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稣和释迦牟尼一样,并未留下任何圣典

我们最早可以追溯到公元1世纪50年代,当时使徒保罗他从未见过耶稣,试图让基督徒们认可一些关于基督教到底是什么的核心观点。大多数追随者接受了一些观点,例如他们应该受洗、向上帝祈祷、抵制其他的神、周日聚餐、脚踏实地努力工作。

一、众说纷纭的耶稣之神

一旦超越这些基本前提,各种说法纷至沓来。一些人坚持认为希伯来圣经中描述的上帝只不过是之前一系列神中最后降临的一位;有人认为世界是邪恶的,因此上帝作为创世者也一定是邪恶的;有人认为世界上有两个神,一个是恶毒的犹太神,另一个是神圣的耶稣之父;有人相信世上存在两个耶稣,一个以逃离受难的精神形式存在,另一个是被钉死在十字架上的肉体形式;有一些人暗示耶稣可能是女人,并且女人和男人之间可能是平等的;有人认为新的启示或许可以否定旧的启示;有人推测耶稣即将重生,因此所有基督徒都要禁欲;有人说因为时间紧迫,基督徒必须自由恋爱;还有人认为升入天堂的唯一途径是以残忍可怖的方式完成殉道,因此性爱对他们来说无关紧要。

耶稣和释迦牟尼一样,并未留下任何圣典

人们普遍认为,释迦牟尼对宗教上的超然存在持实用主义态度,建议人们选用最有效的方法,摈弃其他。另外,在寻求涅的过程中,佛教徒有许多条道路可供选择。公元2世纪晚期,多数信徒开始认同主教存在的必要性,主教应该被视为最初传道者的后裔,拥有评判耶稣意愿的权威。

那些想法激进、近乎疯狂的传道者逐渐被世人遗忘,《新约》的内容变得更加明确具体,通往启示的窗户被关闭。除非得到主教的同意,否则没有人能够修改这本圣书,也没有人能够从圣灵那里得到启示;除非基督徒自己愿意,否则也没有必要恪守禁欲或成为殉道者。

二、基督教的发展

到了公元200年,尽管人们仍然对此争论不休,但是基督教已经发展成一门有纪律的宗教信仰,并对救赎做出了明确规定。和大乘佛教一样,基督教引起了世人的广泛关注,宣扬的思想亲切易懂,为身处乱世的世人提供了通往救赎的实用方法。博学的希腊人甚至暗示说,第二波轴向基督教与第一波轴向哲学之间并没有很大区别:柏拉图已经通往真理,基督教也已知晓真理,但是真理却是相同的。

耶稣和释迦牟尼一样,并未留下任何圣典

当先进国家的机构开始瓦解时,主教们就被用来填补机构空白。他们动员信徒重新筑造城墙,修补道路,并与日耳曼入侵者展开谈判。和佛教徒一样,基督教的圣人们也选择隐居郊外,超然遁世,并成为当地的领袖人物。当时出现了一个举国闻名的苦行者,他身着刚毛衬衣,居住在埃及沙漠中的墓穴,不吃不喝,不断与心中的魔鬼斗争。

他的追随者坚称:"他从不用水沐浴身体,以祛除污垢,甚至从不洗脚。"还有一位圣人,他在叙利亚一座50英尺的塔中坐了40年。当时,还有一些隐退者用动物毛皮遮掩身体,以青草果腹。简而言之,他们成了"圣愚",即为了基督的缘故变成愚妄的人。

耶稣和释迦牟尼一样,并未留下任何圣典

在挑剔的罗马绅士看来,这些都是奇异怪诞的行为,基督徒们也对这些引发众人狂热仿效,并且只回应上帝旨意的极端分子表示忧虑。

公元320年,一位来自埃及名叫帕科米乌斯的圣人想出了解决办法。他将当地隐士全部集中在第一个基督教修道院,使这些人处于他严格的纪律约束下,并通过辛勤劳作和虔诚祈祷追寻救赎。帕科米乌斯和中国的道安并无任何交集,但是他们提倡的修道院形式却惊人地相似,并且两者都引发了类似的后果:公元5世纪,整个社会的经济大环境陷入崩溃,基督教修道院和女修道院也成了拖垮当地经济的沉重负担;随着古典知识不断消逝,修道院成了知识聚集的中心;战乱时期,修道院可以将信徒转化成民兵,用以维持当地的和平安定。

