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邁|泰國少數民族織品品牌 Sop Moei Arts

《這是我在清邁最喜歡的店之一,我希望更多人認識她》

清邁|泰國少數民族織品品牌 Sop Moei Arts

(vita與創始人肯特)

清邁|泰國少數民族織品品牌 Sop Moei Arts

在泰國清邁萍河旁小巷內一間名為Sop Moei Arts的店內,一位Pwo Karen的男性員工正在用剪刀,咯咯的整修一塊有著越南傳統圖紋的Chenille絨布,在創辦人肯特說話的同時,咯咯聲彷彿提示著時間流逝, 一如泰國及許多肯特旅行過的東南亞少數民族聚落,當地特有的工藝文化,正一點一滴的流失,而Sop Moei Arts企圖用現代化的設計手法,把這些文化保留下來,並透過非營利的經營方式,支持泰北山村的Pwo Karen族人享有更好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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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部落提供真正的幫助

SOP在泰文意指‘兩河交界處’,Mei(湄)江和Salawin (薩爾溫)江交匯處是Sop Mei Arts 起源之地,品牌名由此而生。

品牌LOGO是一隻大貓,來自Pwo Karen族的店經理:‘蘇萬’(Suwan Nilsom)解釋,部落老一輩人的人相信,只要在腿部刺上這種刺青,遇到熊、老虎時,拍拍腿上的刺青,能就帶來快速逃跑的力量。

20多年前,肯特去部落,還會在部落男人的腿上看到這種大貓刺青。

“當他們長大到16、18歲時,會以這個刺青作為族人的標記。但如今部落青年已經不願意擁有這個標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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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小在泰國南部長大的肯特,在西方取得公共衛生碩士學位後再度回到泰國。在“瑞典國際發展局”(SIDA)的資助下,跟著瑞典太太:布里特瑪莉在梅江和薩爾溫江交界處的Mai To La山區,為孩童提供健康諮詢及醫療服務;之後又擴及15個村落,以行動看診的方式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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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過程中發現,只要部落的收入沒辦法提升,孩童營養不良的問題就會永遠存在。於是開始與村民討論增加收入的方式。

Pwo Karen族族人是技藝精良的編織者,能夠製作出精美的織品和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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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特看到其中的商機,於事向“瑞典國際發展局”申請為期六年的資助計劃,創立Sop Mei Arts 。

Pwo Karen族族人是因為跟緬甸政府間的戰火,而逃到泰國山上。那時有2、3萬名難民。他與難民營中約50~90名男子合作,請他們編織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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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些年,你在清邁可以用很便宜的價錢,取得Pwo Karen族傳統的籃子。我如果請他們製作同樣的款式,這對部落的收入一點幫助都沒有。他們還是會一樣貧窮。”

肯特因此開始旅行,到寮國、越南等地蒐集各種形式的籃子,請Pwo Karen族的難民製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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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若這些工藝在泰國即將漸漸消逝,那麼其他國家的少數民族部落,也會面臨同樣的問題。”

怎麼樣的產品才能讓市場買單?

肯特指著店內一款典雅小巧的酒瓶架,又指了一款大型的編織籃,說:

“那個是原始Pwo Karen族籃子的大小。原本適用於儲存南瓜種子的,因為通風,種子容易幹。但是現在已經沒有人在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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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花了一年的時間跟部落溝通,將原款的特殊弧線,應用於酒瓶架的設計。將傳統工藝,結合在現代生活用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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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從櫃子裡取出幾塊上面繡了像白牙珠子的布樣:“這是Pwo Karen族婦女上衣的樣式,上面縫了薏苡。”過去族人沒有多餘的錢來購買現成的珠子等裝飾品,所以會在稻田旁種植專用於裝飾的薏苡。不過這樣的風格,被有些人認為太民族風,所以他將之運用於小部位的裝飾,或設計成抽象圖騰。用現代語彙,來說傳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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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典國際發展局”的資助從1980年開始,1994年結束;此後Sop Moei Arts已能不靠資金自立。“但銷售狀況一直不是很理想”,肯特說。

