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一個從樹上跳下來的普通老師,就守望著那一間小教室


做一個從樹上跳下來的普通老師,就守望著那一間小教室


一、人人都想往上爬

許子東在節目《一本好書》裡面講過一則故事,發人深省。他說,猴年的時候,他收到過一條賀年短信:人生就像一棵樹,樹上都是猴子,往上看都是屁股,往下看都是笑臉。希望你明年能往上爬,多看笑臉,少看屁股。

現實生活有多少人,爭著搶著往上爬,極盡阿諛奉承之能事,以圖領導對其另眼相待。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這是中國流傳千年的古訓,許多人至今仍奉為圭臬。

教育圈又何嘗不是如此?當老師的想著成為中層領導,當主任的想著成為副校長、校長。又有幾個人心甘情願做一個默默無聞的普通老師呢?於是學校也成了藏汙納垢之地,老師的心思不是研究教學與學生,而是琢磨如何巴結領導,和上級搞好關係。

每次吃飯,不知道有多少老師,以過來人的口氣告訴我:“現在什麼都靠關係,你教的好不好倒在其次,關鍵是要和領導搞好關係。”對此,我只能報以微笑。這就是典型的中國式哲學,三千多年的封建帝制雖然早已推翻,但尊卑有別的等級觀念卻還深入人心。

二、個個都想當名師

當然也有一些老師,志不在行政。他們潛心研究教學,鑽研教法,寫文章投稿,試圖成為一個名師。獲了幾個全國性的大獎,出了幾本東拼西湊的書,然後便以教育專家自居,在全國各地講學論道,儼然掌握了全部的教育真理。

教育是一個非功利主義的事業,卻碰上了一大群功利主義之徒。他們打著教育的旗號,有的斂財,有的斂名,當然還有一部分“師德敗壞的敗類”借之斂色。

還有一部分教師,其中也包括我。不敢爭名也不敢搶位,他們一輩子勤勤懇懇,當然也庸庸碌碌,只為了職稱能夠從初級到中級再到高級。至於特級職稱,他們從來沒想過,也不敢想。熬到退休,安度晚年,這是他們最大的理想。

他們碰到不公平的事也發牢騷,但不敢對著領導發。他們斤斤計較,在乎的是自己那點可憐的工資。他們當中一部分人也有過教育理想,想著進行一番改革,但遭遇冰冷的現實以後,房貸車貸的壓力壓在身上的時候,他們也開始屈服。

他們每天按時打卡,規規矩矩上課,不敢有什麼創新,上課,下課,佈置作業,批改試卷。他們最關心的就是學生的考試成績以及如何提高學生的考試成績。他們最喜歡的是既聽話成績又優秀的學生,最討厭的是成績差又喜歡搗亂的學生。

看著那些爬上高位的老師,他們既羨慕又感到無奈。看著那些成名成家、著書立說的老師,他們既佩服又感到嫉妒。但最後仍舊是自嘲,仍舊是在教師這個職業上怯懦,仍舊在自己的平庸上苟且偷生。

三、你為什麼不願意做一個普通老師?

吳非老師說:“教師百般謀求名利,孜孜以求想進官場,是學校的禍害,教育的災難。”併發問,你為什麼不願意當一個普通教師呢?

我覺得這一切歸根結底還是等級觀念在作怪,人人都是許子東所說的猴子,人人都想往上爬,成為人上人,想借教育謀求功名利祿。做一個甘於寂寞,甘於奉獻,甘於平凡的教師,何其難乎?

一個老師想當校長沒有錯,但如果當校長的動機是為了成為樹枝頂端的那隻猴,把屁股對準老師,吆五喝六,那就大錯特錯。

一個老師想成為教育專家也沒有錯,只要是有真才實學,抱著革除教育弊病,為了學生髮展的目的,而不是謀取私利、沽名釣譽,我也舉雙手贊成。

想做一個普通教師更沒有錯,錯的是自甘墮落,習慣平庸;錯的是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錯的是一個教案本用了幾十年,還在那裡沾沾自喜。

如果讓我選擇,我就選擇做一個普通的教師,但我絕不甘於平庸。我要堅守自己的教育理想,並時時更新自己的教育觀念。我要向李鎮西老師學習,學習他的四大法寶:不停地思考,不停地實踐,不停地閱讀,不停地寫作。

我就守望著那一間小教室,那屬於自己的一畝三分地,默默耕耘,為學生播撒陽光與雨露,讓他們在一個寬容、自由的環境裡成長為自己喜歡的模樣。

我也不會羨慕什麼主任、校長,也不想成為什麼教育專家。因為我始終認為,當一個認真負責的好老師比當一個無能的校長更加重要;成為一名深受學生喜愛的好老師比成為一個招搖撞騙、謀取私利的假專家更加光榮。

許子東在節目最後對這個故事評論道:人人都想往上爬,諂上欺下,可很少有人想過,從那棵樹上跳下來。

教育不是牟利的工具,學生更不是。不妨做一個從樹上跳下來的人,不慼慼於貧賤,不汲汲於富貴,做一個普通老師該做的事,盡一個人民教師應盡的責任。那些為名利所誘、競相追逐的猴子們不知道,眾目睽睽之下,他們爬得越高,紅屁股就暴露得越明顯。

作者:張飛,一名普通的中職語文教師,任教於安徽省臨泉縣皖北經濟技術學校,熱愛教育,熱愛學生,崇尚獨立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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