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慈破奇案:二十万两库银被盗牵出数十条无辜人命

嘉州境地出现二十万两官银被盗,当地官员对此束手无策,即使抓捕了勾结江洋大盗的库监,可对他严刑拷打也没有任何作用,最后犯人甚至一头撞在墙上,一命呜呼了。

眼看犯人死了,银子还是毫无下落, 朝廷上下不知如何是好,史大人提议调动上千人马将嘉州团团围住,然后再细细盘查每个进出的人,必定能够找到银子,这个笨招自然入不了皇上的法眼,皇上问一旁的大人有何好的提议,大人就是宋慈的老岳父,他一直想让宋慈进到京城做个高官,此次正好是一个扬名立万的好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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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向皇上提议,给宋慈一个职位,然后派他去嘉州必定能够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宋慈的能力朝野上下那是有目共睹,可是皇上是不见兔子不撒鹰,案子还没有怎么样呢,就先升官,有点不合乎情理,于是承诺如果宋慈破获此案,抓到盗贼,将20万两银子追回,必定给他论功行赏。

进到嘉州境地

就这样宋慈奉皇命到嘉州查找库银,可是刚到界碑处,就发现有一群官府中人在修路,从人群中来了一位白面小生孟书吏,小生说自己是特意在此等候宋大人的,因为修路所以他们不能走陆路了,只能改走水路,说着便带着三人上了一艘大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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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船虽然富丽豪华,可宋大人越坐越不舒服,瑛姑一边安慰两人一边分析他们此次能来查案的真正缘由,一方面是因为宋大人这么多年名声在外,可最重要的一方面则是归功于他的老丈人,并提醒大人要好好感谢一下自己的老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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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大人最讨厌别人在他面前提起他,尤其是将自己的仕途和他联系到一起,所以听到瑛姑这么说,心情就更加烦闷了,招呼船上的人马上靠岸,自己要下去走大路,船实在是太慢了,自己是来干公务的又不是来游山玩水赏风景的。

那位孟书吏一看宋大人有些不耐烦,以为他是干巴巴坐船没有意思,于是叫来了几位小姐姐,演奏起了当地的小曲,宋大人虽有些无奈,可也不能拂了人家的好意,只好别过脸去,继续看自己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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聪明机敏的瑛姑提醒大人这船好像有点名堂,怕不是要给您下个迷魂阵啊。

宋大人一听,也是啊,为什么接我的官船上会有这种吹小曲的艺人呢,孟书吏说只是给您唱个小曲解解闷,可宋大人一问这其中的一位姑娘,姑娘倒也直接,说您都上了花船了就别问那么多了。

我们就唱个曲,还能治我们的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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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罪就算了,船我可不坐了,马上下令靠上码头停船,自己要即刻下船。

嘉州知府装病,袁通判上场

这嘉州知府自从库银失窃之后便一病不起,所有事物理应由袁捷袁通判接管,可却是交给了自己的外甥打理,宋慈有点摸不到头脑。

还有,这嘉州知府范大人说是抱恙,可看起来面色红润、精神矍铄,这病分明就是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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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库银失窃一事,范大人言说是自己的库监公孙健监守自盗里应外合,勾结了江洋大盗盗取的,在审问之时他已经供出了一些情况,可是一时疏忽,此人撞墙而死,自杀身亡啊。

范大人本想抓住这伙大盗再向朝廷禀报,可通判袁捷却未与自己商议,私自向禀报。范大人虽然不爽,但毕竟这么做程序上没有错,所以并没有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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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袁通判,宋大人纳闷怎么他还没来啊,孟书吏说他被派到外地去缉拿盗贼去了,范大人说是啊,境内所有的官员都让我派出去搜查盗贼去了。言下之意就是我并不针对他一个人,而且我已经很尽心的在办这件事了。

就这样范大人还觉得不够,他向宋大人提议,如果他能够从京城调上千士兵,助自己缉拿强盗,自己是万分感激啊,宋大人想说,这个笨招也就你们笨人能想,要是这样还叫我来干啥啊。

宋大人说,调兵自己没那能量,不过自己倒是觉得要从府衙内部开始细细查起,既然公孙健是个内贼,那么同伙可能不止他一个。

范大人一听,马上咳嗽起来,一旁的外甥一看,不就是20万两银子吗,还要逼出人命啊,这范大人可是当今圣上的远房表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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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万两还不当回事儿,好大的口气,到底是皇亲国戚啊,就是有底气。

