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土与春花

整个社会正吞噬着才华横溢的愤青,在土豪的遍布监控下,慢慢濒临威胁的土鳖正备受煎熬,在买辆雅阁还在津津乐道爱不释手的时候,人家一出手就是R8,小莎。你不是受到挫败,只是你风华正茂时忘了怎么去奋起。

___小札记。

土妹从泰国旅游回来了,在两年多没遭受到她撒娇泼辣的矫情后,我也突然有点想她。好比在第一个人说分手之后,相对的那一个就是失恋,也会在过往的每个日子里,开始怀念对方的好,这就是后悔才懂得珍惜?!你麻痹!?

但是这个想法在机场接到她之后我立马就反悔了,都他妈说这就是骗人的,你还信?

土妹在出机口的时候远远就看见我,用她类似饥渴了几天之后见到一顿美食时的兴奋一样,唆地一声屁颠屁颠地向我跑来。

原本以为她第一句话会像是「好久不见,我想死你了」之类的,却没想到第一句话就是

「萨瓦迪卡」

只可惜手里没有块砖头,不然我肯定甩过去。

「哇靠,你死开,我不认识你,还卡迪瓦萨」

「啊哈哈哈,哥,你被吓到了吧,我跟你说,那儿人见面都这么说的,入乡随俗嘛,这不,今天才回来,时差还没转过来嘛」

我一眼瞟过去,背后的拖车上,行李可以用杂来形容,至少有三四箱,我突然觉得天昏地暗,呵呵一句搪塞掉。不用说,除了那个小巧玲珑的斜挎包和粉红得要死的书包之外,其他东西都由我来扛。

土妹是作为毕业旅游的欢庆,跟同学商量一番之后,就出去泰国旅游,边打工边生活,一晃眼就两年。看得出来她瘦了很多,锁骨比两年前凹了有一两公分,但可庆的是,黑得可以刮一层碳下来,这回少不了调侃。

「哥,我跟你说啊,上次在公寓门口,有辆卡宴的后窗玻璃被砸碎了,忒狠了,第二天有个美女就站在那发愁,我跟你说哈,那美女可漂亮了,长腿,皮肤白得不行,我看她的cup啊,至少有c耶,所以说啊,还是不能买太好的车,整天提心吊胆地多遭罪啊,还有,那……」

没等她说完,我掐了她一下。

「妹,你还能再无耻一点么?话怎么那么多,收皮啦」。

如果没有更多的见识,只使你会似哑巴。但是话多又不好,唧唧歪歪得像菜市场上因为一两重量问题而吵起来的大妈。

回到家后我说要去一个地方兜一圈,然后就把她放下去自己就开车走了。驰骋的风解放了压在心口的闷,和谐而柔美的阳光正在大桥下的海面波光粼粼。像许多年后想起了有些错过的事物,一瓶红牛也热血不起来。

我在一家面包店停了下来,熟悉而刺眼的招牌突然一阵颤抖。

「Cisco 悦心糕点」。

「欢迎光临」。

门口眉目清秀的小姑娘热情而温暖的招牌。

我走到柜台,问了句你们这家店开了有多久了。柜台小妹可能是新来的,表示不清楚,然后就叫了句老板娘。

后台里走出来一个女人,记忆中这个女人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在我还没诧异完之前,这个女人的反应超过了我的诧异。

「土哥,你怎么来了?」

我瞪了她一眼,你怎么认识我,你是?

