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紅:呼蘭河的愛是荒涼而吝嗇的

祖父的愛如一顆櫻桃樹在她心裡開花

寒冷凜冽的冬天窗戶結上了冰花,透著窗有一雙憂怨又水靈的眼睛,在望著冬天更加荒涼的呼蘭河。

蕭紅:呼蘭河的愛是荒涼而吝嗇的

荒涼這個詞,蕭紅似乎用得有點多。

蕭紅在《呼蘭河傳》中反復強調,她的家是很荒涼的,她家的院子是很荒涼的。可見在荒涼的呼蘭河,蕭紅是十分寂寞的。打二十歲離開慳吝而自私的地主父親和家庭,她是從祖父那裡知道,人生除了冰冷和憎惡以外,還有愛和溫暖。《黃金時代》裡祖父把小橘子放到孩童時候的她的頭上的鏡頭,無不流露了祖父對孫女的憐愛。

蕭紅:呼蘭河的愛是荒涼而吝嗇的

她愛呼蘭河的四季,春天玫瑰香,夏天韭菜長,秋天的凋零衰敗,冬天的蕭瑟寒冷。觀察四季的花草樹木和地裡瓜果蔬菜,雞鴨豬狗羊牛這些家禽走獸,也能讓她從一生悲慘命運中心生慰藉。

她愛追著祖父問,為什麼櫻桃樹不開花。她也愛跟祖父討論,今年的櫻桃樹開不開花。

“爺爺,為什麼櫻桃樹不結櫻桃?”

“因為沒有開花,就不結櫻桃。”

“為什麼櫻桃不開花”

“因為你嘴饞,它就不開花。”

蕭紅:呼蘭河的愛是荒涼而吝嗇的

五月,是在北平吃青杏的季節。也是蕭紅家後花園開花的季節,六月是結果子的季節。

文學家的文學作品都是根植於童年悲慘或快樂記憶的縮影,蕭紅也不另外。蕭紅是可憐的,童年只有祖父疼她,長大之後一生尋求被愛卻不斷地被拋棄。《呼蘭河傳》在抗戰主題盛行的戰爭時代顯得格外特立獨行,所以並沒有得到重視。待到人們發現這部著作,才注意到蕭紅的存在。文學上的女性文人像蕭紅這樣悲慘的,也就只有那個年代。文人思想解放自由,也為其付出了代價。

“後園中有一棵開得很茂盛的的玫瑰,一到五月就開花的。一直開到六月。花朵和醬油碟那麼大。花園裡明晃晃的,紅的紅,綠的綠,蟲子叫了,像在說話似的。”

蕭紅:呼蘭河的愛是荒涼而吝嗇的

和所有擁有快樂童年的小孩一樣,她愛用草帽兜著去摘玫瑰花,摘完了又覺得無聊,心想這花若給祖父戴起來看該有多好看呀。於是趁爺爺不注意在他戴著的草帽上惡作劇,插滿了一圈帽子的玫瑰花,爺爺還以為是春天的雨水好而讓玫瑰花那麼香的緣故。爺爺戴著玫瑰草帽的窘態令祖母、父母親還有小蕭紅捧腹大笑。春天的雨水也引發爺爺可愛得大笑。爺爺教她識字讀詩,教她人情世故,如果沒有祖父的陪伴,童年該是如何漫長無味。

