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六，
小公司最大的問題就是老闆的變化無常，今天可以把你當兄弟，明天就可以把你當仇人似的，我在公司負責整個軟件部的工作，包括系統開發，維護，以及工廠車間的常用串口軟件工具等，有時候公司的打印機壞了，網絡掉線了，無一例外找到我這裡。公司雖小，麻雀俱全，去年大約七月初的時候，以前的一個管理運營的副總辭職走了，於是老闆到處招聘，招來了一個繼任者，因為公司小，通常總經理職務都是老闆自己在當，但老闆在外跑訂單業務的時候比較多，所以公司的具體運營事務都是由副總管，包括生產，採購等瑣事。副總剛上任沒幾天，就把我叫過去談話，反正說了一堆我這樣不好，那樣不好的話，那一週幾乎是我一年來最難熬的日子，於是我又萌生了離職的念頭，我知道，副總這樣做一定是得到了老闆的授意，因為我剛剛入職公司差不多一年的時間，公司的所有系統差不多剛剛完善，正處於良性的運行狀態，所以那個月稍候閒了點。
我第一個念頭想到的是老闆想讓我離開公司，但又不想炒掉我，但我本人是那種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的性格，就是說如果我的上司不喜歡我，即使不以各種理由辭退我，但最終我也會自已選擇離開。但我不喜歡裸辭，因為第一當時我還在還房貸，第二，現今的社會風氣確實如大家所說的，很多公司對大齡程序員並不感冒，雖然我也不會去找普通程序員的工作幹，以我十幾年的開發經驗，再加上我並沒有脫離當前最流行的技術架構，普通程序員確實不太適合我，我給我自已定位的角色是開發部經理或者一個公司的系統架構師，很快，我得到了杭州一家民營公司的入職機會，這家公司是一家傳統的製造業企業，老闆是溫州人，在溫州有一個總廠，杭州這邊剛新建了一個工廠，需要MES自動化控制方面的人，而我之前在外企業做了大量這方面的開發與相關的工作，所以比較符合他們的要求，再加上杭州工廠的建立，老闆還想做一些智能家居方面的硬件，以跟上時代發展，這與我目前從事的物聯網很貼切，這一年多的時間，由於一直在做物聯網的上位機通信與管理系統部分，所以對物聯網通信技術非常熟悉，這也是這家工廠願意要我的原因之一。
工廠位於杭州下沙，很大，辦公區共有六層樓這麼高，我去了一趟工廠裡面（面試的時候），感覺環境非常不錯，於是我自己也很滿意，而且與老闆進行過交談，老闆也同意給到我3萬的月薪，但是由於太過興奮，有些細節沒問清楚，這也導致了我最後選擇逃離這家工廠。為什麼選擇逃離，一會兒再說。面試成功後，杭州這邊要我儘快上班，於是我回到原公司，提出了辭職，此時已經是八月初了，雖然是短短的一個月時間，但是我現在的這家工廠又發生了鉅變，老闆剛招沒多久的副總（就是把我叫去談話說我各種不好的），幹了不到兩週，不願意來了，自已離職走了，可能接受不了老闆的思想與觀念，老闆於是又找來獵頭，花了5萬元，重新找來了一個新的副總，新來的副總只找我談過一次話，沒對我說任何不好的，只是一些客氣話，就是共同做好工作之類的，第一感覺給人還不錯。所以當我決定辭職去杭州上班的時候，是找新來的副總說的，我實在不想找老闆去談，更何況他叫前不久剛離職的副總那樣說我，而我對老闆的做法有些厭倦，更何況已經找到了新的工作，工資比在現公司高了幾千塊。
但是事情似乎又起了新的變化，新來的副總不知道給老闆說了什麼，估計他人剛來，需要穩定公司的骨幹，我們這個小公司，最核心的就是軟件部與硬件部，當然還有銷售部，公司的產品需要靠這兩個部門研發出來，大家想想，智能硬件，除了硬件，必然少不了軟件，無論是通信，還是硬件的管理，都少不了軟件部門的工作，而我又是軟件部門的負責人，這麼說吧，我們軟件部開發的所有系統，都是我從底層搭建與架構起來的，一旦我離職，我部門下面的人會非常吃力，因為有些核心的通信架構代碼，我並沒有給他們講解，而如果是現招一個人，這個時間成本至少在3-6個月才能完全接上手，這對一個小公司的發展來說也是致命的。所以新來的副總極力挽留我，我最後迫於無奈，只好藉口說老家有急事，非回去不可，多久時間能回來我也不知道，最後老闆也出面來做我的工作，幫我解決家裡的急事，我也委婉的拒絕了，我不想把事情搞僵，給彼此留一點餘地和麵子。