「土哥,是我啊,我是春朵,春花的妹妹」。

极度压抑的气氛像在某个夏季的躁动,尽管空调风扇都各尽其用,都解脱不了这火辣辣的躁动。我们渴望用一根冻得极久的冰淇淋来释放,却忘了其实有些东西根本释怀不了,如同把你一头扎进冷水里一边用针刺你。

当天晚上我把她约出来吃晚饭,把自己那刚从泰国回来的卡迪瓦萨也一起叫了出来。气氛像是在谱写一首动人的爵士,服务员温柔儒雅得像个娘炮,精致而使人不敢动口的甜品主食,三个人一坐在外人看来就是一场轰轰烈烈的三角恋,准备在这里谈判,说不好还干架,别看这么些娇娇的小姑娘,干起架来还是个十足的抠脚女汉子,搞个非女人文化底蕴搞不好还能进去TOP10。

当初把cisco面包店转手的时候春花是哭得最惨的一个,却不知道她偷偷勾结她妹妹把拥有权转卖,按春朵的意思,她是想给自己留个念想,搞不好哪天在外面不好混了,这里还有个寄托。可是她并不知道,在她嫁人之后哭得最惨的人是我,却还表面故作镇静。

卡迪瓦萨听完之后使劲地给我扣一个魂淡的骂名,我没有还手,只是说了句「还好你比我还黑」,结果更厉害,连口带手边骂边打了我一个晚上,女人呐。

吃完之后我们跟春朵告别,我把车停在了湖边,出来走走。

「哥,春花这么好,怎么你会搞成这样」

夏天的风在湖水的炒作下变得异常舒服,软绵绵的沙地一脚踏下去还能释放下心灵,此刻只想安静抽口闷烟,仿佛儿时蹲在一盆花面前,欣赏得很安静,欣赏得很久。

「妹,你听过野菊花么」

「野百合就听过。哪里还听过菊花还分野的跟纯的,有病吧」

「在我看来,春花就像是野菊花,虽然常年在众草扎堆的恶劣环境下生存,但不卑不亢的品质,使它像莲花出淤泥而不染,之所以说它野,只是说它的出生环境不好,并不是贬低的意思」

「是酱啊,哥我没你见识多,为什么春花姐就是野菊花?难道你是看不起她的出生环境么」

「不是,我只是觉得还没条件给她更好的生活,也觉得自己配不上她,我的能力我的努力,除了让自己成长之外,还要让她感觉出我在成长,这样就够的,感情不是亵渎的一块奶油芝士,我是怕不够甜」

「我说这么些年你这么努力呢,哥,原来你是未雨绸缪运筹帷幄,其实大家都不容易,在泰国,你也知道,人妖巫术是十分遍地的,你看有些人对佛教虔诚得像尊铜佛,其实是为了给家人带去祝福,我也受过欺负和感情硬伤,但给我看场结局悲惨的电影,给我shopping一大箩筐的零食和化妆品,我起码还能安慰自己说,看,她结局比我还惨,看,这堆零食多么喜感,凑起来就是一头猪,太蠢了」

卡迪瓦萨沉醉在她美好的回忆和痛苦的感受纠结中,慢慢沉醉。这是我扔掉的第三个啤酒瓶和第四根烟头,我觉得释怀了许多,在拥有车子房子之前,我们只是努力让自己能更快拥有这些,在拥有这些之后,我们只会想方设法地去拼命保护她。

时间不早了,我开着车往回走,路上的风随着时间推移开始阴凉起来,车子在往回走的路上慢慢变少,我听着曼妙的歌曲把速度踩到八十迈,这样感觉更刺激。在我一个隧道出口的时候,妹妹突然对我说,哥你看。我寻她的方向望去,隐约看到一簇花正摇曳着,在我还来不及仔细回想,妹又说了句

「哥你看,野菊花也有春天,看来春花姐会是我嫂子了」

看着她甜美喜悦的表情,我突然会心一笑,嘴里说着你真是太可爱了,心里却在想「傻瓜,你春花姐已经嫁给土豪了。」

车子慢慢消失在温馨的夜幕中,像一场来不及下的雨,一片云就被拽到别处,等待那些干旱地区人民的喜悦,这片云它知道怎么走。

如果谁遇到春花,记得代我说声我很祝福你,因为就像在漫山遍野的山坡上开出来的蓝莲花。如果我遇到春花,我会说声。

「感谢生命路上一直有你,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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