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一片坦然,喬諾放鬆地沉在水裡。
嘩啦一聲,喬諾被拉離了浴缸。
睜開眼睛,入眼的是一張憤怒的俊臉,那猩紅的眸子訴說著主人的憤怒已經到了極點。
這樣的顧深是讓人害怕的,可喬諾心頭一片平靜,神色有些呆呆的,那張因為溺水而變了顏色的臉龐,漸漸變得蒼白起來。
“喬諾,你以為你這樣死了,就可以彌補你犯下的錯嗎?我告訴你,你只能受著良心的折磨過完這一輩子!”
顧深出離的憤怒,拉回了喬諾的神智。
對上他的眸子,喬諾一字一句地說:“顧深,我再說一遍,我從來沒有害過言曼,言曼的死與我無關。”
顧深驀然笑了,眼底的失望顯而易見。
對,是失望,是憤怒,甚至是恨,唯獨不見了曾經的深情。
這樣的顧深,看得喬諾的心抽著疼著,疼到幾乎無法呼吸。
“喬諾,害死自己的好姐妹,你還能理直氣壯地站在我的面前,你這一顆心到底有多狠毒?”丟下話,甩開她,顧深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
喬諾跌倒在地,膝蓋與地板發生碰撞傳來的疼痛讓她不由蹙了蹙眉心。
呵呵!
這就是曾經深愛她的顧深嗎?
言曼是她的好姐妹,言曼的去世,難道她就不傷心難過嗎?
對顧深來說,她的好姐妹比她還要重要嗎?
“顧深,你敢說你對言曼沒有絲毫的情感嗎?這些年來,你愛的人是言曼而不是我喬諾,你為什麼不敢承認?”從地上爬起來,喬諾盯著那寬厚的背影,一字一句地說道。
到了浴室門口顧深頓住腳步,緩緩回過頭來,嘲諷的目光落在喬諾的臉上。
喬諾沒有絲毫畏懼,直面他,清脆的聲音繼續響起:“顧深,我們整整十年的感情,就這樣被你踩在腳底,對你而言,終究是抵不過別人對嗎?”
顧深看著她許久,驀然放聲大笑。
瘋狂的笑聲在這漆黑的夜晚有些恐怖,喬諾聽著,卻覺得無比心酸。
最痛不過曾經的深愛被心愛之人踩在腳底。
“喬諾,我顧深曾經深愛的女人是個善良的女孩,走在路上看到螞蟻都捨不得踩死的人。而不是你這樣對自己的好友都可以毫不留情面下狠手的女人。”
“喬諾,是你拋棄了我們之間的愛情。”
丟下話,顧深摔門離開。
喬諾只覺得渾身的血開始凝固。
因為言曼的死,他要和她決裂。
因為言曼的死,他對她不理不睬。
因為言曼的死,他埋葬了他們之間的愛情。
可如今他卻反過來說她拋棄了他們之間的愛情?
顧深,放棄我們的愛情的人不是我,而是你自己!
疲倦,襲上心頭。
日子,終究是要過下去的。
而她和顧深之間這一道鴻溝,終究是跨不過去了。
他們之間的愛情,就埋在了這一道鴻溝裡。
當晚,顧深沒有回來。
次日清晨,喬諾接到了顧母的電話之後,環視了一圈他們住了八年的地方,驀然笑了。
清澈的眼底含帶著淡淡的笑意,其中的苦澀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
進了書房,開了電腦,打印了一份離婚協議書,拿起鋼筆,簽上自己的名字知道,她才吐出一口濁氣。
這是顧深想要的吧?