老范大人走后,宋慈提议要去牢房看看,可孟书吏却有意阻拦,推说天色已晚还是到客栈休息吧,一旁的师爷说,没事儿,宋大人要挑灯夜战,咱们也不能推三阻四好像有什么隐瞒似的。

这师爷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早在宋慈来之前,他们就已经把公孙健的尸体偷偷埋了,自认为死无对证,谅他也查不出个子午卯酉。

狱吏说,这个公孙健是在库银失窃后的第二天晚上被抓捕的,当时他做贼心虚,收拾了细软要逃跑,还好袁大人有所防范,派捕快紧追不舍,将他抓了回来 ,师爷说,舅舅当时也对这公孙健有所怀疑,所以连夜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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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大人看了呈堂证供,发现就几句话,只承认自己盗取库银,同伙是谁,如何偷盗,藏匿在何处,一概不知。宋大人一看,那就是江洋大盗作案已经确认了呗,师爷说,对,英雄所见略同,舅舅也是这么认为的。

好,那么公孙健在哪,我要见他,听到宋大人这么说,师爷忙说,这人死了啊。宋大人一看,真不知道我是干什么的,特长是什么哈,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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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师爷早就准备好了一套说辞,言说,这人是自杀而死,当时在场人众多,而且有仵作验尸为证,但是因为天气炎热,尸体已经腐烂发臭,实在是放不住了,狱吏说,对,所以就随便找了个地方埋了。

宋大人一看,就这就像把我对付了,真当我这碗饭是白吃的,赶紧去找到埋尸体的人,去那个随便的地方,把人给挖出来。

待尸体挖出来以后,宋大人一番检验发现,此人并非公孙健,乃是一个务农的老翁,而且是半个月前死于膨胀病,质问师爷实在考验自己的眼力能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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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袁大人也赶到了此处,闻听有人在宋大人面前耍这种小把戏,严声呵斥了挖人的小官差,拉出去各大五十大板,并且继续追查公孙健的尸体。

这袁大人当年和宋大人是同科的进士,宋慈是探花,而他则是榜眼,当年的状元是驸马爷,也就是说这三人里唯独他混得最不得志啊。

袁大人邀请宋大人到自家叙叙旧,几人发现他家不是一般的清贫啊,减衣缩食、粗茶淡饭,就是宋大人来了才让媳妇上街打点酒,再买一个猪耳朵下下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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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俩人在当年就属于同窗,宋大人对于他这种甘愿清贫的做派非常的敬佩,袁大人说自己这些年是辗转于三地任官,在这嘉州做通判已有好多年了,这时,他妻子拿来一包炒黄豆,袁大人就吃起了豆子,给宋大人将起自己寒窗苦读时,媳妇就常常炒豆子给自己用布包好,然后贴身放着,既能取暖又可以充饥,时间长了,自己就养成了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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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大人也被这一番说辞感动了,言说此次前来,想要破获此案,还需他的帮助啊。

袁大人说起宋大人来的那天自己就在路上等他,那大路原本也是畅通的,可不知为何无缘无故的折腾宋大人又是坐船又是骑毛驴的,白白耽误了半天的功夫,也就是在这期间,公孙健的尸体不知去向。

两人刚说到关键时候,师爷就来了,直言两位如果谈论案情,千万不要瞒着范大人啊,我说你这师爷也真是够笨的,这话说的简直不要太明显,说了半天,原来师爷是来告诉袁通判他们拦下了两个嫌疑人,让他去看看。

几人来到公孙健家,发现门口有一个疯疯癫癫的女人坐在门口,此人应该就是公孙健的老婆,宋大人亮明身份,可对方并未理睬他,反倒是蹦蹦跳跳的跑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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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爷紧随其后也跟了过来,宋大人进到屋内进行查看,并没有发现什么端倪,又来到库房简单查看了一番,就转身回了客栈。

公孙健的媳妇没事儿就蹲在茶楼外面,看到有个紫衣姑娘过去,眼神中有了些许异动,这几天无论宋大人到了哪里那个师爷都能很快赶来,还让他没事儿去听听小曲,言说,有个紫衣姑娘弹得那是一手好琴呐。

宋大人一看,啥也不能干,就去听听吧,顺便打听点小道消息,进店之后,宋大人发现,原来这袁大人也在此处定了座位,而且从旁人的话语中得知,袁大人是紫衣姑娘的粉丝,经常来听,而且每次也都是付账再走的,十分讲理,反倒是那个知州,贪得无厌,光是六十大寿就摆了两次。

