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貸網、神州租車、瑞幸咖啡,背後都有它

分眾傳媒,曾經的行業龍頭白馬股,迴歸A股頭兩年最誇張的時候毛利率可以到70%,18年淨利潤幹到60多億,甚至一度讓很多投資者以為A股市場上終於出現了一個阿里和騰訊一樣的高增長企業。阿里在18年甚至還真的斥資150億在大約9.92的價格入股分眾成為僅次於老闆江南春的第二大股東。

然後分眾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大幅撲街,19年上半年收入同比下降19.59%,淨利潤下降76.82%。從18年7月阿里入股到19年上半年,一個看似美好的嚮往就這樣直接破裂。分眾方面為業績下滑給出的理由是資本寒冬,互聯網企業營銷成本壓縮,對業績帶來影響。有分析員稱,除了這個原因外,還因為橫空出世的新潮傳媒快速發展對分眾曾經70%的市場佔有率帶來了威脅,在18年被逼在非重點城市增加了媒體資源,導致成本快速上漲但卻沒有帶來相應的業務增值。

所謂春江水暖鴨先知,依賴廣告賺錢的傳媒行業往往先於經濟作出反應,18-20年整體經濟下行,企業業績下滑,縮減營銷費用,看起來合情合理。但拋開這些表面的分析,我想說說分眾傳媒在整個經營和發展上的“原罪”,到底是什麼讓曾經這麼輝煌,分析師爭搶的白馬企業,從股價最高時候的17元到現在只有4元多一點。

一、割小區業主的韭菜

從江南春以往的採訪中看出,分眾最引以為豪的是“電梯電視”的發明。電梯媒體從以前的海報平面,因為江南春的靈光一現成為了現在高清、精緻的動態VCR,才有了後來廣為人熟悉的知名洗腦(或惡俗)廣告如“找工作,直接跟老闆談”“整整整整整,女人整了才完美”“婚紗照去哪拍”......

成功嗎,很成功。不一定說讓受眾對品牌印象多好,但起碼在大家等電梯和搭電梯的時間內,在互聯網上的一片罵聲中,品牌知名度確實快速上升了。

但細心想想有好像有什麼不對。

你分眾在我家電梯裡外堂而皇之地對我進行洗腦,但這個電梯大堂是從我買房錢分攤的,電梯維護費用是我每個月的管理費分攤的,甚至連LCD屏的電費都是我有份的。但你分眾收到的廣告費,好像並沒有我什麼事兒。

這些錢哪去了,大頭給了分眾,小頭進了物業的口袋了。但其實根據2007年頒佈的《中華人民共和國物權法》第72條已經明確規定,小區樓宇(樓頂、外立面、大堂、電梯廳、電梯內等)的廣告收益歸業主所有。今天都2020年了,有從小區媒體分到過一分一毫的業主麻煩舉個爪我看看。

法律明確限定了,但物業因為利益,幾乎完全沒有執行,導致現在小區內的廣告從停車場出入口的道閘、花園裡面的燈箱、電梯大堂的LCD、公告欄裡面的貼紙海報、電梯裡面的框架和電視,滿滿地堆著各式各樣的廣告,簡直就像當年電燈柱上的牛皮癬。

也就是從理論上說,如分眾這樣的社區媒體公司,能不能進入小區投放廣告,是要經過業主(業務委員會)批准,同時,獲得的利潤也是需要和業主協商分成的。但他們明顯就是在欺負老實人,他不說,業主不爭,給點費用打點物業,把鉅額的廣告費收進自己錢包,妥妥的。

二、客戶都是(融到資的)新興互聯網企業

這是我對19年分眾業績下滑時思考過的問題,一個社區媒體,客戶不是應該圍繞社區周邊商圈的廣告主嗎?為什麼業績的大頭反而是新興互聯網企業?資本寒冬是事實,但理論上實體消費還在增長,分眾業績為何會跟互聯網企業的資本寒冬掛上了鉤?