言曼死後,顧深一直厭惡她,可是因為愛,她不願意離開。
如今,她離開了,顧深應該是開心的。
推開椅子,站起身,將書房內的一切都收拾乾淨,拿著離婚協議書回到臥室,放在梳妝檯上一個顯眼的位置上。
顧深回來的時候,喬諾還在廚房裡忙活著晚餐。
曾幾何時,香氣四溢的廚房是顧深最著迷的地方,可如今卻成了他不敢踏步的牢籠之所。
站在門口,看著裡面認真忙活的女人,有那麼一瞬間,顧深失了神。
察覺到炙熱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喬諾扭過頭,便看到顧深站在門口,神色嚴肅,略有所思的模樣。
這樣的顧深還是挺讓人著迷的。
手背傳來一陣疼。
喬諾一驚,急忙放手,手中的湯碗應聲落地,發出清脆的響聲。
低頭一看,湯碗碎了一地。
喬諾心頭一片慌亂,急忙蹲下去想要將這些碎片收拾乾淨。
修長白皙的小手道出了主人家心神不寧的心聲,剛剛與碎片接觸,便湧出一陣猩紅的血色。
門口的男人眸光一緊,三步化作兩步上前來,一把抓住女人,將她拉起來,往外帶。
喬諾驚呼一聲:“顧深你放手。”
男人沒說話,一直將人帶到了客廳處,將人扔在沙發上,才轉身去翻找醫藥箱。
喬諾一直呆呆地看著他忙活的背影,沒由來的,心頭一陣痠軟,淚水潺潺而下。
看著拿著醫藥箱過來給自己處理傷口的男人英俊的臉龐,喬諾沒忍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男人的手,頓了頓,卻始終沒有抬頭看她那梨花帶雨的小臉一眼,而是繼續專心致志地替她包紮傷口。
她的凝血功能有點障礙,每次只要有一點點小傷口,就會血流不止,需要花很長時間很大精力才能將血止住。
尤其,她還是熊貓血型。
所以,每次受傷,最緊張的人不是她自己,而是顧深。
顧深一直不言不語,黑著臉,壓著她受傷的地方,直到不再冒血,才鬆了手,重新給她包紮。
包紮完畢,顧深起身。
驀地,修長白皙的小手搭在他的手腕上,僅僅捏著。
眉心一緊,眼底閃過不耐煩,薄唇輕啟:“放手。”
喬諾眨眨眼,眸中最後兩顆淚珠砸落,消失不見,她吸了吸鼻子,起身,面對著顧深,說:“顧深,我們離婚吧。”
離婚?
這兩個字仿若觸碰到了顧深心底的雷區,驟然間,暴戾氣息洶湧襲擊而來。
喬諾不由地往後退了兩步,不過還是毫無畏懼地看著他,直面他的暴怒。
顧深反手抓住她的手腕,怒極反笑:“喬諾,你以為你提出了離婚就能彌補你犯下的過錯嗎?”
又是她犯下的過錯?
怒火,從心頭熊熊燃燒起來,喬諾怒道:“我說了,言曼的死與我無關!”
書名《喬思兒之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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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皓南更加惶恐,還要再說什麼,石逸卻搖了搖手笑道:“都是一家人,客氣的話便不必說了。”頓了一頓,又向皓南問道,“皓南,大光明教高手被你的陣法所困,必定不會再從正面進攻,卻可能轉至側面偷襲。你且說說,該如何防範他們才好”
劉皓南微微一笑,道:“義父統領處月部與大光明教交手多次,心中定然早有計議,何用孩兒多嘴不過義父既然要考考皓南,孩兒便姑妄言之。”
這番話給足了石逸面子,石逸心中大悅,哈哈笑道:“你但說無妨!”
劉皓南略一思索,道:“孩兒以為,要小心防範他們派出高手趁夜偷襲,後山崖壁雖然陡峭,卻有佛窟棧道相連,最容易受到攻擊。可教寨中兄弟準備下桐油火把和滾石若干,在崖頂候著,一旦發現有人從崖壁攀援上山,便以滾石火把擊之,再使一干人在旁搖旗吶喊,以壯聲勢,定能令他們聞風而逃!”
石逸聞言大喜,點頭道:“此計甚妙!鍾明,你便依皓南之言,速去安排。”
石鍾明領命而去,不一刻諸事安排完畢,又返身回來。
三人繼續商議下步應對之策,對於擊退大光明教信心更足,劉皓南又對石逸說道:“義父,請恕孩兒直言,渡天寨背山負水,形勢險惡,在此駐寨實為兵家大忌!以孩兒之見,渡天寨要想在河東立足根本,必須另尋安身之地!”
石逸深表贊同,點頭道:“皓南,你所言甚是,待大光明教的強敵退走,咱們便立即離開此地,徐圖復興大業!”
