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笛陳情風雲再起,魏兄,別來無恙

“嘻嘻……叔祖怎麼坐到地上啦?是在練什麼厲害的功法嗎?”小藍笑靳著小鼻子,露出兩顆雪白的奶牙,腳步蹣跚的一下撲到藍啟仁老先生的懷裡。

藍啟仁老先生只覺得腦瓜仁一蹦一蹦的,再看撲過來的小人兒,連忙伸出手把小藍笑給抱住,生怕再給摔著了。只是,這麼一來,就又坐回地板上了。

小藍念撇了一眼,十分不屑自己的哥哥看誰都往身上撲的賤樣,而是一隻小手很傲嬌的背在了身後,雖然剛剛跑的有點急,但是到了蘭室還是小模樣特正經的邁起了小步伐,走到了藍啟仁老先生坐著的位置,一眼就看到了一本厚厚的書籍。

“家規新編?”胖乎乎的小手隨便翻開了一頁,歪著小腦袋瓜看了一眼,那上面不止有文字,還有畫像。

畫像裡的人東倒西歪的或坐或站或躺,於是小藍念便看到其中一個畫像的姿勢非常像現在坐在地上的藍啟仁老先生。

於是照著畫像旁邊的文字,又抬頭看了看那一老一小半躺在地板上的樣子,便皺了皺眉軟萌萌的念道:“藍氏家規第十八條,坐有坐相,站有站姿?叔祖,什麼是坐有坐相,站有站姿?”

正癱坐在地上的藍啟仁老先生被小藍笑撲到在身上,好不容易剛剛要站起來的身子一個沒穩住又滑到在地板上了。

“咳咳……念兒啊,那個就是坐要兩膝放平,腰背挺直,目視前方雙手要自然垂放於雙腿之上。”

“哦。”小藍念揹著一隻小手兒,一臉深沉的看了看兩腿大張,身子斜歪著一側靠在地板上,一側摟著哥哥的藍老先生一眼後,沉吟了一小下,眉宇間,似有一點不忍和小猶豫。

只是,這不忍和小猶豫在掙扎了片刻後,好像是理智戰勝了情感,於是小藍念又繼續奶聲奶氣的問道:“那叔祖,如果違反了這條家規要怎樣罰呀?”

“那當然是禮則篇至少要抄寫三遍以上!”藍老先生非常欣慰的坐直了身子,抬起一隻手捋了捋鬍鬚,滿臉剛正不阿的說道。

“哦。”小藍念聽了點點頭,從藍老先生的桌子上,揮舞著兩隻小胖手兒很快就放好了三張白紙,然後又步伐蹣跚卻又努力保持著端莊的小模樣,來到了藍老先生的面前,乖巧的說道:“叔祖,念兒已經給您鋪好紙了,快去抄吧。”

唰……蘭室裡一片靜悄悄,然後就看見藍啟仁老先生的鬍子一根根的跟個倒栽蔥似得,立了起來。

小藍笑眯縫著小眼睛,看了看自家一本正經的弟弟,又看了看叔祖,眉眼彎彎的一笑,立即呲著兩顆小奶牙對著一臉懵逼的藍啟仁老先生說道:“叔祖,笑兒幫您研磨。”

說完蹦蹦跳跳的也跑到小藍念剛剛翻看的家規跟前,小手很欠的又是一翻,赫然一片文字躍然紙上。

旁邊也配了一幅圖,小藍笑一看,頓時精神了,兩隻烏溜溜大眼睛笑得都只剩下一條縫兒似得,把整顆小腦袋瓜都砸到圖上去了。

這邊廂,藍啟仁老先生好不容易把剛剛支稜起來的鬍鬚又一根根的壓下去後,抬起頭露出了絕對慈愛的笑容說道:“咳咳咳……!那個念兒,叔祖呢……跟你商量個事兒可好啊?”

