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上廣深」只能住擁擠的房子?

我們命中註定只能住擁擠的房子?​​​

樊綱教授在博鰲房地產論壇上指出:“我們命中註定只能住擁擠的房子,你想住不擁擠的房子到澳大利亞去,到加拿大去,你可以買到看不到鄰居的大房子”。

這樣的言論容易引起百姓的不舒服,畢竟大多數城市居民的住房條件並不是很寬裕,從北京的地下室到深圳的城中村,年輕新移民群租、蝸居是普遍現象。即便是土著居民,如果沒有趕上拆遷,也是住得很憋屈。

改革開放迅速發展近40年,我們的物質條件得到了極大的改善,城市基礎設施的更新也讓其他國家望洋興嘆,對於大城市、特大城市而言,人口過多/交通擁擠/房價畸高,幾乎是全世界的普遍現象,即便中國大城市的房價漲得更快、漲得更高,許多人也會將其歸結於金融政策、炒房客的投機風氣、以及缺乏其他投資渠道等,認為只需要加強限購限貸、嚴控買房資質,乃至嚴控人口流入,就能解決問題。

然後,回顧歷史,每一輪調控過後,都會迎來一次新的漲價熱潮。

一方面是來自城市新移民的抱怨,另一方面,部分人感到高壓之下也會對現狀表示理解。

一個常識是——中國地少人多,人均土地資源相對稀缺,雖然國土面積有960萬平方公里,但大多數面積集中在中西部地區,以高原盆地居多,並不是人類合適居住,再加上保護耕地的紅線政策,我們需要對土地進行集約利用。

我們真的是因為土地稀缺?

如果你愛一個人,那就送他去紐約,因為那裡是天堂。

如果你恨一個人,那就送他去紐約,因為那裡是地獄。

這句話放在香港也適用,香港的生活成本是全國之最。

香港1106平方公里741萬人,深圳1997平方公里常駐人口1253萬,實際管理人口甚至達到1500-2000萬(不同數據不一樣)

,按常住人口算深圳的人口密度是和香港差不多的,實際人口密度深圳還比香港要大。

香港整體來說比深圳要發達不少,人口密度甚至還比深圳低,但是論居住條件卻遠比深圳差,一家三口住四五十平米,香港明星一家六口住120平米,90%的香港人也不能擁有自己的汽車,無法享受自駕的樂趣。

不只是住宅,去香港住賓館和酒店,同樣發現房間非常狹小。筆者去年去香港入住的一間airbnb民宿,長方形佈局的房內放置了3個上下鋪,一個床位要近300港幣,整間房子面積不超過15平米,看來香港人喜歡移民美加,是有原因的。

另一個例子是新加坡,面積只有719.1平方公里,比香港還小,人口密度也比香港大,但是房價卻低的多,新加坡同樣有不少郊野公園,新加坡居民就在他們國家公園沿著海邊騎自行車,一樣很好。

不同結果的背後是土地和住房制度設計的差異

2003-2004年我國開啟土地財政和房地產支柱經濟時代,土地的稅收對地方財政收入的起到了正面積極的作用。過去十五年,全國賣地收入高達三十多萬億元,大些錢大多數投入到了基礎設施的建設,我們現在擁有的美麗市貌和便捷的軌道交通,它們功不可沒。

十五年過去了,地方財政過度依賴土地拍賣,有意控制土地供給,導致房價和房租這些民生領域價格猛漲,如今已經到了不可持續的地步。

2016年我國住戶存款增加為5.16萬億元,少於居民新增中長期貸款的6.33萬億元

2017年我國居民新增存款4.6萬億元,而新增中長期貸款是5.3萬億元。

已經連續兩年出現存的錢比借的錢少的情況,這是不可持續的。

我國的土地出讓金在連續創新高,這些錢最後都會分攤到買房者身上,痛苦的是買房的年輕人,而我國目前每年跨入社會的年輕人數量在越來越少,這意味著平攤到每個年輕人身上的負擔在越來越大,導致大城市普遍晚婚,生育率低下。

2018年的到來有個特殊的意義,就是第一批00後成年了。

根據2010年第六次人口普查數據

20-29歲()80後)為2.284億人

10-19歲(90後)人口為1.75億人,

0-9歲(00後)人口為1.464億人。

00後比90後少了16.4%,比80後少了36%。

觀察身邊的人,很容易發現:

70後大部分早就房貸還清了,生活輕鬆自在

80後大部分在還房貸,但是數額不一,買的早的一個月兩三千房貸毫無壓力,買的晚的一個月一萬多人民幣房貸。

90後就比較慘了,現在買房房貸全部是一萬多起步,有人乾脆直接放棄買房了,而90後又是人數最少的一代。

等以後00後登場進入社會,你說繼續通過推高土地出讓金獲取收益從00後身上收錢嗎?這是不能持續的,因為00後的人數又比90後更少了,人均房貸收入比會越來越失常。

從70後到00後的趨勢是人數越來越少,而高房價的壓力的分佈卻是越到後面的80後,90後,00後總體壓力越重,而相反高房價對年紀更大的70後,60後們卻又不是壓力,反而是財富增值利器。

深圳城中村土著,已經形成了大量的房產食利階層,他們已經不需要勞動,僅僅靠每個月收取年輕人的房租就可以輕鬆實現財務自由,並且通過房產增值獲取巨量資金的他們,可以在城市購房競爭中,輕鬆的戰勝通過自身勞動積累起資金的勞動者,而在競爭中失敗的年輕勞動者們,只能被迫向城市邊緣地區遷移,這讓勞動的意義不斷喪失。


在香港,阻擋土地制度改革的話語體系是“環保”。

而在大陸的話語體系就是“大城市病”,認為房價低就會人口湧入,加劇大城市病。

  • 大城市糟糕的居住狀況來自土地資源的錯配。
  • 當前經濟、人口、債務面臨的種種問題,大都來自於約束大城市擴張的土地政策。
  • 這些問題,不是靠年輕人努力工作、不是靠新經濟產業升級,就能完全解決的。
  • 鼓勵生育需要更多的居住空間,消費升級需要更多的居住空間,教育、醫療、交通基建也需要更多的土地供給。

從政策制定者到規劃界、乃至到大部分普通人,都必須正視這一問題、一起努力改變現狀,才能充分釋放出中國經濟的內在活力,為國家和個人贏得更好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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