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假、暴跌、索賠、資金鍊斷裂,一個都不能少,瑞幸在劫難逃?

在連續暴跌三個交易日,蒸發了118億美元后,瑞幸在4月7日晚間開盤前突然宣佈停牌,擬披露更多消息。不過,人們怕是難以等到什麼好消息了。

這貨10億美元都嫌多

去年5月,瑞幸上市後,市值快速攀升,一度破60億美元,當時有網友評論稱,“這貨10億美元都嫌多。”

不料一語成讖。4月2日官宣業績造假後,瑞幸股價已經連續暴跌三個交易日,即使在4月6日美股暴漲7%的背景下,瑞幸仍然維持了18.4%的驚人跌幅,最新市值只剩下10.97億美元,相當於最高峰的8.5%,117.5億美元灰飛煙滅。

造假、暴跌、索賠、資金鍊斷裂,一個都不能少,瑞幸在劫難逃?

從比愛奇藝當前市值還要高一個頭的128億美元高位跌到10.97億美元的過程中,一些藝高膽大投資者跑步進場抄底,很可能不少人抄在了半山腰,瑞幸每次跳水後都會迎來短暫的反彈,正當那些抄底者暗自慶幸時,很快又是新一輪的跳水。

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美股不是港股,更不是大A股,在美國證券市場造假,一旦東窗事發,造假者不僅要面臨鉅額的賠償,有可能還會把牢底坐穿。

著名的安然公司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這個能源巨頭市值曾在美國上市公司高居第七位,擁有上千億美元的資產,卻因造假醜聞於2001年12月申請破產保護,並在數週內轟然倒塌,成為當時美國曆史上最大的破產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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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五年後,聯邦法院作出判決,安然前首席執行官因犯有欺詐、共謀、內部交易等一系列罪名被判24年並罰款4500萬美元,股民獲賠71.4億美元。

協助造假的安達信會計師事務所因,為虎作倀,同樣受到嚴懲而關門,從世界五大會計師事務所中銷聲匿跡。

瑞幸選擇了瘋狂造假那一刻,很可能就選擇了滅亡,股價下跌算什麼?

陸正耀這回跑不掉了

針對瑞幸事件,有律師分析稱,瑞幸在今年1月7日曾觸及年內最高價美股51.38美元,最新股價僅4.39美元,鑑於總股本為2.4億股,粗略算來,在即將到來的集體訴訟風暴中,將面臨總計約110億美元的賠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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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復旦大學管理學院財務繫系主任李若山教授近日卻發表了完全不同的觀點,他認為,陸正耀、錢治亞、Reinout Schakel才面臨最大的麻煩。

根據李若山的看法,投資者向上市公司索賠從邏輯上來說非常荒謬,因為上市公司本屬全體投資人所有,用自己的資產賠償自己,並不合理,投資者還沒有等到賠償,上市公司很可能就破產退市了。在美國等證券市場非常成熟的國家,監管部門更關注直接的責任人,通常是有管理權的執行股東們,或掌握上市公司話語權的創業股東們。

根據《薩班斯法案》,上市公司董事長、CEO、CFO等主要高管必須建立健全內部控制,對所在公司財務報告的真實性負責,一旦財務報表被證實存在不實,將按證券欺詐查處,最高判處25年刑期,並處相應罰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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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所周知,瑞幸現在將所有的鍋都甩給幾隻替罪羊身上,試圖腳底抹油一走了之。監管部門也考慮到了這種情形:

“如果推諉說是下面的COO或員工們做假賬,他們不知情,說明由於缺乏內部控制而造成假賬。按薩斑斯法案,公司董事長、CEO及CFO需坐牢或承擔責任。如果說知情,是授權他們做的,更要坐牢或承擔責任。因此,這些掌握經營大權的股東董事們不管承認是內部控制缺乏造成假賬,還是知情條件下形成的假賬,估計此次都難逃法律責任了。”

倘若陸正耀、錢治亞、Reinout Schakel無法足額賠償投資者損失,李若山表示,監管機構會向那些存在問題的保薦人、會計師事務所追究連帶責任,以保證投資者獲得足夠補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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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這是不是意味著瑞幸仍然有絕處逢生的機會,現在抄底是最佳時間節點呢?

瑞幸或難逃一死

投資有風險,入市須謹慎。瑞幸不太可能像製造假疫苗的長生生物那樣因投資者索賠而死,但仍然在劫難逃。

一方面,瑞幸財務造假醜聞的發生證實該公司一直竭力鼓吹的商業模式破產,已經到了依靠編造數據來維持泡沫的地步了。

從創立至今,站在前臺的瑞幸CEO錢治亞最賣力的工作就是向外界畫一張碩大無比的餅:瑞幸不只是咖啡,而是通過高黏性、高頻次、毛利較高的咖啡打造一個國民級的APP,再借助這個APP向用戶兜售茶飲、輕食等各種產品,最終構築一個無限可能的帝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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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題在於,發展一個商品品類,擴張一個門店遠比我們的想象難得多,這涉及供應鏈管理、消費者習慣、食品安全等多種因素,否則,今天的肯德基不會還守著炸雞、薯條、可樂過活,星巴克也不會花了20年時間才在中國開出3000家門店。

另一方面,瑞幸在資本市場上的信譽已經完全喪失,很難度過即將到來的資金鍊危機。

在國內互聯網界,瑞幸是一臺與OFO齊名的燒錢機器,不論開店速度還是商品補貼力度都非常驚人,成立不到三年就開出了4500家直營店,1.8折的促銷優惠券滿天飛,累計虧損總金額達數十億元,這意味著陸正耀必須向其源源不斷注入更多資金,才能維持龐氏騙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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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前十大股東目前浮虧逾90億美元,中小投資者同樣損失慘重,誰還會繼續這個遊戲呢?值得注意的是,瑞幸公佈出來的22億元財務造假金額系該公司內部調查的結論,這個網紅咖啡真實情況什麼樣,誰也不清楚。

一系列的壞消息讓瑞幸的小夥伴們坐不住了,陸正耀控制的Haode Investment公司爆倉違約,貸款人正委託瑞士信貸新加坡分行採取強制執行措施,或涉及7635萬股瑞幸咖啡美國存托股(ADS)。

許多持有瑞幸優惠券的用戶擔心該公司關門,連日湧進各地門店兌換商品,以致官方APP一度被擠爆。

最可怕的是,路易達孚、恆天然等供應商已經開始觀望,瑞幸一旦稍稍顯示出進一步壞化的態勢,這些供應商、門店物業業主很可能立刻向其催討貨款、租金,並斷供止損,那時,瑞幸的末日恐怕就真的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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