蕭紅:呼蘭河的愛是荒涼而吝嗇的

不管拈花是否有微笑,那也是自己的手

蕭紅的感情史很複雜,但是她的追求的文學一直很純粹。她別無所求,只求一個安安靜靜的寫作環境好好地寫作。她單純任性,追求理想的文學世界,顯然與現實是格格不入的。

蕭紅:呼蘭河的愛是荒涼而吝嗇的

蕭紅經歷著令人噓唏又心痛的痛徹心扉的人生。驚駭世俗的蕭紅哈爾濱私奔失敗,投靠有婚約未婚夫汪恩甲反遭嫌棄,後來被趕出家門,大著肚子跟蕭軍渡過最艱難的時期。窮得只剩下文學理想,他們一起啃麵包乾蘸鹽,一起寫稿創作,以至於後來蕭軍出軌,蕭紅重情重義只能選擇忍耐。她的文學天賦高於蕭軍,文學成就大於蕭軍,這是蕭軍耿耿於懷的嫉妒,也是兩蕭永久分別的根因。選擇延安還是西安是讓蕭紅覺得思想道路產生分歧,其實也是蕭軍自私的表現。

遇見端木蕻良,是被蕭軍傷透的時候。端木懦弱膽小,蕭紅也無所依靠,選擇端木恐怕也是想過上平凡安靜的生活。端木兩次捨棄蕭紅,第一次捨棄是讓大著肚子的蕭紅留在武漢,拿著唯一一張票還是蕭紅託人求來的,一個人逃亡到重慶,音訊不明,不然,蕭紅也不會絕望到弒殺親生骨肉的境地;第二次是蕭紅檢查出肺結核,端木沒有交代就離開,蕭紅對駱賓基說很疲倦的時候其實是對端木的失望透頂。但是端木應該是愛蕭紅的,診斷了肺結核後被庸醫誤診為腫瘤,切了支氣管做手術,端木在瑪利亞醫院為其吸出喉嚨的血痰。如果不愛大抵是做不到的。

懷過兩次孩子,第一個是未婚夫的,生下來就送人了,第二個是蕭軍的,出生三天就被性格畸形扭曲的她掐死了。悲劇性的命運使他文學性大於母性,這一點是最具爭議性的。戰火紛飛的苦,對於早已看淡生死的蕭紅並沒有被人拋棄的滋味沉重。最後冰冷地死在醫院,一代文學巨星隕落。

駱賓基是在端木逃避蕭紅的時候照顧生病的蕭紅,並且整理了蕭紅口述的資料,是第一個寫蕭紅傳記的人。在蕭紅死去的那天,駱賓基在街頭用兩款錢買下了兩塊糖含在嘴裡,涕淚肆流,仍舊為蕭紅覺得人生的悲苦。

黃金時代:自由不受拘束的靈魂

同時代文學作家輩出,出名的有魯迅和許廣平夫婦、丁玲、聶紺弩、白朗、羅峰、胡風、梅志等等,這是一個文學的時代,也是一個戰火紛飛的年代,也就是黃金時代。魯迅很是欣賞蕭紅文學上的造詣,蕭紅也很是崇拜魯迅先生。魯迅很珍惜她和蕭軍的才華,第一次見面就給他們寫的文稿一沓豐厚的稿酬,夜談雨夜,也冒著風寒和虛弱的身體把兩蕭送至門口。因為魯迅,蕭紅才得以去日本學習。丁玲評價她是個自然率真的作家,因而顯得稚嫩和軟弱。

在日本,蕭紅開始意識到自己的精神和經濟自由,是一個創作的黃金時代。依賴他人,精神和經濟上一直依附男人,是不自由的,正是這種不自由讓蕭紅顛沛流離過這一生。時代賦予她美麗、天賦,又讓她潦倒、疾病交加。正是這些痛苦不堪的經歷才造就了她帶傳奇色彩文學的成就。

蕭紅:呼蘭河的愛是荒涼而吝嗇的
蕭紅:呼蘭河的愛是荒涼而吝嗇的
蕭紅:呼蘭河的愛是荒涼而吝嗇的
蕭紅:呼蘭河的愛是荒涼而吝嗇的

靜嶼

蘸滿詩意、記憶

斟滿積澱、沉澱

左手捧書,右手寫字

些許抑鬱沉鬱悲傷憂傷

凝視自我與內心

必須的刻苦

破繭而出蛻變成蝶

一座安靜島嶼,在寂靜寫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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