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品的安全公路牌

  鑿井思所汲,

  耕田期有秋。

  人生豈無志?

  每為飲食謀。

  ——[元] 王冕《遣興》

  一個人的口味要寬一點、雜一點,“南甜北鹹東辣西酸”,都去嚐嚐。對食物如此,對文化也應該這樣。(1)

  卡薩布蘭卡,是一個與咖啡關聯的城市,因為《北非諜影》,因為《as time goes by(任時光流逝)》。有哈桑二世清真寺,更有Rick 咖啡館。“我猜在卡薩布蘭卡一定有很多破碎的心,你知道我從未置身其中,所以不得而知。”在大西洋烈風觀想下,Casablanca的街道終繪成氤氳般的形狀,質地也具有彈性,咖啡越來越被過濾乾淨,因而變得光滑,堅硬,且單一。大概英格麗-褒曼也是知道的,卡城市多清風,無烈酒,cafe是靈魂。

  Rick 咖啡在晚上六點才會開業,在時光的搖曳中毋寧己進化為一種標示。在熙攘中嘗品一杯遠非精緻的孤獨,習慣於重溫一場刻舟求劍的思緒,亦如人藝午夜的劇場,溫熱自有冷風吹。但Rick是物候的標點,也是年節的提詞器,它見證過生命的各種標點,也目睹過變遷的各種悲喜。“A sigh is just a sigh,As time goes by。”許有,“曾是寂寥金燼暗,斷無消息石榴紅。”許有“經時未架卻,心緒亂縱橫,前事盡虛盈。”

  指間煙光,忽明忽暗,最後淪為一抹灰燼,咖啡如北斗,沏一杯在北非大陸的盡頭。“世界上有那麼多城市,城市裡有那麼多咖啡館。

  貝多芬也習慣於一人在維也納小酒館裡喝酒、吃紅鯡魚以消磨孤獨的夜晚。《紅樓夢》第四十一回,也有最為詳實的一道菜。“鳳姐奉賈母之命,挾了些茄鯗給劉姥姥吃,劉姥姥吃了說:別哄我,茄子跑出這味兒來,我們也不用種糧食了,只種茄子了。” 飲食至於人類是最長情的告白,而法律是食品最沉默的陪伴。

  《食品安全法》(2018修正)第25條規定:“食品安全標準是強制執行的標準。除食品安全標準外,不得制定其他食品強制性標準。”

  食品安全法律制度的價值形態表現為價值理念、價值追求、價值定位和價值基點,其以關注人的身體健康和生命安全為價值理念,以公共利益的整體實現為價值追求,以社會秩序的微觀實現為價值定位,最終又回到對每一個個體人的生命健康予以充分關注和保障這個價值基點上。(2)

  食品安全標準應當包括下列內容:(一)食品、食品添加劑、食品相關產品中的致病性微生物,農藥殘留、獸藥殘留、生物毒素、重金屬等汙染物質以及其他危害人體健康物質的限量規定;(二)食品添加劑的品種、使用範圍、用量;(三)專供嬰幼兒和其他特定人群的主輔食品的營養成分要求;(四)對與衛生、營養等食品安全要求有關的標籤、標誌、說明書的要求;(五)食品生產經營過程的衛生要求;(六)與食品安全有關的質量要求;(七)與食品安全有關的食品檢驗方法與規程;(八)其他需要制定為食品安全標準的內容。

  《食品安全法》第42條創造性設立了“食品安全全程追溯制度”,即食品生產經營者應當法律規定,建立食品安全追溯體系,保證食品可追溯。國家鼓勵食品生產經營者採用信息化手段採集、留存生產經營信息,建立食品安全追溯體系。國務院食品安全監督管理部門會同國務院農業行政等有關部門建立食品安全全程追溯協作機制。其基本立法精神在於,對食品安全的超時間跨度性監督,為咖啡、茄鯗的安全性提供保障。

  出亦何所求,

  入亦何所索。

  飲食迷精粗,

  衣裳失寬窄。

  ——[唐] 孟郊《獨止舍待替人》

  《食品安全法》第148條設立的懲罰性賠償,在商法體系中具有突出的標定,其對傳統民法的填平原則進行了突破。消費者因不符合食品安全標準的食品受到損害的,可以向經營者要求賠償損失,也可以向生產者要求賠償損失。接到消費者賠償要求的生產經營者,應當實行首負責任制,先行賠付,不得推諉;屬於生產者責任的,經營者賠償後有權向生產者追償;屬於經營者責任的,生產者賠償後有權向經營者追償。生產不符合食品安全標準的食品或者經營明知是不符合食品安全標準的食品,消費者除要求賠償損失外,還可以向生產者或者經營者要求支付價款十倍或者損失三倍的賠償金;增加賠償的金額不足1000元的,為1000元。但食品的標籤、說明書存在不影響食品安全且不會對消費者造成誤導的瑕疵的除外。該懲罰性賠償設計在於,行為人除了要承擔相應的合同法上的責任外,還須向受害者支付超過實際財產損害範圍外的金錢責任。(3)

