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軾酒詩:惡酒如惡人,相攻劇刀箭

前一段時間,我們談論過蘇軾對飲酒的態度,他自幼不愛喝酒,不過為官之後也能逢場作戲,與人舉杯同樂,只是酒量不大。應酬的場合越來越多,他也堅守著自己的原則,絕不多飲。為了避免自己進入“酒食地獄”,蘇軾有幾個措施。第一就是隻求半酣,不求一醉;第二就是絕不勉強自己乾杯,“不盡器”,就算杯裡還有酒,但量已經到了,就到此為止,不喝了;第三個就是及時離席,不勝酒力之前,他就及時離席,免得出洋相。

但蘇軾並不是沒有喝醉過,我們知道,他的一生有太多失意,因此也有大醉的情況。蘇軾曾被貶到杭州,那時,他多次到鎮江金山寺遊玩,留下了許多文學作品。今天我們要說的這首詩,就是蘇軾與友人在金山寺飲酒大醉後而寫的。


蘇軾酒詩:惡酒如惡人,相攻劇刀箭

《金山寺與柳子玉飲,大醉,臥寶覺禪榻,夜分方醒,書其壁》

惡酒如惡人,相攻劇刀箭。頹然一榻上,勝之以不戰。

詩翁氣雄拔,禪老語清軟。我醉都不知,但覺紅綠眩。

醒時江月墮,槭槭風響變。唯有一龕燈,二豪俱不見。

質量惡劣的酒,就如同惡人,劇烈攻擊用刀又用箭。我喝醉了頹然睡在臥榻之上,安心不動,不向它挑戰。

詩翁柳子玉的氣勢雄壯挺拔,寶覺禪師慈眉善目言語清軟。我醉酒後什麼都不知道,只覺得看朱成碧頭昏目眩。

醒來時江上的月亮已經下沉,江風瑟瑟索索,風向也有了改變。只見佛龕中一盞暗淡孤燈,詩翁和禪師兩位豪傑已經不見了。


蘇軾酒詩:惡酒如惡人,相攻劇刀箭

蘇軾喝了劣酒,因而不勝酒力而大醉,這種感覺好像刀箭加身一樣難受。他渾身無力,只能睡到在榻上。但這個時候他還有意識,他用“不戰”的方式,任憑酒力發作,任其自然,以求早醒。

陪蘇軾飲酒的人是誰呢?是詩翁柳子玉和寶覺禪師。柳子玉是蘇軾的親戚,蘇軾的堂妹嫁給了柳子玉的兒子。而且,蘇軾在政治上與柳子玉是志同道合的,他們反對王安石的變法,因此都被排擠出京城。寶覺禪師即是金山寺的一位長老。在佛門清淨之地,他們飲酒大醉,蘇軾將酒比喻成惡人,將酒力勝人比做刀箭攻擊,兩兩對照,形成了鮮明的反差。

醉意更深,蘇軾的意識也愈加模糊,把紅色看成碧綠色。李白的《前有樽酒行》也寫過“看朱成碧顏如酡。”酒醒之後,夜已經深了,月亮已經沉落,瑟瑟風聲也吹向了不同方向。再環顧四周,詩翁和禪師已經不見了,只有一盞孤燈相伴。


蘇軾酒詩:惡酒如惡人,相攻劇刀箭

蘇軾在詩中首句說了喝醉是因為飲了惡酒,但正如我們前面說的,和蘇軾飲酒的柳子玉是和他一起被貶的官員,兩人是知己,又有著同樣的遭遇,可謂是酒逢知己千杯少,我想這也與蘇軾喝醉了有關。

這首詩被人稱讚的一點是:在佛門清淨之地,卻大飲大醉,反差太大。常人做詩,求詩與境諧,這首詩卻反其道而行,這正是蘇軾的過人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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