大家都觉得袁通判是个清官,不贪不沾,知州跟他比起来,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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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紫衣姑娘清高自爱,有个猥琐男上前出十两银子请她单独唱曲,她直接拂袖而去,不愿理睬,出了门看到公孙夫人在外浑身脏兮兮的,怪可怜的,就给她买了几个包子。

瑛姑也想找公孙夫人,可是刚才明明在这里的人,一转眼怎么不见了,好像是有意躲着自己,宋大人说如果她是有意躲藏,那便说明她心清,可是是个重大突破口,一定要好好的盯紧她,但不要吓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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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大人做事颇有效率,转眼就抓捕到了一众盗贼,可是人是抓回来了,却没有一个活口,宋大人对于他们这做事风格颇感意外,逐个验尸之后,又发现了一件让他十分震惊得事,什么事,先按下不表。

袁大人说,人虽然都死了,从他们身上和住处也才搜来了几两碎银子,可是,自己发现了一张秘密地图,范大人看这地图都头晕,也没看明白什么意思,袁大人说,这应该是藏宝图,从图案上来看,应该是城中,这上面的白胡子戴帽子的人,可能就是指某位当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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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自己推算,他们应该是没有来得及把库银运出城外,而是藏在了城中某位当官的家了,所以只要我们将每一位高官家里都搜出一遍,必定能够查个水落石出。

搜查官员家,那还得了,范大人一看,连忙向宋大人求助,可宋大人一副看好戏的架势,只是应允可这种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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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大人一时间感觉天旋地转,自己这些年可是没少贪,家里的银子一查不就露馅了。

于是那狗头师爷又想出了一个笨招,如果没有他这一出,那大人还不能那么惨,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眼看自己马上就要立功了,袁大人心情十分愉悦,来到了相好的紫衣姑娘家,听她弹弹小曲,放松心情,看得出来紫衣对他十分的敬佩,觉得他算得上顶天立地,正人君子。两人正在这温存的时候,听到隔壁丁零当啷乱响,袁大人紧张的问怎么回事,紫衣说,没什么,隔壁闹耗子呢,你在那屋子里放的什么啊,袁大人说,因为房租便宜,所以自己在那存放了一些稻谷粮食什么的,过几天给自己老妈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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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衣说起那公孙夫人真是可怜,好端端的人疯了,前几天两口子还到茶楼听自己唱曲呢,袁大人说是啊,还是我带着他们去的,作为好朋友自己也是十分痛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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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官兵就开始搜查各个官员的宅院,袁大人还以身作则,率先做起了表率,有宋大人这个皇上派来的人监督,大家自然不好说什么,

公孙健的尸体找到了,大家都觉得一个自杀的人有什么好查的,都没放在心上,可是宋慈却发现,这个公孙健,生前受了严刑拷打,浑身上下皮开肉绽,连骨头都断了,最令人吃惊的是,他的舌头竟然齐根而断。

这一发现,令在场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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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袁大人邀请宋大人到湖边听曲赏月,宋大人说看起来您是春光满面、好事临门啊,不知道今天这一出是所谓何事啊, 袁大人说您就安心的欣赏风景,静候好戏开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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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后,袁大人便领着宋大人到了一处湖边,湖中有一艘小船,船上竟然是知州夫人和师爷,说是回娘家奔丧,可捕头上船一搜竟然有好几口大箱子,这大晚上的奔丧为何要带这么多的东西呢,十分可疑,可这知州夫人仗着自己的身份不让别人艘船,执意要走,袁大人一看,我就知道你们会这样,所以才会带着钦差宋大人一同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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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宋大人在,知州夫人也罩不住啊,官兵抬下箱子一看,里面装的都是明晃晃的银子,一清点,数量是二十三万多两,与丢失的库银比是只多不少啊。这么看来,倒是知州大人勾结江洋大盗,监守自盗,贼喊捉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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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禀回报京城,皇上还想为自己的表舅开解,可是人赃并获,没有任何理由放过他,纵使不是库银,这钱也并不干净,也是贪污而来,怎么说都说不过去。

没办法,皇上命令宋大人的老丈人还有朝中几位大员共同去嘉州督办此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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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大人终于扬眉吐气了,干掉了顶头上司,以他的功绩,这个位置就是他的了。

