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丕,司馬懿,由郭姑娘論何為幸福安定

老實說,“一個男對一女說:我養你。”那麼這份感情性質就變了。一女做事,一男從旁輔助乃至從旁指引,哪怕此女所為之事並非枝繁葉茂,這是一男對一女的尊重,這份感情愈走愈近。亦或是一男做事一女從旁輔助乃至從旁指引,哪怕此男所做之事並非氣壯山河,這是一女對一男的尊重,這份感情愈走愈惺惺相惜。

司馬懿有執子之手的妻子,也有星星相惜的夫人。

曹丕,司馬懿,由郭姑娘論何為幸福安定

我乃一介布衣草民,原本以為,自由是為所欲為,卻不然,自由是知道自己是誰,且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且知曉以把事情做好為唯一目的,自己喜歡的事,還是自己應該做的事,皆是如此。你是一男應如此,你是一女亦應如此。司馬懿如此,司馬懿近身的、枕邊的女人亦是如此。

看歷史察覺自己,日面己心,月面己心,為何每次面對冤枉、面對委屈、面對誤解、我依然還會歇斯底里的解釋。再看看這個男人,這個一千五百多年前的男人,看到許多直指我內心的東西,且是許多東西。

是的,老實說,我迷戀司馬懿。

曹丕,司馬懿,由郭姑娘論何為幸福安定

在古代,看一個人為人如何,可以看這個人平時看什麼書。

在司馬懿的生活裡,有些人是來挑撥離間的,有些人是故意來挑釁的,他沉住了氣 ,不怒。若是沉不住氣,那就完了,歇菜了。

司馬懿,世人眼中一向謹小慎微,懦弱無爭,卻每每在危急之時能化險為夷,反敗為勝,靠的就是一份無聲處的韜晦,還有一份不顯不露的品質。他有一份玉隱的韜晦,將這份隱深深的藏到泥土裡,直至生長為寶藏。

曹操在,司馬懿在,一個是君,一個是臣。跟著大領導曹操奔赴戰場打仗,司馬懿想啊想,想的是如何讓大領導打勝仗的謀略,想的是天下太平。司馬懿跟著曹操時,有所努力,在努力中忘掉自己。