此時一名侍衛前來稟報,說是護法趙重光請石逸前往大廳議事,兩人就此分手。
天已入夜,明月高懸,劉皓南見時辰尚早,便在寨中信步而行,查看各處地勢,思量攻守禦敵之法。
前日與淨氣部弟子一戰之後,渡天寨的黑甲騎兵死傷頗多,但見石屋群落內外皆是受傷倒臥的士兵,呻吟慘叫之聲不覺於耳。
“清兒……清兒……你不要睡了,醒來看看娘啊……娘知道你是最懂事的孩子,你不要淘氣嚇唬娘了,好不好快醒醒!快醒醒啊……”
偏僻的角落裡,一位黑衣白髮的老婦吸引了劉皓南的注意,她背對著劉皓南,看不見面容,正將一具少年的屍體摟在懷中,用枯瘦的手指托起那屍體的臉龐,自言自語似的喃喃道,“清兒,你已經睡了十年了,難道還不肯醒來麼你可知道娘等你等得好苦啊……十年了,十年了啊!”
那老婦的聲音低沉淒厲,毫無生氣,彷彿是來自地獄的鬼哭之聲。
劉皓南聽得心頭凜然,暗想:“那少年顯然是剛死未久,老婦卻說他的兒子已睡了十年不曾醒來,莫不是瘋了若非如此,那定是故弄玄虛!”心下已生警惕之意。
那老婦輕輕撫摸著死去少年的臉龐,繼續說道:“娘知道了,你是要等娘把傷你的那人殺了,才肯醒來,是不是清兒,你不要急,娘很快就要去殺那惡賊了,他是決然逃不掉的!不,娘不會讓那惡賊痛快地死了,娘要在面前將他全家老小都千刀萬剮,再一刀一刀活剮了他!你說好不好”她說這幾句話時,仍是輕聲細語,卻透著森森鬼氣,聽得人汗毛直豎。
劉皓南聽著老婦的話,愈發覺得脊背發涼,心道:“老婦說的惡賊定是殺她兒子的人,她要替兒子報仇,本也無可厚非,但要把仇人一家統統殺了,未免過於狠毒!這婦人全身透著古怪,不知是不是衝著我來的我且假裝不聞不見,看她如何”想念及此,轉身便走。
他拐過兩條巷子,直到老婦的哭聲幾不可聞,這才鬆了口氣,正要繼續前行,忽見那老婦抱著屍體從牆角黑暗處現身出來,毫無聲息,如同鬼魅,黑夜中只能看到一雙充滿了怨毒和仇恨的眼睛,似乎要將他生吞活剝了一般。
饒是劉皓南一向沉穩冷靜,此刻也吃了一驚,脫口道:“你是什麼人”
那婦人將懷中的少年輕輕放下,冷冷地道:“清兒,你看清楚了麼這小子便是那惡賊的後人,娘今日要先殺了他,權且算作這些年來的利息!”
那少年死去多時,身體早已僵硬,此刻被那老婦託著,直挺挺立在地上,一雙翻白的眼睛死死瞪著面前的劉皓南,透著說不出的詭異。 劉皓南不信鬼神之說,心知今夜是碰上了強敵,冷哼道:“何必裝神弄鬼想殺我就出招吧!”
那老婦放聲厲笑,一掌拍在屍體的後心,那屍體竟像是活過來了一般,身子前撲,雙臂一伸便向劉皓南抓了過來。..
劉皓南萬萬沒料到老婦人竟然用屍體做武器攻擊自己,不由後退一步,下意識地伸臂格擋。
那屍體被老婦操縱,居然極是靈活,被劉皓南擋過一招後,並不後退,揮起一拳搗向劉皓南的心口。
劉皓南的拳腳功夫雖無章法,臨敵經驗卻極為豐富,左手虛握成拳,閃電般拿住對方手腕。
手腕肘肩皆是筋骨連接之處,最為脆弱,尋常人若被拿住這些部位,便無法使力再戰。
可是劉皓南忘了他的對手本就是個死人,全靠老婦操縱而行動,劉皓南這招對他完全不起作用。
那屍體雙臂一振,甩脫了劉皓南的控制,趁他錯愕失神之際,又是一拳打來,正中劉皓南肩頭。
劉皓南吃痛後退一步,看到那屍體的面龐僵硬扭曲,似乎還帶著陰鬱的冷笑,心中驚駭難以形容,大聲道:“老太婆,你使的什麼邪法”
那老婦桀桀怪笑道:“清兒,我的乖兒子,你打得好啊!你打死了他,便是為你自己報仇了!”