耶稣和释迦牟尼一样,并未留下任何圣典

3、 基督教的传播速度甚至超越了佛教

公元32年左右,耶稣去世,他当时只有大约几百名追随者;到了公元391年,当皇帝狄奥多西宣布基督教为唯一合法的宗教时,已经有超过3000万罗马人改信基督教,尽管"改宗"是一个很笼统的词汇。当时尚有一些受过高等教育者对此保持怀疑,他们在接受新的信仰之前,仍试图用强大的逻辑性和严密性深刻探究教义内涵。

然而只消一下午时间,基督教、佛教的能言善辩者就能使他们周围数以千计的人心悦诚服。由于相关的所有统计数据都很粗略,因此我们只能逐个进行剖析。我们不知道——可能永远也不会知道——"改宗"的步伐何时何地开始加速,又在何时何地开始减缓,我们唯一知道的是基督教和佛教在起步阶段只有数百名追随者,但最终都拥有了超过3000万信徒,影响范围遍及整个中国和罗马帝国。

数世纪以来两个宗教的平均增长率:中国佛教徒平均每年增长2.3%,这意味着每30年就翻一番;而基督徒每年增长3.4%,每20年就可以翻一番。这两者到底有没有联系?

耶稣和释迦牟尼一样,并未留下任何圣典

其实这个问题早在1781年就由爱德华·吉本提出。他说:"毋庸置疑,基督教的传入对罗马帝国的兴衰存亡起到了一定影响作用。"但是吉本认为,基督教的影响程度并非基督徒本身相信的那样。他暗示说,基督教的传播导致罗马帝国的精力不断衰竭:教士们卓有成效地宣扬忍耐和自强的学说,积极向上的社会美德遭到了压制,最后一点残余的尚武精神也被埋葬在修道院中。对慈善事业和拜神活动无止境的需求耗费了绝大多数的公有、私有财富,而众多崇尚禁欲和洁身却碌碌无为的男女肆意挥霍着士兵的粮饷

忍耐和自强同为基督教和佛教的美德。那么,我们能否将吉本的论点进一步延伸,从而得出这样的结论:各种宗教思想——神职者的谋略战胜政治,心灵的启示战胜理智——终结了古典世界,导致数世纪以来社会发展不断下滑,使得东西方差距不断缩小?对这个问题,我们无法轻易解答,但是我认为答案是否定的。

和第一波轴向思想类似,第二波轴向宗教是社会发展变化的结果,而非根源。犹太教、希腊哲学、儒家学说、道教、佛教和耆那教都出现于公元前600~前300年间,当时社会发展水平超越了公元前1200年西方核心崩溃时所达到的水平。

实际上,这些教派和学说的相继出现回应了当时先进国家的重组以及世界的觉醒。第二波轴向宗教起到了某种镜像作用:随着第一次东西方交流不断发展,先进国家的统治根基不断动摇,于是人们发现第一波轴向思想有所欠缺,而推崇救赎的宗教适时地填补了空白。

耶稣和释迦牟尼一样,并未留下任何圣典

上述事例表明:运用武力威胁人民的行为注定会失败,因为这些人希望追随耶稣痛苦地死去,并将之奉为人生最大的成就。在接下来的50年间,尽管罗马皇帝不断地试图扫清基督教的影响,但是基督教集会数量平均每年增长3.4%,公元310年左右,基督徒人数猛增至1000万人,几乎占罗马帝国人口总数的1/4。显然,基督教已经发展到第二个临界点。

公元312年,当罗马皇帝康斯坦丁深陷内战时,他发现了上帝所在。因此他没有动用武力镇压基督教,而是做出了妥协,如同500年前他的祖先对具有同等破坏力的第一波轴向思想做出妥协一样。

康斯坦丁将大笔财富送往教会,免除教会赋税,并认可其等级体系。作为回报,教会也认可了康斯坦丁的统治权。


参考文献:

《基督教是如何成为罗马的精神支柱》

《欧洲史:阿拉里克攻陷罗马与西罗马帝国的灭亡》

《佛教与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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