  在食品安全法中設置懲罰性賠償制度旨在激發民眾的維權意識,加大違法者的違法成本,使欺詐行為得到應有的法律制裁,利於更好的實現法的秩序價值。懲罰性賠償制度讓違法行為人為其惡劣行為付出沉重的代價,能起到特殊的威懾作用。同時能夠對受害人的權利充分救濟。食品作為特殊的產品,其在適用懲罰性賠償責任時應加以區分。在懲罰性賠償制度上應將違法者主觀上的心理狀態作為最重要的考量標準,這樣可以迫使產品生產者和銷售者從主觀上放棄不法侵權行為的實施。(4)同時,亦對食品科技的創新進行價值導引和控制,法律對此不能僅僅是採取鼓勵創新的立場和態度,且必須為其確立優先保障食品安全的控制底線。(5)

  “私法自治給個人提供一種受法律保護的自由,使個人獲得自主決定的可能性。這是私法自治的優越性所在。(6)同時,商法的管理屬性,亦為個人自由提供一定的範圍,即安全和社會秩序。所謂“銀箭金壺漏水多,起看秋月墜江波”。

  飲食亦已遂,

  不念彼樹枯。

  樹枯竟何如,

  憔悴在須臾。

  ——[明] 薛蕙《效阮公詠懷》

  《需》曰“雲上於天,君子以飲食宴樂”,人世間一定有委屈和憂傷,可是通過飲食,委屈和憂傷是可以轉換的,“相逢的人會再相逢”,“在那做夢人的夢中,被夢見的人醒了。”泰戈爾言:“你的負擔將變成禮物,你受的苦將照亮你的路。”

  “我們每天經過,隨時往來的地方,依然大西門一帶。大西門裡的文林街,大西門外的鳳翥街、龍翔街。事實上這只是兩條丁字形的小小的橫豎街。街雖小,人卻多,氣味濃稠。這是來往滇西的馬鍋夫卸貨、裝貨、喝酒、吃飯、抽鴉片。我們在街上很難深入這種生活的裡層,只能切切實實地體會到:這是生活!我們在街上閒看。看賣木柴的,賣木炭的,賣粗瓷碗。賣砂鍋的,而且常常為一點細節感動不已”。 人跟人的相處是不可解的,每個人都是在瞭解與陌生之間遊離,不可能有絕對的看破。有比較之心就是缺乏自信。有自信的人,對於自己所擁有的東西,是一種充滿而富足的感覺,他可能看到別人有而自己沒有的東西,會覺得羨慕、敬佩,進而歡喜讚歎,但他回過頭來還是很安分地做自己。

  “沒有比思考更復雜的享受了,因此我們樂此不倦。” 食品安全法,亦如實。“我希望有個如你一般的人,貫徹未來,數遍生命的公路牌。”

  《需》曰“雲上於天,君子以飲食宴樂”,人世間一定有委屈和憂傷,可是通過飲食,委屈和憂傷是可以轉換的,“相逢的人會再相逢”,“在那做夢人的夢中,被夢見的人醒了。”泰戈爾言:“你的負擔將變成禮物,你受的苦將照亮你的路。”

  “我們每天經過,隨時往來的地方,依然大西門一帶。大西門裡的文林街,大西門外的鳳翥街、龍翔街。事實上這只是兩條丁字形的小小的橫豎街。街雖小,人卻多,氣味濃稠。這是來往滇西的馬鍋夫卸貨、裝貨、喝酒、吃飯、抽鴉片。我們在街上很難深入這種生活的裡層,只能切切實實地體會到:這是生活!我們在街上閒看。看賣木柴的,賣木炭的,賣粗瓷碗。賣砂鍋的,而且常常為一點細節感動不已”。(7) 人跟人的相處是不可解的,每個人都是在瞭解與陌生之間遊離,不可能有絕對的看破。有比較之心就是缺乏自信。有自信的人,對於自己所擁有的東西,是一種充滿而富足的感覺,他可能看到別人有而自己沒有的東西,會覺得羨慕、敬佩,進而歡喜讚歎,但他回過頭來還是很安分地做自己(8)。

  “沒有比思考更復雜的享受了,因此我們樂此不倦。” 食品安全法,亦如實。“我希望有個如你一般的人,貫徹未來,數遍生命的公路牌。”(楊榮寬)(作者為:北京市康達律師事務所高級合夥人、法學博士)

文化 | 食品的安全公路牌

注 釋:

  1. 汪曾祺 《老味道》。
  2. 肖峰,陳科林《我國食品安全懲罰性賠償立法的反思與完善——以經濟法義務民事化歸責的制度困境為視角》《法律科學》2018年2期;肖輝《論食品安全法律制度的價值基礎》《河北學刊》2011年1期。
  3. 王利俠 程珊珊 陳志博《食品安全法懲罰性賠償適用問題探析法制與社會》 2019年23期。
  4. 劉俊海,徐海燕《我國懲罰性賠償制度的解釋與創新》《法律適用》2013年10期;
  5. 劉根林 文侃《論食品科技創新的法律限度--兼評《食品安全法》的一項立法價值》《萍鄉高等專科學校學報》2014年 5期。
  6. [德]迪特爾•梅迪庫斯:《德國民法總論》,邵建東譯,法律出版社2000年版,第143頁。
  7. 汪曾祺 《宋朝人的吃喝》北方文藝出版社於2008年9月版,頁168。
  8. 蔣勳 《讀經典》廣西師範大學出版社2004年09月版,頁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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