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著車呢。得了，我明天再去公司找你。”蘇瑩說著就要掛上電話。
“明天我和阿元他們都有事情要出去一趟。”彭嶽急忙插了句話，“大概一星期吧。到時候公司有什麼事情，你儘管打電話給我。”
停了一個紅燈轉綠燈，蘇瑩愣了愣，身後喇叭聲震天，反應過來後急忙又啟動了車子，應了聲：“得。我在開著車，就先不說了，你們明天注意安全。”
掛上了電話，蘇瑩的心卻始終靜不下來。羅元雖然經常會出去噹噹自由行的驢友，可近幾年來幾乎沒有和彭嶽出去過。但剛彭嶽波瀾不驚地說他們明天要出趟遠門，她就知道遇到大事了。蘇瑩把車子開進了停車場裡，等不及回家就拿出手機，撥了羅元的電話。可響了好一會兒，那頭都沒有人接聽。
“睡了嗎？”蘇瑩皺著眉頭，打開了微信，編輯了一條信息：“阿元，聽彭嶽說明天有事？需要我一同去幫忙嗎？”
原地跺了跺幾回腳，微信依舊躺屍似的毫無動靜。蘇瑩就是不信邪，又編輯了條信息：“呃，我就是禮貌地問問。公司我看著，龍門河那標我也會時刻盯著動靜，你和彭嶽他們注意安全啊。”
蘇瑩嘆了口氣，踩著高跟鞋朝著家門口走去。
“滴答”“滴答”兩聲，有信息發了過來，蘇瑩立刻打開手機查閱。
“收到！”
“蘇瑩，別淨給我發信息，我你還不放心啊！給彭嶽發個問候唄，他挺關心你的。”
蘇瑩看著這兩則信息，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哭，氣得把手機扔進了包包裡：“羅元，你這混蛋。”
【江口】
在去江口的路上，張東和羅元他們同坐一輛車。可張東自上車就一路上沒有停歇過，一邊拿著兩雞腿在大快朵頤，一邊伸出頭想要看清楚前車裡坐著的人。
彭嶽原是在閉目養神，可這假和尚身材長得高高大大，偏偏又坐著他旁邊，一動就帶動著車子晃了一下，無奈地瞪著他：“張東，和尚也能吃雞腿？”
張東用力地咬了一口肉，裝做嬌羞地模樣，“我不是假和尚嘛，填飽肚子比較要緊，阿彌陀佛。”
彭嶽一時間頭都大了，“那你安靜點得嗎？晃來晃去，我看著就頭暈。”
“沒問題。”張東嘴裡雖應著彭嶽，可話音還沒有落下，屁股又不著墊子往前拱過去看，還疑惑地問羅元：“阿元，前面那輛車的司機，是我們公司的？”
“不是。”羅元搖搖頭，透過後視鏡看著張東：“公司負責出車的小李家裡出了點事情，臨時讓朋友過來頂替了，怎麼，那司機戴著口罩蒙著臉，你也認識？”
張東眯著眼睛，故作深沉地思考了起來。想到糾結的地方，又鬱悶地用力扯了口雞腿肉塞進嘴巴里，一邊咀嚼，一邊說道：“上車之前，我看了他一眼，覺得他像我那死去的堂哥。”
彭嶽的斜了他一眼：“吃蛋糕噎死的那個？”
“屁話，那個堂哥昨天入土為安，今天怎麼會冒出來！”張東急得瞪著彭嶽，“我說的是五年前，因為家裡發生火災，被燒成了火炭的另一個堂哥，張落秦。”
彭嶽閉上眼睛似乎不感興趣，倒是羅元轉過頭看著他：“他怎麼了？”
張東說到這人的時候，眼睛頓時亮了起來，“阿元，我們家族的男人，從來沒有人在三十五歲之前死去的，即使是各種意外死亡，從來都是在三十五歲生日的那天，幾百年來，都是這樣！但是，張落秦是一個例外，他在二十二歲的那年，家裡莫名其妙就火災了，當時火是救了，但是房子已經被燒成了黑炭，裡邊也只有一個捲縮著身體碳骨架。所以你說稀奇不稀奇，當時我還以為我們張家的詛咒應該是有變了，但是往後看，其他堂哥和叔伯們都是在三十五歲翹辮子的……”
車子的氣氛漸漸就變了，彭嶽不知道何時睜開了眼睛盯著張東看，“所以，你懷疑是一個鬼在給我們開車？”
張東一愣，莫名其妙地點點頭。看到彭嶽和羅元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他耳根子都紅了，咋咋呼呼地辯解道：“出家人不打誑語的！”
“可阿東，你只是一個假和尚啊，你演上癮了吧？”羅元憋著笑意，乾脆閉上眼睛，他需要養精蓄銳了。
車子由打撈公司的司機輪流開了十幾個小時，終於開進了江口市了，朝著劉阿吉他們住所的地方駛進去的時候，已經接近晚上十點了。李祥帶著帶著銀錠子去找羅元后，就被安置在了羅家產業旗下的酒店住著。這下大夥兒朝著江口出發，當然也少不了讓他帶路。
劉阿吉和牛勇都是黃金手門族裡的人，兩人從小又是一起長大，所以房子都是連在一起住的。李祥帶著他們岷江河邊的小村莊裡左拐又彎後，羅元他們終於在一處兩層民房外停了下來。
說劉阿吉他們的家建得樸素，那也是委婉的說法。兩人的房子外牆都還是紅磚頭，連灰水泥也沒捨得抹上一抹，看起來破敗又髒亂。
應是這兩人在這一帶裡有這窮名，所以門經常不鎖也沒小偷記掛他們那點家當。李祥推開院子門，想要進去先把燈打開，可他才走進院子不到兩三步，就尖聲怪叫起來。
羅元和張東同時衝了進去，把跌坐在地上李祥拉了起來：“怎麼了？”
李祥的眼睛卻直勾勾地看著黑燈瞎火的屋裡，活見鬼那般，連連後退說道：“屋裡，屋裡有人，是不是牛哥回來了……”
羅元他們頓時緊張起來。按理說這牛勇如果真的能在岷江河道里活著過來，鐵定會給羅家打電話。可這不僅沒有打電話，回到自己家還不開燈，這事就奇怪多了。
彭嶽聽到院子裡的動靜，給外面候著的人打了個招呼讓原地待命，自己急忙走到羅元身邊，低聲問道：“阿元，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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