袁大人志得意满,登高远望,还邀请宋大人共赏美景,可此时宋慈却给他泼了一盆凉水,宋慈言说,范大人贪婪成性,这几年下来,他能够积攒这二十多万两银子,应该不成问题,可这笔银子一旦上交朝廷,不管这是赃银还是贪污而来,众官员一定会给他定罪,而皇上又会顾念亲戚,不会给他重罚,也就是削官贬职,回家养老,这样自己、你袁大人、皇上都有好处,也就是范大人他出点血罢了,这一计不可谓不高明,简直是一石好几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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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大人说我在这个地方五年,这期间我任劳任怨,治理有方,没贪过一两银子,可是他范大人,什么也不用做就可以轻轻松松捞到二十几万两,还要连夜送走,我不可能让他跑了。宋大人说,这几年你为官什么样,所有人都很清楚,可是这一次你敢说你是清白的吗,袁大人急了,他反问宋大人为何这么苦苦相逼,二十万两不是找回来了吗,皇上的任务不是完成了吗, 如此两全其美还要干什么呢,宋大人回答他,很简单,只是为了给嘉州百姓一个交代。

袁大人不免有些郁闷,不过他料宋大人也折腾不出什么大天去,反正自己马上就要成功了,想着仕途又进一步,不免喜上眉梢,正要美滋滋的去找自己的美人,可一进门却发现,紫衣已经发现了稻草下掩藏着的大箱子,质问他这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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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狐狸一看尾巴藏不住了,反正时机已经成熟,不妨告诉你,没错,失盗案是我一手策划的,才高八斗又如何,苦于无人提携,十几年不得升迁,这么多年他苦熬苦守为什么,他可以吃苦,但不想吃一辈子苦,还要听人使唤,自己虽不是爱钱之人,但也不想总是捉襟见肘,谁都知道惟有投靠权贵,仕途才能通畅,可京城的府门险恶,没有钱是万万不能,可钱从何来,总不能强征暴敛勒索百姓,那会激起民愤,只有库银这一条路。

而公孙策那个呆瓜竟然不愿意跟我合作,我那么拉拢他,两人亲如兄弟,就因为这件事儿闹翻,还要揭穿我,没办法,他要清清白白,我偏要把脏水泼到他的身上,让他背负罪名而死。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与自己作对没有好下场。

紫衣认清了此人的无耻嘴脸,决定离他而去,找一个清净之地,苦度余生。

她是想走了,可人家并没想放过他,在紫衣走出之前,袁大人一镖 下去,紫衣应声倒地,袁大人趁着月色将她扔入了湖水中,便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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瑛姑再次找到了公孙夫人,这一次,她不再装疯卖傻,决定说出真话,还想起自己丈夫临走之前,说过让她照顾牡丹花,两人果然在花下翻出一样东西。

抛尸之后,袁大人回到了家,夫人见他手上沾有鲜血并没有大惊小怪, 只是轻轻将它擦干净,这夫人可不是一般人,他对自己丈夫的敬佩之情比紫衣可深多了,她属于无条件的服从,恨不得这辈子都为他而活,至于紫衣的存在,她也知道,可是这都是小事儿,自己并不在乎。

此时书吏来报,明天京城户部、吏部、御史台的几位大人要来查点那二十万两失而复得的库银, 袁大人一听,太好了,终于轮到我表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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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案

第二天,几位高官如约而至,袁大人果然接了范大人的职位,为了不让宋大人坏了自己的好事,一路上袁大人总是抢着说话,引着各位检查银子,不给宋大人一点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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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大人的老丈人堪称是最执著的老丈人了,屡次三番的让宋慈回京当官,他都不肯,这一次他觉得时机非常成熟,就又提出让宋慈跟着回京,可宋慈却说,这案子还有蹊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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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根本不给宋慈说话的机会,直接就要装银子上船即刻回京,宋大人一看,那可不行,我还有话要说,接着他拦下众人开始了自己的推断。