那屍體緩緩向前走了一步,仍用直拳搗他胸口,動作雖然不算快,力道卻絲毫不弱。
劉皓南心中莫名害怕,不敢再讓那屍體沾著自己的身子,只好連連後退,左右支絀,不覺間背心抵上了後面的石牆。
退無可退,那屍體仍在張牙舞爪,向他步步逼近,劉皓南咬牙清叱一聲,抽出魚腸劍一劍揮出,將那屍體的兩隻手臂都斬了下來。
血已凝固,那屍體兀自在搖擺不休,一張慘白的面孔愈顯猙獰。
劉皓南驚怒交加,強忍住心頭煩惡,飛起一腳將屍體踢開,怒叱道:“老太婆,你這般作踐死人的身子,實在可惡,有膽子便自己動手啊!”
老婦怪笑數聲,冷然道:“好個不怕死的小子,今日便讓你知道我鬼手婆婆的厲害!”雙肩陡然一振,袍袖隨風飄揚,她虎口圓撐,左手成爪,右手為掌,擰身旋臂抓向劉皓南的面門。
劉皓南見她用的是近身擒拿招數,正中下懷,便收了魚腸劍,待她的利爪襲至面前,突然抬臂出手抓她肘彎,翻腕疾擒,急速後拉。
老婦手肘被他拿住,身不由己踉蹌前行一步,右掌隨即招呼上來,拍向劉皓南的胸口。
眼看這一掌就要擊實,劉皓南突然鬆手放開她的左臂肘彎,側身滑出一步,躲過老婦掌風的同時,順勢抓住了老婦另一隻手的手腕,此時他勁力一吐,老婦吃痛大叫一聲,旋身飛起一腳踢他胸口。
劉皓南仍是如法炮製,等她即將踢到自己的時候突然出手,鎖住了她腳踝關節。
老婦顯然是知道劉皓南的處月劍法和陰魄經內力都甚為了得,故此想用近身擒拿手法將他一舉擒住,可是她並不知道,劉皓南被困在地下石城的六年之中,日日與劉繼恩糾纏打鬥、近身搏命,早就練就了一身極為高明的拳腳功夫。
他這功夫全無套路,招招後發先至,每每等敵人以為自己即將得手之時,便突然發難將其制住,出手快,方位準,力度狠。這個道理看似很簡單,要做到卻不容易。
老婦的腳踝被劉皓南捏住,痛得冷汗涔涔,突然揚手打出一枚暗器,正中劉皓南心口。
一股巨大的衝撞之力猛的襲來,劉皓南只覺胸口氣息一窒,氣血翻湧如潮,立時坐倒在地,再難起身。
老婦見施放暗器得手,勉強掙扎起身,得意大笑道:“臭小子,你以為你拳腳功夫不錯,便能逃得過麼你中了我的子母梭,已是神仙難救啦!啊哈哈哈……”她的笑聲淒厲嘶啞,難聽之極。
此時一個冷冷的男子聲音響起:“且慢動手,我還有話要問他!”
劉皓南忍痛抬眼瞧去,劉星璉一襲白衣,手持竹杖,緩緩行至自己面前,另有兩名白衣女婢持劍肅立在他身後,乍一看頗有幾分飄逸出塵之感。
只可惜他實在瘦得厲害,慘白瘦削的臉上毫無血色,彷彿透明一般,隱隱能看到皮膚下面跳動的青筋,在月色的映照下猶如惡鬼,讓人心生懼意。
劉皓南已知這鬼手婆婆是受了劉星璉之命來襲殺自己,並不意外,劉繼恩和他祖父劉繼元之間仇深似海,劉星璉豈能容自己在渡天寨安安穩穩地呆下去
劉星璉在劉皓南面前伏下身子,輕聲冷笑道:“小子,這幾****風光的很哪!你那好義父呢怎麼不見他和你一起”
劉皓南身陷險境,卻不慌亂,只冷冷哼了一聲道:“廢話少說,你想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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