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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九月,到了我們這裡一年最美的時節。
“雲天收夏色,木葉動秋聲。”古人相信一葉知秋,當梧桐葉開始從枝頭飄落,立秋日便響起秋天的前奏,季節輪替的步伐逐漸接近。
現在的山野秋景便是:
柿子掛枝頭,火紅似燈籠。
大半柿子已然成熟。
“桑條初綠即為別,柿葉半紅尤未歸。”
白居易的這首《寄內》七言絕句,
寫盡了對妻子的思念與內疚,
桑葉綠離開柿子紅未歸,
簡單幾筆白描,意蘊精深,情韻動人。
漂泊他鄉的遊人,偶然望見半紅的柿葉,
最先想起的定是家鄉的紅柿,
他鄉的柿子終歸不如故鄉的甜。
可依舊會買上幾個,咬開脆柿,細細品味,
一股腦的思念蔓延開來。
柿子剛由青轉紅時,滋味是酸澀的,不宜採摘,更適合觀賞了。
靜坐山間,看著藍天碧雲,紅柿子漸漸可見。
是想用畫筆描寫這樣一幅山林秋柿美圖的。
古人最愛這樣的美景,
北宋詩人張仲殊便作詞稱讚柿子:
“味過華林芳蒂,色兼陽井沈朱。
輕勻絳蠟裡團酥。不比人間甘露。
神鼎十分火棘,龍盤三寸紅珠。
清含冰蜜洗雲腴。只恐身輕飛去。”
霧嶺山上,柿子算是最先成熟的果實,
當一年豐收時,葉紅柿繁掛滿枝頭,
對於山野農人來說,柿子實在尋常極了,
不會特意當成水果來對待,
但漫山遍野的柿子是能換來錢財的,
於他們而言,摘柿比吃柿更有愉悅感,
猶記兒時,霜降前後,
提筐拿籃,好不熱鬧,
漫山遍野的柿子樹,紅紅火火,好不壯觀。
村裡人摘柿子也是各有方式,
真可謂八仙過海,各顯神通,
膽大的直接攀爬上樹,一會兒工夫裝滿一筐,
也有些借用工具舀子來採摘,樹下人高舉舀子,
這鐵鉤子也算厲害,只輕輕一拉,
柿子就進了布袋子,將布袋子裝滿後,
放下舀子,將柿子裝入筐中。
摘柿子的人們沉浸在這豐收時刻之中,
感覺詩人筆下秋的蕭瑟和寂涼在這裡全然是不存在的。
柿子自古還是文人筆下的話題。
唐人段成式《酉陽雜俎》卷十八木篇載,
柿有七絕:
“一多壽,二多陰,三無鳥巢,四無蟲蠹,五霜葉可玩,六嘉實,七落葉肥大。”
柿子成熟正值秋末冬初之際,在《爾雅》中春之發生,夏之長嬴,秋之收成,冬之安寧為四時之祥。
紅紅的柿子掛滿樹梢,豐厚圓碩形如如意,其音又與“事”同,古時文人們就諧其音繪出了“柿柿平安”、“柿柿如意”圖,併成為國畫花鳥門類中一大題材。
宋末元初禪僧牧溪法常所繪的《六柿圖》作為最早的柿圖禪畫現藏於日本龍光寺,被尊為國寶。所以,柿子即是藥用之果,也是吉祥之果,還是藝文之果。
正因“柿”諧音“事”,古人便將諸多喜慶吉祥內涵融入其中。
“四世同堂”“事事安順”“事事有餘”“事事清白”;又會與“如意”之物結合,組成事事如意的吉祥圖案。因此,柿子,是一種喜慶果品,在生辰、慶賀、婚禮器具時常見,並流傳至今。
《本草綱目》記載:
“柿乃脾、肺、血分之果也。
其味甘而氣平,性澀而能收,
故有健脾澀腸,治嗽止血之功。”
柿子軟糯甘甜、清熱潤肺,是好吃的美味果實。
但吃多易導致腹瀉腹痛,不易多食。
凍柿子和柿餅是它常見的食用方式。
老舍先生的《駱駝祥子》描述吃凍柿子
“他買了個凍結實了的柿子,一口下去,滿嘴都是冰凌!扎牙根的涼,從口中慢慢涼到胸部,使他全身一顫。幾口把它吃完,舌頭有些麻木,心中舒服。”
曬成柿餅是保存美味的一種方法。
時間與陽光賦予柿餅一層薄霜,
不再酸澀和冰涼,甜膩而結實,
泡一壺茶,吃著濃郁馥香的柿餅,
閒聊胡侃,好是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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