“嗯,叔祖請說。”小藍念甩了甩背累了的小手,又換另一隻胳膊重新背在了身後,看得藍啟仁老先生嘴巴一抽抽,突然之間看著那小臉兒一本正經的模樣不知道該說啥了。

最後,突然一仰頭,拿手習慣的撩一下鬍鬚說“好,叔祖也不能例外,抄。”

“呃……不過,今天這件事,咱們能不能不告訴別人啊?叔祖這有糖果,都給你好不好?”

此時藍啟仁老先生已經爬起來了,正彎著腰拿手別提多和藹的揉了揉小藍唸的頭頂呢,誰知,遠處的小藍笑張著小嘴兒問道:“叔祖,什麼是行賄執法者罪加一等啊?”

噗通!藍啟仁老先生又坐地上了。

兩小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還是小藍唸對著一臉哈喇子都快留下來的哥哥一招手,“哥哥,叔祖今天沒在蘭室,咱們去找景儀哥哥他們吧?”

“啊?沒在?哦,好吧。”待到倆人走到門口時,小藍笑突然回頭笑眯眯的對著藍啟仁老先生說:“叔祖,我們走啦”藍啟仁老先生一聽這話,那一臉鬍子又開始支稜起來了。

就這樣,兩小隻扭搭扭搭,又互相牽著小手,就那麼的走了。只給藍啟仁老先生留下了兩道一黑一白的小身影,就這樣,藍老先生扭頭看向自己的書案。

一陣調皮的風兒吹了進來,那本藍氏家規新編,被風吹的跳起了歡快的舞蹈,發出了嘩啦嘩啦的聲音,好像在笑著誰似得。

蘭室內,突然爆發出一陣愉悅的大笑聲,那笑聲驚得四周鳥雀四起,讓隨後尋來的藍湛和魏嬰不禁大驚。

“嗯……啵!二哥哥,你等著,我去看看誰這麼公然違反家規!”魏嬰照著藍湛的嘴狠狠的親了一口後就從藍湛的懷裡滑了下來。

藍湛擰眉,這聲音……怎麼那麼熟?!誰知他就這麼一不留神兒的檔口,他攔在懷裡,不,應該是掛在他身上的魏嬰已經跟風一樣的颳了進去。

“魏嬰,停下!是叔……”藍湛伸出一隻手在半空中想要抓住某人,然,“大膽,雲深不知處不許喧譁!”

一席白衣的藍湛,謫仙般的俊顏慢慢的仰起頭看向了天空,那一身清絕出塵的身姿,和從來都風華絕世的背影,此時看起來有點別樣的憂桑……唉!

結果,可想而知,藍湛進去把魏嬰攔腰抱起,趁著藍啟仁老先生還沒反應過來時,走了。

藍啟仁老先生就那麼的坐在地板上,後來直到藍曦臣過來才把他給安撫下來。不過,現在藍啟仁老先生對魏嬰的態度,已經從一開始的暴怒,懲罰,到現在的無可奈何了。

經過魏嬰產子一事後,其實藍啟仁老先生對魏嬰已經不再動輒呵斥了,因為能為姑蘇藍氏產下雙生子,他這個叔父,足以面對藍家的列祖列宗了。

況且那一對兒孩子,還那麼招人疼,他怎麼可能會生魏嬰的氣呢。只是就是覺得唏噓不已,想我姑蘇藍氏以端莊雅正,戒律嚴明享譽百年,卻不想一朝毀在了……

藍曦臣當然明白叔父的想法,可是,現在的雲深不知處,真的很好,處處溫暖,不再冰涼似水。

花開三支,咱們先來說說那兩小隻吧。話說他們倆為了躲避魏嬰和藍湛的抓捕,真是把坑這個字詮釋的淋漓盡致。

一路坑過去,讓一直尾隨在後面的魏嬰和藍湛也不禁開始好奇自家的倆坑貨,下一步又該坑哪個倒黴蛋了。

素室,雲深不知處內門大弟子的住處,(咳咳……原著沒有,劇版也沒有,小編自己瞎編的,嘿嘿。)

