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中年危機下的普通人:身為老闆娘,她卻在我家當保姆

故事:中年危機下的普通人:身為老闆娘,她卻在我家當保姆

保姆江姐是婆婆通過家政公司物色了好久才敲定的滿意人選,記得婆婆領著她到來我家那天,簡單的打完招呼後婆婆指著長相平平,身材有些矮胖,年紀大約四十歲左右的江姐說:“以後小江負責我們家的一日三餐和家務。”

自從生了二寶後,家裡突然多出的這個小人兒徹底打碎了全家人的生活規律,我媽因為有病在身不能伺候我坐月子,婆婆的腰病一直不太好,一家人的吃喝拉撒急需人手解決。看著家裡雞飛狗跳的慘狀,我跟老公說:“這兩天你去趟家政公司請個保姆吧。”

婆婆把江姐帶到家裡來時我才明白老公把這個艱鉅的任務交給了婆婆,但轉念一想這樣也好,婆婆能看上的保姆用起來還能省了不少長期相處的矛盾,至於我這個女主人只要把份內的事情幹好了,其它的我基本上不會干涉。

江姐其實比我只大了四五歲,但看她幹活的麻利勁就知道平時在家裡買菜做飯,拖地洗衣的活沒少幹。她每天早上6點多就會把當天的菜買好順便給我們準備好早餐,晚上等我們吃完晚飯,洗涮清理完廚房後再回家。江姐平時話不多,但跟人說話時總是柔聲細語聽著讓人心裡舒坦,所以我們一家人對她很是滿意。

我在和江姐的閒聊中得知,幾年前她和老公在離縣城中心不遠的建設路盤下了一家門面,主要賣五金水暖器材。

“那您放著好好的老闆娘不幹,怎麼會想到還要找工作?”我這人向來耿直,便利索地問了起來。

“我這名義上算是老闆娘,其實比打工還累,錢也掙的比這少多了,但店子還是得開著,至少讓我家老夏有點事做,維持維持生活。”江姐苦笑了一聲,說起家裡的事顯得有些苦悶。

“五金店的生意應該還不錯的呀!”我有些不信江姐的話,因為我一個關係不錯的朋友家裡就是做五金生意的。

“前幾年還過得去,可是我們家老夏前年得了場重病,這場突如其來的病險些要了他的命,也差不多花光了我們家這些年所有的積蓄。”江姐說完這句話後聲音有些緩慢。

從她斷斷續續的描述裡我瞭解到,江姐和他老公從農村出來快二十年了,生活剛有起色是從盤下第一間五金店開始,那時老夏的身體很好,平時江姐看店照顧孩子,老夏負責進貨和跟著裝修隊的師傅們接活兒,一年下來刨去各項開支總還是能存下些錢來。

原本江姐和老夏準備等孩子上大學了就在縣城裡買套房子,總好過一二十年來一直在店裡打地鋪。再加上現在縣城這些年一直在創建省級衛生文明城市,每天社區人員總會不定時來檢查店鋪整理的情況,每天一早江姐就得將鋪蓋被褥規整地裝進小箱子裡,等到了晚上睡覺時再鋪開。

可是江姐三十九歲那年,四十一歲的老夏突然生了重病,等老夏從醫院出來,家裡所有的家當就只剩租來的五金店了,老夏心裡覺得有些對不住,嘴上寬慰江姐說:“我來賺錢養家。”可是身體卻相當誠實,自從撿回了一條命老夏走路快了幾步都能喘上半天,所以大部分的時間他都只能坐在店鋪的櫃檯後面等著自動上門的顧客。

其實原本五金店的生意就不太好,自從老夏住院關門兩個多月後生意更是一落千丈,許多老顧客因為時常送貨不及時也就漸漸地不再有聯繫。但這間店也沒辦法不開著,因為老夏的身體重活沒法幹,又不能天天吃飽了等著餓,於是夫妻倆一合計,店子還是開著,只要刨去水電房租還能剩下點生活費也算賺了。

可是兒女上大學的生活費還得每月按時打到卡上,江姐跟老夏商量:“要不,我去做保姆吧。我都四十歲的人了還沒文化,其他的活都幹不了,只有這個還能做得來。”江姐說其實她知道老夏心裡不同意,可是不同意他又沒能耐養活她和一雙兒女。

“真正說起來老夏的不同意還不是面子觀念,生怕被人知道自己老婆放著好好的老闆娘不做,偏要去給人家裡做保姆。”江姐有些自嘲地笑著說。

“現在連生活都顧不上了,哪裡還有時間卻顧面子啊!”江姐的這句話雖說直接打了老夏的臉,可也是這句話把老夏給敲醒了,他沒再說話,算是默認了。

江姐通過家政公司的培訓後,也曾在一戶人家做過兩三個月,僱主一家人都挺好的,待江姐也不錯。江姐的主要負責照顧一位七十多歲癱瘓在床的老人,自然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得呆在僱主家裡。

原本江姐想著她一個月拿四千塊左右的工資供兒女們上學,老夏維持各項開支,幾年下來家裡的日子應該就能有所改善。可是去年冬天,老夏嫌天氣太冷,為了免去經常進貨補貨在外吹冷風灌冰雨的日子,索性他一次性進了不少的貨準備過冬。可是不料,原本就有一搭沒一搭的生意,因為天氣的原因更是冷清了下來。

不僅如此,原本總喜歡拉長臉著的房東一天突然喜笑顏開的走進店裡對他們說:“趕快找個別的地方,我這裡政府要拆遷了!”

拆遷對於房東來說可是難得的好事,可是對於老夏一家來說卻讓人如墜冰窖。“到時候我們往哪兒搬啊?”江姐在電話裡聽老夏講了這事後,她在僱主家裡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她知道搬店的事沒有她老夏一個人肯定搞不定,思量再三她只得跟僱主辭職。

後來江姐和老夏將店子遷到了離原來門面不太遠的另一條街,只是租金比原來更貴了。

“沒辦法,店子還是得開著至少讓老夏有個事做。”我問江姐既然店子不怎麼賺錢幹嘛不趁著機會關了。

“現在每天從您這兒回去後,我就幫著老夏看店,也經常進些菸酒熟食來賣,我們通常都要到晚上十二點多才能關門睡覺。但這樣也挺好,只要一家人能身康體健,錢嘛,還可以再賺。”江姐說起現在的日子,似乎有些滿足。

我知道,江姐和老夏跟這個城市裡許許多多的中年人一樣,他們沒有一技之長,卻在底層用自己的方式接受生活發給他們的一張張或好或爛的牌,或忍耐或努力,總還在用自己的方式保持著一絲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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