第一,案卷上说公孙健勾结江洋大盗连夜盗走二十万两银子藏在了范府,可是有盗贼却没有官差,没有人受伤也没有人报案,二十万两就这样藏下了岂不是怪哉。

第二,盗贼都走了是何人指证的公孙健,审问公孙健割其口舌,使其发狂撞墙而死,试问如果要追查脏银为何不留下活口。

第三,疑犯已死,衙门却趁夜深无人之际,将尸体掩埋,还好牧童看见,自己才能找到啊。

袁大人说即使是这样,审问也不是我一个人干的啊,当时范大人手下也参与了啊,只能说手下办事不力,并不是故意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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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那公孙健的冤情就由他的妻子来说明吧,说罢,请上了公孙夫人。 此时的公孙夫人已经不再装疯卖傻,恢复了往日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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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夫人说自己丈夫虽然胆小懦弱,但也是个老实本分之人,他说袁大人从库中借走了十万两银子迟迟没有归还,袁大人又一次没打借据就拿走了十万两银子,他这么做必定会有败露的一天,自己作为库监难辞其咎,必受连累难逃一死。

所幸死前留下了账册,以示清白, 账册就藏在了牡丹花下,她和瑛姑已经挖出来了。

账册上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何人所借,所借多少,清算之下一共是二十万两官银,上面还有袁大人亲笔签署的借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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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大人说,这些是真是假谁知道,谁不知道我家素来清贫,你宋大人不也去过我家吗,我家一共就三间草屋,我贪那么多钱有何用,我又能放置何处呢,那天那么多官差在我家里里外外搜查个遍,挖地三尺也就十几两银子啊。

众人也颇为不解啊,既然他家徒四壁怎么会有那么多银子呢。

宋大人说是啊,我那时也是佩服袁大人的小心谨慎,也就是在杀江洋大盗上露出了马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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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说他将所有人都杀了没留活口,经过宋大人的检验,那些人脚底板宽大如扇,脚趾散开,且有厚厚的老茧,这说明是常年站立船板所致,手上也有老茧,这是常年收放渔网勒刻所致,所以说,那些人根本不是什么强盗,只是老实巴交的渔夫罢了。

袁捷你也是贫困人家出身,那几个渔夫养家糊口捕鱼为生,与你何仇何冤,你将其乱刀砍死,还扣以恶名曝尸荒野,你良心何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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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银子你没找到,袁大人就是死活不承认,不就是手底下人办事失误,这自己也不想看到啊,你口口声声说我偷盗库银,可你知道我藏在哪里吗,不知道就不要含血喷人。

宋大人说本来很难的,可惜啊,就是这么巧,我还就找到了你藏匿的库银,说罢,领着众人来到了草房找到了赃银10万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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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大人一看,那能说明什么,我怎么会知道这里藏银子,也不是我藏的。

宋大人说,这银子你不想要了吗,这可是你辛辛苦苦费尽心力得来的啊,这个院子你也不认识了吗,不就是你和紫衣租住的后宅吗,你们在这互诉衷肠你还记得吗,接着宋大人又请上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紫衣,原来她还活着,是那天被跟在后面的捕头王所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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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不用狡辩了,两个女人直接把台都给他拆了,拆了个稀巴烂。

袁大人跪地恳求各位大人放他一马,可监守自盗、栽赃陷害、严刑拷打、草菅人命、滥杀无辜、制造假案、虚报战功、欺瞒圣上,这可是十恶不赦的大罪啊,任谁也无法为他开脱。

最后,袁大人向妻子要了一把炒黄豆,服毒自杀,死前还告诉自己的儿子好好读书,走上仕途,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真是死不悔改。

他是死了,可这赃银才追回十万两,宋慈还想继续追查,他的岳父叫他到此为止吧,不要再惹火烧身了,你知道那十万两是到了哪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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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宋慈执意要查,但皇上一道圣旨下来,将他调到了京城。

本案中有两个人特别有意思,一个是卖场的身份低贱的姑娘,一个是道貌盎然的通判,低贱的姑娘反倒是洁身自好,出淤泥而不染,自认只为知己者死,不爱那些荣华富贵,醉生梦死。可这看似清如明镜的通判却只顾自己的仕途,不顾他人死活,暗地里给自己好兄弟捅刀子,杀害无辜村民,用他们的尸骨为自己铺路,真是无耻之极。

要说起为官之道,做的最好的就是宋慈的老岳父了,他已经是朝廷的二品大员了,他对皇上的心思那是摸得透透的,他知道范大人是皇上的表舅,而皇上不可能治他的罪,便三番两次的帮皇上打圆场,留住了表舅的性命,给皇上留了面子。

可惜宋慈对升官并不感兴趣,反倒是乐意在底层为人民伸张正义,主持公道,和他一比,这位袁大人真是无情无义、卑鄙至极,所做的一切政绩,表现出的种种清廉,都是为了更好的走上更高的地位,这比刁光斗还可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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