景儀和思追正商量著下一次夜獵的目的地呢,就在這時,一陣微風颳了進來,叮鈴咣噹,清脆悅耳的鈴鐺似乎正在以勻速朝著素室接近。

景儀正拿著果子往嘴裡塞,一聽到這鈴鐺聲,臉唰的一下就白了,思追拿起自己的劍,身子一閃從窗子就翻了出去。景儀慢了一步,因為果子卡嗓子眼兒了。

憋的他臉通紅的,於是就猛勁兒的在那裡扣嗓子眼兒,最後是被思追又翻身進來,提著他的衣領子又翻窗子出去的。

兩小隻探頭,看著空空如也的素室,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後一點頭,就見小藍笑拿起一個藍色的符咒,然後牽著小藍唸的小胖手,朝著天空一拍,符咒唰的一下爆出一竄漂亮的火樹銀花,然後兩小隻就不見了。

隨後跟來的藍湛和魏嬰也一路追到了素室,還沒等他們進去,魏嬰便停了下來。藍湛攬著魏嬰的腰,“怎麼?”

嗯?不對啊,怎麼有追蹤符的氣息?“藍湛,我前幾日煉製的追蹤符你放哪兒了?”魏嬰臉色有點不敢看藍湛那看透一切的眼神了。

他做這個追蹤符可是有目的的,誰叫這個男人一出去就好多天不回來,有了這個追蹤符,他就可以隨時憑藉藍湛的氣味找到他了。

“追蹤符……?”藍湛故意拉長了聲音,拿手把魏嬰的臉給扳回來,眼裡蘊著一絲淡淡的淺笑,原來這個人竟然偷偷的做了這個東西。

他以為是普通的降魔符咒,所以就把它們放在……“天子笑旁邊 。” “完了,完了完了,藍湛,他們肯定是拿了追蹤符,而且還用了,怎麼辦啊!這下那麼小,可別出事了呀!”

“魏嬰,冷靜。”藍湛趕緊摟著魏嬰,臉上也跟著擔心起來,就在這時,藍曦臣和藍啟仁老先生也跟過來了,藍曦臣一看倆人的神色,心中一動,遂上前一步問道:“你們怎麼站在這裡,笑兒和念兒呢?”

“大哥,他們兩個用了追蹤符,跑了。”魏嬰低著頭臉上全是擔心。“那你們還在這幹嘛?還不趕緊追?!”藍啟仁老先生一聽就急眼了,差點那手指頭戳魏嬰兩下子。

“哦,藍湛我們快點追過去,剛剛使用的追蹤符,可以感知,待晚一點就感知不到了。”

“好,兄長,叔父,我們去了。”說完,藍湛牽著魏嬰的手急急忙忙的就走了。

“找不回來,就別回來了!!!”身後傳來藍啟仁老先生的咆哮聲,最後藍曦臣不放心也跟著出了雲深不知處,一起加入尋找藍笑和藍唸的隊伍中去了。

綵衣鎮上,思追和景儀二人滿頭大汗的跑到了一個客棧裡,剛剛進了房間,景儀便迫不及待的打開了窗子,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思追,我們就這麼跑了,會不會被含光君責罰啊?!”

