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6年春天的一個早晨,解放軍副總參謀長張愛萍將軍家裡的電話響了。
“張副總長,陳老總有事找您,請您來一趟。”電話是陳毅元帥的秘書打來的。
“什麼事?”
“陳老總沒有說。”
張愛萍放下電話,便登上汽車。
陳老總有什麼事突然找自己呢?要是過去在華東軍區,一個是司令員,一個是參謀長,談事是家常便飯。可是,陳毅現在是國務院副總理兼外交部部長,談外事工作嗎?直到來到陳毅的辦公室,張愛萍還是沒有想明白。
陳毅握著張愛萍的手,滿臉微笑地說:“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毛主席在最高國務會議上說,我們人民應該有一個遠大的規劃,要在幾十年內,努力改變我國在經濟上和科學文化上的落後狀況,迅速達到世界先進水平。周總理決定國務院成立科學規劃委員會,專門研究制定全國科學技術十年規劃……”
“全國搞建設,科技走在前,這的確是一個好消息。”
講者亢奮,聽者振奮,兩人情不自禁地稱讚中央的決策英明。
陳毅突然說:“中央已經下了決心,要像戰爭年代抽調大批地方幹部到軍隊工作那樣,從全國抽調大批優秀幹部分配到工業戰線上去,把他們培養成為工業建設的領導骨幹和科技骨幹。”
聽了陳毅的話,張愛萍是既激動又困惑,自己能為這一切做些什麼呢?
陳毅似乎看透了張愛萍的心思,開門見山地說:“剛剛制訂的全國科技十二年規劃才進行了初步的研究,還要繼續深入討論,最後要研究到我們軍隊的科技規劃。下一次會議決定由你去參加,然後拿出一個軍隊科研十二年規劃來。”
張愛萍先是一驚,繼而搖頭:“陳老總,我不行。”
陳毅說:“怎麼不行?
張愛萍回答:“我文化水平低,不懂科學技術,就是去參加會議,也完成不了任務。”
陳毅說:“愛萍啊!別人不瞭解你,我還不瞭解你嗎?1949年渡江戰役期間,中央要你組建海軍,你是怎麼說的?你也說,海軍是科學技術非常密集、非常複雜的軍種,你文化水平低,幹不了。可是,不到兩年,你就把第一支海軍部隊給組建起來了。”
張愛萍說:“可是,現在要搞的是尖端科學技術,這比組建海軍時的科學技術要複雜得多,憑我這點文化水平是不合適的。”
陳毅說:“你是分管軍隊裝備的,對部隊情況又熟悉,怎麼能說不合適呢?”
張愛萍解釋說:“分管裝備和研製尖端武器是兩回事。還是另選他人吧!”
陳毅見狀,直點張愛萍的心絃,“你是那麼喜歡劍的人,沒想到現在真需要你去鑄造長劍了,反倒推來推去的!”
陳毅的這句話果然見效。
1928年,年僅18歲的張愛萍參加了中國共產黨,也就在那一年,國民黨懸賞捉拿張愛萍。在中共地下黨的幫助下,張愛萍決心去上海參加黨的武裝組織。他的原名叫張端緒,臨走前,他決定把自己的名字也改了。他想來想去,一個“萍”字出現在腦海裡。萍者,一曰浮萍,含漂泊不定走天涯的意思,二曰青萍,劍也。劍,雖系十八般武器之一,但毫無血腥之氣,卻凝聚歷代之英風,構成了自己獨特的威力與魅力。“對,就叫愛萍吧。舉劍走天下,砍殺天下不平。”
幾十年的革命生涯,張愛萍愛劍達到了“劍與身合、劍與神合、神劍合一”的程度。所以,陳毅一提要“鑄造長劍”,張愛萍的內心就立即激動起來。“鑄造長劍?您是指導彈和原子彈吧?”
陳毅笑著說:“是啊,這次制定的十二年科學規劃裡,就有這個內容呢。”
這次,張愛萍沒有絲毫猶豫就答應了,“好,我去!”
陳毅這時揭了底:“其實,要你去,也不是我個人的意見。是彭老總找我反覆挑選,最後由彭老總拍板後報周總理決定的。我只是奉命同你談話。”
原來,在此之前,為了挑選一位軍隊領導幹部參加國務院科學規劃委員會會議,彭德懷找陳毅商量。他們先是在九位副總長中挑選,又擴大到在大將、上將和中將中挑選,經過綜合衡量,最後都認為張愛萍是最合適的人選。
張愛萍聽了後萬分激動,他表態說,“我一定好好幹!”
陳毅高興地說:“你是一個要麼不幹,要幹就一定要幹好的人,相信你這次也一定能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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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 | 蘭寧遠、何書雨
郵箱 | [email protected]/<cod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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