茨維格怕不是個心思細膩的女人吧,《一個陌生女人的來信》看的我懷疑自己性別。
把一個女性的愛,從少女懷春的侷促不安、心神不定,到成熟女性的愁腸百轉、春心蕩漾,到行將就木的悲苦淒涼、亦怨亦嗔。文筆細膩,情感芊綿,不敢相信出自男人之手。
譯者是作家的第二生命,或許是央金的文字功底太好了,除了黛玉我覺得沒有這樣的痴人了。
一個陌生的女人 舞臺劇照
【你,從來也不曾認識過我的你啊。】
第一句話一個可愛的愛憐的女人的形象就躍然紙上。
有什麼能讓一個女人在男人毫不知情的情況下,甘心無盡的等待,偷偷的愛戀,願意為他偷偷生下孩子?
這段一廂情願的愛情始自18年前,她初遇男人的剎那,還是個孩子,而後經歷了少女的痴迷、青春的激情,甚而流落風塵,但未曾改變對男人的愛,直至臨死前才決定告白。
她躺在淒涼的命運的甲板上,雪白的泡沫把她推向了虛無。
男人風流的本性,女人卑微的愛戀,兩人年齡的懸殊與學識的迥異等都暗示著這場愛情的悲劇。
在我看來這不是愛情,是自卑和慾求不滿,把枷鎖主動套在自己身上,作繭自縛。
茨維格和中國作家的思路不一樣,奇特的很,就像陀斯妥耶夫斯基,一開始就把高潮激發出來,緊扣心絃,讓你跟著他的思路一路走到黑,並讓你的視線和心思再也離不開它所指引你去的地方。
大概每個國家的文學色彩不同,也可能和茨維格情感經歷有關,兩任妻子,與第二任妻子雙雙服毒而亡。悲?愛?塵世紛擾,各安其所吧。
有多少人在默默的守候一段感情,獨自悲傷,那些月光下不為人知的傾訴,心底的人從未聽聞。
當你在意一個人時,你總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緒,他的一言一行與往常一樣,但在你眼中,每個細節都有可以挖掘的地方,你因他的一舉一動,又產生更多的思緒。
【只有等我死去,你才會收到我的這份最後的告白,收到一個女人向你訴說愛意的遺囑。她愛你勝過所有的人,而你卻從來沒能認出她來,她始終在你的周圍等著你,而你卻從來不曾去喚過她一次。】
明明愛的熱烈,是支耀眼的紅玫瑰。卻又愛的深沉,寂靜淡漠成了白月光。卑微又壓抑的愛,結束了也好,是一種解脫。他也愛你啊,只是你自卑,不敢去正視。怕給他帶來困擾,杞人憂天。
【你不問我叫什麼名字,也不問我住在哪裡。我明白,對你來說,這只是一次豔遇而已,一個無名的女人,一段激情的時光,最後都會消失在你遺忘的煙霧中,直至無影無蹤。】
你的這份理性和體貼以及自以為是的小聰明沒有任何價值,只是作為時光和男人的笑柄。可憐,你就是可憐,甚至有點可恨。女人千萬不能愛的卑微。我愛你就要讓你知曉,還要你為我歡喜憂愁。
【沒認識你之前的那些日子我再也不會去回憶了。它就像是一個被打了封條的地窖,堆滿了潮溼發黴的人和事,上面還結著蛛網和時光的塵埃,這些往事,對我而言,都是淡漠和輕渺的。】
暗淡日子裡的一束微弱的光就可以俘獲失意的心,女人是個弱勢情感動物,不要輕易打開索引參量,容易引爆炸彈。
【可我呢,我只有你,你從來都沒有認識過我,而我卻始終愛著你。】
這不是我愛你,與你無關的浪漫情懷了,這份感情是一個人單方面維護的,開始心疼這個單相思的女人,所有的暗戀都是卑微的。她真的把自己踩到了土壤中,開始有一種覺得她蠢的感覺。
徐靜蕾
一個人的愛情終究是飛蛾撲火。
一年一年,我的心就這樣為你而緊張,為你而顫動著;可是你呢,你對此卻是毫無感覺的,就像你口袋裡裝了一隻懷錶,可你對它繃緊的發條始終沒有感覺一樣。
這根不知疲倦的發條在不被你在意的黑暗中耐心地數著你的鐘點、計算著你的時間,用一種你聽不見的心跳陪著你走走停停。而你呢,在它嘀嗒嘀嗒不停的幾百萬次轉動中,只有一次向它匆匆瞥了一眼,從此,便再無交集。
愛不能是靈感,也不能是頓悟或者靈光乍現的產物,而是必須要日積月累而厚積薄發,甚而細水長流。唯此,愛才能恆久不變,光彩奪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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