右。)這如同佛陀講《金剛經》時說:“若善男子、善女人於後末世,有受持讀誦此經,所得功德,我若具說,或有人聞,心即狂亂,狐疑不信。須菩提,當知是經義不可思議,果報亦不可思議。”是一樣的道理(可參閱宣化上人(1918-1995)《金剛經淺述》、南懷瑾(1918-2012)《金剛經說什麼》等)。

今約之,上古時代華夏大地上一位集人、神、帝、巫、醫、測天量地、發明創造於一身的一個族群頭領——很重要的人物帝俊之事,何其不與“釋言老語”相似啊?!後世均以為“帝俊”及《山海經》就是文學題材類的神話故事或志怪類的小說,亦如“不可思議”而已,至於西漢末《山海經》校注者劉秀(歆)所言“皆聖賢之遺事,古文之著明者也……故《易》曰:‘言天下之至賾而不可亂也。’博物之君子其可不惑焉。”就成了耳旁風,忽隙而過,且嫁接改造之。悲夫!人識之無明以致歷史之雲迷。

(待見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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