他們常面臨到的問題,是許多人對高山部落傳統工藝已經有既定刻板印象。“你去夜市,可以看到很多制工粗糙的便宜工藝品。買家不注重品質,他們只在意壓低成本,而且便宜的東西銷得比較快。”肯特說他常被問道:“為什麼要賣這麼貴?他們要拿這些錢來做什麼?”他略微睜大雙眼,說自己根本不想浪費時間回答這些問題。他從一開始就希望透過酬勞的支付讓部落的小孩可以有更好的生活。“這表示你必須給予公平的工資,這也代表成本會提高。我可以用一件25泰銖的工錢,找到人幫我縫抱枕套。但我願意為款式簡單的抱枕套,支付80、90泰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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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增加部落的收入,他鎖定中高端市場。“那些族群進來店內,不會拿了抱枕套就走,他們會打開套子檢視裡層。所以我們堅持縫工要非常、非常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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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p Moei Arts最優秀的編織者,一個月所得可高達18000泰銖。

“這高於一個大學生在銀行工作12000泰銖的薪資。如果她願意朝八晚五地做編織工作的話。”

肯特進一步解釋:

“跟我們合作的族人,可以很容易地賺得高於平均薪資的薪水,但多半不會選擇每天工作。他們要巡田、照顧家庭...對他們來說,賺錢不是生命的全部,只要賺夠生活基本所需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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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牌永續之路的困境

英國頂級訂製服設計師Dorothy Reglar,曾協助Sop Moei Arts 搭配顏色,為之奠定良好的風格基礎。瑞典女王Drottning Silvia也曾於2003年攜眷,跟著Sop Moei Arts造訪部落,肯定其對於部落生計及族人尊嚴的貢獻。這些有形或無形的幫助,為他們賺得名聲。但要維持品牌的理想銷售,卻是非常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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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著學者性格、不愛與陌生人攀談的肯特說,行銷並非自己所長。但是要聘請一位全方位的行銷人才,所費不貲。他沒有足夠的錢做這樣的投資。大環境的變化,也使得市況越來愈糟。“我弟妹看到報紙說,清邁的空氣汙染真是嚴重!大家只會留下這樣的印象,記得清邁是很可怕的地方,不要去。不會知道2、3月空氣很糟,但其他月份的空氣都是很乾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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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的流失,更令肯特憂心。Pwo Karen族年輕的一代,已經不再接觸的傳統竹編和織布。要他們留在部落為Sop Moei Arts製作產品,也缺乏誘因。部落裡面沒電,也無法通訊。“年輕人想要跟外界有更多連結,可以用手機、看電視.....。他們寧可去城市的加油站工作,獲得一個5000泰銖的月薪,也不要留在部落編籃子,賺取多於加油站一倍的工資。”而部落的年輕女孩,較以往有多餘的錢可以購買成衣,再也不願意花時間織布;這自然也就無法精熟其技術。他無奈地說:“我們不知道怎麼吸引年輕人留在部落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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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Sop Moei Arts 與泰北4個地區的9個山村合作,在清邁和曼谷共擁有7位員工,全數為 Pwo Karen族人。在店內工作超過10年的蘇萬說:“我以前沒有錢唸書,受過這個計劃的幫助。如果有機會,我也想幫助其他人。我們在這裡傳遞 Pwo Karen族的文化。不需要事前透過閱讀或課程學習,因為它就存在我們的血液裡。”他說族人有一天一定會回到部落裡,希望能為他們保存原有的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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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特說:“人們說 Pwo Karen族的生活因為我們而改善,這不是正確的。我們是第一個提供幫助的人。但是這三十多年來,道路開通了,很多新的機會都出現了。現代生活帶來的便利和多種選擇,讓族人亟欲前往城市探索。”

Sop Moei Arts保存部落傳統文化的努力,正面臨著從四面八方而來的考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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