“……會。”沉默了一瞬後,思追也皺起了眉頭,剛剛太沖動了,他們應該先確保那兩個坑貨身邊有人再離開才對的。

就在這時,綵衣鎮的大街上,突然人頭攢動,似乎街上出現了什麼好玩的事情似得,景儀站在窗子邊上不禁納悶的探頭一看,可是這一看,頓時嚇得他魂飛魄散。

“思……思思追,不……不不好了!你過來看!”景儀嚇得一下子口吃了起來,回頭衝著一臉心事的思追大喊。

思追正後悔剛剛不應該跑的太快,把兩個小祖宗給那麼扔下了呢,突然一聽景儀的叫喚,心裡頓時咯噔了一下。

當看到景儀一臉吃了死孩子肉似得臉孔時,思追趕緊跑到窗前,順著景儀手指的方向一看,嚇得差點沒從樓上掉下去。

只見一黑一白兩小隻,無助的站在大街上,在他們的周圍密密麻麻的圍滿了人,似乎都在驚奇的問著,這是誰家的孩子,好可愛,好俊俏。

完了,他們闖禍了!!!景儀和思追互相對視一眼後,唰的一下直接中窗子上跳下來,直奔人群中的藍笑和藍念而去。

可是,人太多,擁擠的裡三層外三層,倆人似乎已經聽到了兩個孩子被驚嚇的哭聲了。景儀看著前面的人牆,大聲的喊著,“都給我閃開!”

然後人太多,因為他們從來沒有看見過這麼靈氣四溢的孩子,就好像來自天上的仙童,玉雪晶瑩,粉雕玉琢的就行兩顆最珍貴的寶石。

有的人已經開始要上前去捏藍笑的小臉,還有人想要上前去扯藍唸的小手了。“哥哥……怎麼辦?”小藍念自小就討厭旁人的觸碰,即使江澄和金陵都不行。

唯有藍曦臣和他的爹孃,看著那些越來越近的手,小小的臉上頓時憋的青紫色,努力隱忍著厭惡的情緒,直往哥哥的身後躲藏。

小藍笑雖然平日頑皮可是對著自己的弟弟那可是真真的維護的緊,只見他上前一手拍掉那個想要抓扯藍唸的大手,“走開!不許碰我弟弟!”

“喲!這孩子脾氣還不小呢?!來讓爺爺抱一個先。”

“住手!”一聲傲然的斷喝聲響起,一個留著八字鬍鬚的中年人,手中拿著一把劍,來到了人群的中間。

“這是我平陽姚氏的孩子,都給我速速離去,否則需要怪我劍下無情!”

那些個普通的老百姓一看這個人的一身架勢,頓時不敢再造次了,很快就散了去。但是因為人太多,待到思追和景儀終於穿過人群的時候,才發現兩個孩子都不見了。

但是,他們倆剛剛卻聽到了那一聲大吼,是平陽姚氏,是姚宗主嗎?他怎麼來姑蘇了?還有藍笑和藍念怎麼會不見了呢?

“景儀,事情不簡單,我們要馬上發信號給含光君!”思追壓下心中的不安和羞愧,一邊說著,一邊放出了姑蘇藍氏特有的緊急信號彈。

飛馳中的藍湛和魏嬰原本順著追蹤符的氣息,也就要追到綵衣鎮了,這是突然空中爆發出一陣純藍色的光芒,藍湛一看,臉色徹底變了。

魏嬰一看藍湛的表情,心中頓時一慌,差點從劍上跌落,“藍湛,是不是笑兒和念兒他們出事了?啊?!”

藍湛摟緊魏嬰,一言不發,腳下的避塵瞬息之間朝著思追和景儀所在的方位風馳電掣而去。

而在綵衣鎮的碼頭上,一艘高大的船隻停靠在岸邊,一席錦文玄衣繡著黑色雲圖騰的年輕男子,手中拿著一把山水摺扇,正愜意的扇著。

只是他的眼中卻是濃濃的鄙視,好不遮掩的看著他對面正要抱著兩個孩子想要上船的姚宗主。

“姚宗主,多年未見,沒想到偷孩子,竟然偷到了雲深不知處了!?”“聶懷桑!休要胡言亂語!這裡是綵衣鎮,可不是什麼雲深不知處!”

“哦?那敢問,你懷中的孩子又是從何而來?”聶懷桑,清河聶氏家主,許久不曾來姑蘇了,沒想到剛剛一來,就看到了這一幕大戲。

“哼!這是我平陽姚氏走失的孩子,自然是要帶回平陽去,怎麼,難不成你清河聶氏這幾年不受仙督待見,就故意拿我平陽姚氏的兩個孩子獻媚不成?!”