去到杭州新公司才知道，他們會將平時的工資扣除1萬，留到年底當年終獎發，這讓我很震驚，這是我工作近20年來第一次碰到這種規定的公司，你不發年終獎我也認了，幹嘛把員工的工資扣到年底才發，這是什麼操作，完全是逆勞動法而行之吧，具體我也沒有查勞動法，不知道是違反了哪一條，而且進公司前我給老闆聊天的時候談到過，我們開發的系統可以去申報軟件著作權，政府會給補貼，相當於為企業省掉一部份研發費用，這對企業是有好處的，但是當時老闆給我信誓旦旦的說，他的企業不需要依靠政府補貼，他不缺錢，他說他的這個工廠全是他自已投資建成，沒用銀行一分貸款，我當時聽了還挺欽佩，沒想到公司對員工是這般操作，後來我跟在公司已經工作了兩年的老員工吃飯，他給我透露了更多內幕，說公司沒有公積金，社保是按最低標準交，而最重要的一點是，老闆的疑心病很重，比如當初第一面我的人，就被老闆懷疑過我與他認識，很誇張，卻也很真實，所以在杭州呆了兩個星期，這兩個星期也跟老闆開個幾次會，從開會的氣氛看得出來，老闆是一個很不容易相處的人，這讓我有些如坐針氈。
熬了兩個星期，公司的勞動合同還沒找我籤，原因是我一直不同意每月扣一萬元到年底才發，HR要我找老闆簽定同意我每月足額髮放，我拿著單，跟老闆談了兩個小時，當時就抱著談不下來，我就立即走人的心態，老闆最後終於同意足額給我發放，簽了字，簽完字後給他人事，人事還是沒動靜，勞動合同仍然不見蹤影，再加上這幾天同事又給我講了週六要上班，而且不算工資，是正常上班之類的，突然感覺這個公司好坑，當天下午決定離開，週五的下午，在這個公司幹了10天，我一分工資沒拿，開車離開了杭州，回家，沒有什麼比家更讓人覺得溫馨了。
我又回到原公司上班，因為我走後，他們並沒有招到人，我給老闆打了電話，他同意我回去。而且當時公司在研發一款IOT智能硬件產品，急需要能開發上位機通信的人，而我，輕車熟路，所以這也是老闆同意我回去的原因。回去後，老闆突然象變了個人似的，又把你當兄弟般的看待，不過我當時已經看淡這些，除非你是公司核心不可替代的人，否則你永遠不可能在一個地方呆到退休，公務員除外，所以很多時候公司跟員工談要忠誠，但是公司對員工卻從來不忠誠， 當你能為公司創造價值的時候，公司會給你講忠誠，對公司忠心，少跳槽之類，當你不為或少為公司創造價值的時候，公司會將你掃地出門，對公司而言，忠誠只是單方面的承諾，把公司當家在我看來簡直就是一個笑話，還不如直接說明大家相互都是僱傭關係來得直白，公司出錢，我出力，就這麼簡單。可能我這些話說出來會讓很多人不舒服和不認可，可是那些十幾年青春都奉獻給了公司的人，真的全都得到了應有的回報了嗎？為什麼現金社會會流出大齡中年男的就業難的問題？這裡暫不展開思考，下篇再對這些社會現象細說。
接下來便是一些平淡的日子，開發新產品，期間還接到過杭州那邊工作的工廠老闆打來的電話，說我如果不願意去上班，可以合作之類的，而且一個月後，我還真帶了我以前的同事，做單片機的，加上我做上位機的，去了一趟杭州，主要是他們想做硬能家居，想看看我們能不能做，這當然是廢話，我與同事都是開發十多年的老程序員了，而且一直擼代碼並沒有停下來過，我們缺的是訂單，是銷售，而我與他都是研發人員，我們能做，但我們不懂如何銷售，如果是一般普通的軟件，那更不再話下，我以前的手下，包括現在的手下，完全可以拉起來成立一個兼職的開發團隊，所以我缺的是訂單，並不缺開發訂單的人。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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