曹丕,司馬懿,由郭姑娘論何為幸福安定

硝煙之中,曹操把袁紹給收拾了,收拾得袁紹屁滾尿流,袁紹的兒媳婦甄宓,在當時叫遺孀,木然地正趴在井沿上欲跳井,被曹操的兩個兒子(老二曹丕、老四曹植)救下了。

老二與老四,生於富足曹家,又都愛舞文弄墨、即興作詩,對敗將的遺孀,尤為自然尤為尊重。

老二喜歡這位遺孀,老四也喜歡這位遺孀,遺孀只喜歡老四。把俘虜家眷遺孀帶回曹府,善加照拂。

曹操,明知老四與遺孀眉目傳情、兩廂情悅。有意為之,把遺孀塞給老二,讓老二娶了遺孀。

這老傢伙,偏愛老四,欲讓老四下狠心跟老二爭奪世子之位,老四宅心仁厚,不善生殺、不善掠奪。

#當然了這是老傢伙的敗,便知如何是敗筆了,且敗地心服口服#

是我心裡有鷹視狼顧之相、智慧又溫暖的男子

既然是強硬塞,不敢也不能抗命不尊,不得不娶,娶了遺孀,老二心中更恨了,頭上一片草原的感覺。

甄宓、老四倆人是清白的,可老二心中就是窩囊。老二也跟她同房,生了一兒一女,就是對她沒有情,沒有愛情、沒有親情、沒有感情、啥情都沒有。他知道她心中一直都有老四。

曹操去了,老二繼承了曹操的權位,曹丕在,司馬懿還在。沒有司馬懿,就沒有曹丕的江山。歷史就是這樣的。

曹丕,司馬懿,由郭姑娘論何為幸福安定

在前朝與後宮的權衡中,老二不得不立了甄宓為皇后。就是把一朵不受人待見的花放在眾人矚目的花架上,隨時都可以把花架劈了,不受待見的花,隨時都可以掐了

曹丕,司馬懿,由郭姑娘論何為幸福安定

面對這些,甄宓心知肚明。她還是熬著,日日在花架上熬,熬到一兒一女長大。熬著,讀老四的詩,她把老四的詩絲絹謄抄,藏在白玉枕裡,她死後被翻找到的。

生性多疑的老二,堂堂魏王,發現皇后的玉枕裡藏著其他男人的詩,頭上的草原瞬間茂盛了好幾公頃。這位皇后,在那些四方天的後宮裡,以此詩安慰自己的孤獨的月圓月虧。

佞臣慫恿說老四蓄意謀反,再加上頭頂上大草原的籠罩,已是魏王的老二,將自己的手足兄弟捉拿歸大獄,老四被打的體無完膚,鮮血滲透衣衫。

老二去牢獄中看看老四的窘相,老四苦苦哀求:二哥,我是冤枉的,我真的沒有謀逆。曹丕冷冷地、陰森地問:能站起來嗎?

老四惶恐地艱難地爬起來。老二又說:你不嚐嚐此種滋味,怎麼懂得生死是什麼意思。我給你一個機會,你我相距七步,朕給你這七步的時間,來陳述自己的清白。

這裡的清白,有宮廷外的清白,也有宮廷內的清白。

老四目光哀憐含有淚光,雙眸模糊著卻始終凝視著自己的兄長,踉蹌地挪動著步子,一步一步走向自己的手足兄弟,慢慢吟誦:

煮豆燃豆萁,漉豉以為汁,
萁在釜下燃,豆在釜中泣,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這七步裡有半生的回憶,老二的眼淚一無所覺的竟然也滑落了雙頰。老四七步走到老二面前,淚眼徹底模糊,淚奔了,噗通一聲,跪在哥哥面前,弟弟抱住哥哥的腿,嚎哭,言語不盡的參雜,爹爹已去,手足自相殘,百感交集於哀嘆。

稍微緩了緩,老二將寫滿蠅頭小字的絲絹放在老四跟前,說:這些年,她將你這些年所有的詩都抄錄在此,就放在每日依偎的枕頭中,你的詩是她這些年唯一的安慰。原來這天地之間,真有這樣清清白白的相知相惜。

老四低頭弱弱的問:她怎麼樣了。


老二說:她已經自禁了,你早日離開這裡吧,從此安分守己,好好生活


老二轉身離開,老四死死的緊緊的屏住呼吸如同窒息一般抱住那個枕頭、那捲絲絹詩,淚流滿面,痛心沉吟。

老四心知,甄宓絕非正常死亡,也知道為了自己能活著,也只能人後偷偷流淚。

女人可以賜死,手足勉強活命。一千五百多年前的甄宓,跳井不成時,深知自己的命早已不在自己的手裡,是別人手中的棋子一枚。

曹丕在,司馬懿在,一個君,一個仍是臣。

甄宓被賜死之前,前去司馬家中有求於司馬懿,求司馬懿保護自己的兒子曹睿,歃血為盟。

甄宓死了,司馬懿第一時間挾起曹睿到腋下,以被群狼追逐的速度大步跑到郭照那裡。按住曹睿的頭,讓他叫郭照娘。

郭照,是曹丕的後宮寵妃。這樣,曹睿有了有權勢受寵的娘,就不會被刺死了。

郭照,原本懷孕的,曹丕早已說若生下來是男孩,則立為太子。郭照孕期,被人陷害,嫁禍給皇后(甄宓,曹睿的娘)。

郭照也知道是嫁禍的。曹丕也知道是嫁禍的,但他就是想找個理由賜死她,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郭照還有另一個身份,是張春華的義妹,張春年是司馬懿的結髮妻子。

郭照還有一個身份,當年曹操還在,曹丕極為不被待見的時候,郭照相中了他,願意陪伴在他身邊,無論他以後是王還是寇。

當年還是郭姑娘時,司馬懿想把郭照許配給自己的三弟司馬孚,司馬孚溫情脈脈、斯斯文文,可以安安穩穩的過一輩子的日子。

曹丕,司馬懿,由郭姑娘論何為幸福安定

當然了司馬孚對郭姑娘傾心一片,然而郭姑娘並非司馬孚池中魚。

當年曹丕啥也不是,只是曹操的兒子,卻英氣逼人,心在江山。

司馬懿問曹丕:你喜歡郭姑娘,能不能給她一生幸福。

曹丕問: 你心中何為幸福?

