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指控犯"謀反"的淮南王劉長:死於"不識相"的悲劇人生

我國西漢歷史上有兩位劉姓淮南王,一位是那位發明了豆腐和熱氣球,還組織門客編撰《淮南子》的劉安,一位是他的父親劉長。這是一對極具悲劇色彩的父子,今日單說父親的悲劇。

被指控犯

影視中的劉長形象

劉長是漢高祖劉邦最小的兒子。他的生母,原是趙王張敖的嬪妃,由張敖獻給劉邦的——插一句,張敖的正妻是劉邦的長女魯元公主,即,張敖是劉邦的女婿。

公元前198年,趙相貫高等人謀殺劉邦的企圖被發現,大批人員牽連入獄,其中就有已經懷有身孕的劉長的母親。劉長的母親在獄中多方求救無果,生下劉長後就含恨而亡,劉邦便讓呂后撫養這個孩子;公元前196年,原來的淮南王英布(即黥布)謀反,劉邦帶病平叛,把原來淮南國的屬地封給當時只有一兩歲的劉長。又過了兩年,公元前194年,劉邦就去世了。也就是說,當時只有三四歲的劉長,實際上已經是父母雙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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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漢傳奇》中的劉邦形象

劉邦死後,呂后大肆誅殺劉邦的兒子們,但因為劉長自小就在呂后身邊撫養,因此沒有傷及他,也算是因禍得福。呂后死,原來遠在代國的劉恆被迎回長安繼位,是為漢文帝。據史書記載,漢文帝對這個小弟弟很是寵溺,出行打獵時兩人都坐同一駕車,而且劉長也常常稱呼漢文帝為"大哥"。對於劉長所做的一些出格的事,漢文帝也總是寬柔地處理,不與他計較。甚至劉長長大後,堂而皇之地帶人殺了當年沒有為他生母在獄中求救盡力而為的闢陽侯,之後向漢文帝負荊請罪時,漢文帝也沒有怪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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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好日子總是特別的短暫。公元前174年,二十三四歲的劉長被人告發有謀反行為。劉長到案後,漢文帝不忍制裁,交與二千石的大臣們議處。大臣們一致認為,淮南王素來乖戾又不安分,從不珍惜皇上對他的寬容,居然還謀反,真是不知好歹,該殺!

漢文帝又不忍,於是赦免了他的死罪,但同時也廢了他的王位,把他流放到蜀郡,還頒旨要求每日給劉長供應5斤肉、2斗酒。然而,血氣方剛的劉長居然絕食自殺了,留下幾個只有七八歲的孩子。

表面上看,淮南王劉長是死於自己的"不識相"皇帝哥哥對他那麼好,而且他已經坐擁偌大一個淮南國了,怎麼還能幹出"謀反"的勾當呢?其實,無論是《史記》還是《漢書》在記錄劉長這段經歷時,都出現了很多不合理的情節,給後人留下很大的猜測空間。而且所有猜測都指向一個最終的疑問:劉長,真的謀反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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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在講劉長絕食而亡時,史書上說漢文帝交代每天給他三頓飯,包括肉類5斤,酒3鬥,以及其它食物。後面又說他死了多日才被發現。這就蹺蹊了!每天三頓飯,押送他去蜀郡的僕役如果按時送飯的話,劉長還能在死後多日才被發現嗎?

其次,劉長曾經被漢文帝教訓之後,賭氣寫信說要把淮南國還給朝廷,把王位退掉,要做一名平民回到生母的墓地去守墓。("大王欲屬國為布衣,守冢真定"),漢文帝如果真覺得這個弟弟有什麼不軌之心,何不順水推舟同意他的請求?而是讓薄昭寫信嚴辭教訓了他一頓,之後沒多久,劉長就被告發謀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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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劉長絕食而死,漢文帝問袁盎的意見。袁盎回答,該殺了丞相和御史大夫,潛臺詞是,因為他們製造了這個冤案,就該為此負責。漢文帝的反應是"默然良久",如果不是心中有愧,覺得其實自己才是真正的"主謀",又怎會沉默半天,後面又恢復了劉長的爵位,還把他的幾個兒子也分別封王了呢?這恐怕難以簡單地用漢文帝"寬厚"兩個字來解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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