大多數每天坐電梯的人都應該關注到,分眾廣告大部分集中在如BOSS直聘、伯爵旅拍、 新氧醫療、瑞幸、神州租車等企業內容。這些企業背後都有兩個共同點,一是融了資(一般都是大資),都在燒錢過程中,二是都是新興的互聯網企業,都是需要掃碼關注小程序或者下載APP的廣告需求。

以江南春原話解釋,像瑞幸、像神州租車,用戶以白領為主,集中在寫字樓,而且電梯媒體是與用戶觸達率最高,最適合掃碼下載的媒體。話都對,但問題在於,線下廣告不像現在的互聯網平臺信息流,投放多少、曝光多少、點擊率多少、轉化率多少等數據可以全部在後臺顯示。每次曝光,扣的每一分錢都很清楚,多少錢能帶來一個用戶,也很清楚。

至於線下尤其是LCD,一天有多少人看到了,多少人成為了用戶,肯定不可能計算,甚至連有多少臺LCD,一天播放了多少次,都有可能存在暗箱操作(當然是我猜的,沒有證據)。渾水對瑞幸做空的一個懷疑就是瑞幸實體門店根本沒有那麼多收入,但計算在收入裡面的現金部分是從哪裡來的?

22億的虛增收入實錘來了,最大可能(現在還沒有證據,只是猜想)就是從營銷部分的支出挪過來的。什麼意思,舉例說明,我合同籤的是10億的廣告,實際投放2億,剩下的8個億換個手扣個稅點,再回來就成了我的企業收入了。

瑞幸營銷費用最大頭給了誰,分眾。

而且線下媒體本來就沒有線上廣告的透明,刊例價100成交10塊的事情在這個行業司空見慣,銷售人員都是帶著“欺負老實人”的宗旨,對不同的人開不同的價,還經常會出現一個客戶兩個報價的事情(這都是行內的破事了)。

對於急需擴大規模,把報表做漂亮,等著投資人的錢來餵養的企業,這些不透明空間簡直就是一大助攻。

我融資,肯定為了擴大規模啊,我擴大規模就一定要投錢砸廣告啊,砸不出效果怎麼辦,沒關係,合同籤大點,實際投放少一點,挪一下,費用回過頭成為了收入,只要報表做好看了,下一輪更大融資又來了。

這些話完全沒有證據,也不能解釋為什麼新興而且拿到大融資的類互聯網都喜歡投分眾廣告,但想象空間真的不小。

三、分眾和渾水是老對手了

分眾為什麼從美股跑回來A股了,很大程度是因為受到了渾水做空的影響。渾水分析報告給出的理由一是懷疑分眾誇大了廣告網絡中液晶廣告屏幕的數量(並沒有懷疑播出的數量),二是對公司收購資產減損高達11億美元。

第一點不需要解釋,第二點的操作舉例說,就是我今年年初用11億公司的錢收購了一家企業,到了年底這家企業沒有帶來一點利潤和資產增值,那我就把這11個億當做打水飄吧,公司認虧。好像也沒有什麼錯,錯的就是這11億是投資者的錢不是分眾的錢。

真虧了還好解釋,但這收購裡面還涉及到這些公司是否存在分眾股東的關聯交易,左手換右手,這就很難說清了。反正沒有人能拿出證據,但就是因為渾水的做空,分眾從納斯達克退市然後馬上借殼上市A股了,一上來就交出了一份非常好看的報表最高時候市值超過一千億。

然後,沒有然後了,業績撲街、利潤撲街,順便把阿里巴巴套得死死的。

如果說瑞幸的民族之光,資本主義收割機,那分眾就是覺得美國民眾意識太強不好割,被渾水盯上了趕緊回國繼續薅國人的羊毛。

所以,渾水把分眾打回A股沒關係,跟你分眾合作而在美國上市的合作伙伴,一抓一個準。

有公眾號說,神州系男人是把IPO做成流程化產品,那分眾就是那個生產線上的潤滑劑。但套路始終走不遠,中國投資者也不會是永遠的韭菜。

但願我所說的全部都是錯誤猜想,畢竟對於像我這樣對電梯有天然幽閉尷尬症的人來說,電梯裡面有點東西看看,有洗腦視頻吐槽,除了能緩解密閉空間的不適,還能引起話題跟被人多點交流。

投資者都希望自己投資的企業多點乾點事實少玩點套路,希望江南春真的能迴歸他“北大”詩人的本職,少點玩套路,多點詩和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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