司馬懿說:當然是照顧她,給她安定富足。

曹丕說:若說安定,連我自己都沒有,我給不了她。我想郭姑娘想要的也絕不是被一個男人小心翼翼地保護一輩子。這世界上最大的幸福,原本是得一人,志同道合,不負初衷,同心同德,知情識趣,她的每一句話讓你歡喜讚歎,她的每一個眼神都彷佛流光溢彩,與這樣的人相伴,才不虛此生。

那些戰場的廝殺裡,那些刀光劍影裡,郭照從不畏懼什麼,陪伴在曹丕身邊,是她最好的安定富足。

如此而來的生命伴侶,到如此而來的寵妃,乃至被封為皇后,郭照出身寒門的女子,予內予外擔得起,如當年的坎途陪伴一樣,無從畏懼。

她要的不是皇冠,是捨身取義的陪伴,無奈他有多少後宮女子陪伴,無奈他還是多少女人的夫君,她依然崇拜他。

曹丕在位時,司馬懿封了很大的官,一人之上,萬人之下的官。司馬懿給曹丕出新政,實施新政,制衡曹氏宗族(當年跟曹操打天下的那些叔叔、哥哥、弟弟、侄子、外甥,沾親帶故的)。

功成身退,司馬懿帶著妻子張春華,舉家回鄉下的家裡農耕、垂釣。輕輕鬆鬆、自自然然地“不顯、善隱、善藏,活命”。如此而已。

司馬懿,不居功,不倨傲,對生命恭恭敬敬,對事情認認真真,不負忠誠,不貪圖名利。該走的時候,毅然決然的走了,司馬懿說:這些都是身外之物。

笑納屈辱,笑納抬舉,平常而又不平凡的拿不起刀、用不了劍的書生男人。怎麼收手,在哪裡收手,是大智慧。

當年華佗給張春華做完剖腹產後,入曹司空(東漢末年大司馬、司空、司徒是職位稱呼)府之前,贈給司馬懿五禽戲圖,自那以後,司馬懿強身健體還是定神養腦,都打著五禽戲。

司馬懿回鄉下了,樹大招風的人回鄉下了,為朕的曹丕安心了,曹氏宗族連帶關係的人放鬆了,司馬懿也安心,不僅僅是安心,是心安了。

司馬懿所要的就是人人安心,是天下人安心,他出仕、入仕,不是為了自己家門顯赫,更非為了人前威風,他不屑這些,不屑這些身外之物,若是有一求,求活著,求自己活著,求更多人活著。

一路走人,曹丕離不開他、珍惜他,忌憚他,可是心心念唸的還是他。曹丕在吐血歸西之前,欲將給遠在千里之外的田壟上的司馬懿寫信,寫了幾次,撕了幾次,曹丕說:這江山,既是我給你說的話。

換言之,這江山,是你我一起打下來的,沒有你司馬懿,不會有這江山

若我不是曹操的兒子,也不會有江山。只有司馬懿不會有這江山,只有曹操兒子,沒有司馬懿的智慧也不會有這江山。這江山在,昔日的司馬懿與曹丕在,今日依舊在

這是爺們跟爺們之間的惺惺相惜,這是男人跟男人無聲的對話,雄壯、悲愴、感人

曹丕立曹睿為太子,聖旨下詔:命遠在田間地頭的司馬懿輔佐新君。司馬懿策馬奔騰回宮,也沒見到曹丕的最後一面。曹丕走了。

曹睿在,司馬懿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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