“哈哈哈!!!姚宗主啊姚宗主,沒想到雲天宮放你一馬,你竟然不知悔改,現在竟然敢劫持到了雲深不知處,簡直是膽大妄為。

是你太愚蠢?還是你太自以為是?你也不睜大你那市儈的肉眼看看你懷裡的孩子,他們的長相可像誰?

姚宗主,我可好心的提醒你一聲,仙督脾氣好,也許不會跟你計較,可你不要忘了,夷陵老祖的脾氣可不怎麼好啊!”

聶懷桑說完,突然轉過視線看向了非常乖巧的兩小隻,輕輕的笑了笑說:“你們兩個熱鬧看夠了嗎?看夠了就過來,別粘上了滿身的俗氣!”

“聶懷桑!你不要信口雌黃!!!我說他們是,他們就是!誰敢說不是!我告訴你別多管閒事,否則…… ”

“否則怎麼樣呀?你個糟老頭子!”小藍笑突然抬頭,一摸臉,好像剛剛姚宗主說話的時候,不小心噴了他一臉口水似得,滿臉嫌棄的模樣,讓人看了忍俊不禁。

“嗯?我明明封了你們的靈脈!!!啊!!!你們兩個小畜生,竟然敢給我下毒?!看我怎麼收拾你們!”

姚宗主哆嗦著雙手,只見他的雙手早已腫成了黑色的大饅頭似得,而且還冒出一股股惡臭的黑水。

姚宗主運起靈力一邊往外逼毒,一邊滿臉猙獰的看著已經趁著他不注意,脫離他的掌控的兩個孩子,終於一道破釜沉舟般的殘忍,在他的眼底劃過。

唰的一下,抽出了他手中的仙劍,眼冒兇狠的光芒,一步一步的快速朝著藍笑和藍念逼近。

“快過來!到叔叔這裡來!”聶懷桑一看藍笑和藍念脫離了魔掌,立即上前想要奪過他們。

姚宗主眼看兩個孩子已經快要跑到對面,眼中的兇光更甚了。自從藍忘機承襲仙督大典上,他被眾仙門除名,日子就一天不如一天,這一次到姑蘇,他原本想著再碰一次運氣,誰知竟然在綵衣鎮得遇這兩個孩子。

當他看見這兩個孩子的第一眼,他就斷定,這是姑蘇藍氏當代仙門百家之首,藍忘機的親生子,所以他毫不猶豫的把人給擄走。

可是沒想到,竟然碰到了聶懷桑,攔在這裡壞他好事!!!今日他必須要把這兩個孩子弄到手,這樣才可以逼迫藍忘機和魏無羨,光復他平陽姚氏。

不然,就別怪他狠毒了。哼,我不好過,都拜你姑蘇藍氏和夷陵老祖所賜,所以,今日的他可以說是破釜沉舟了。

“聶懷桑,你不要狗拿耗子多管閒事!這兩個孩子,我平陽姚氏今天劫定了,就憑你個廢物,能奈我何?!”

“你敢!”一道冰寒冷冽的聲音陡然響起,錚聲鳴動,藍色猶如浩瀚的冰刃陡然出現,形成一股巨大的漩渦,層層籠罩在姚宗主的上方生生的禁錮住了他的身體。

剎那間,他的身子彷彿墜入萬年冰窟,隨即一道淒厲如萬鬼哭嚎,幾可撕裂人之生魂的笛音,如驚雷一般響徹在他的耳邊。

噗!一口血狂噴而出,姚宗主整個人被這笛音驟然加身,就好像被一柄大錘,生生擊打成碎片,整個人爬伏在地上抽搐不止。

“鬼……鬼笛……陳情……”一臉苦澀的他,終於放棄了掙扎,如一條死屍一樣,癱軟在地上,眼裡只剩下了驚懼。

一黑一白兩道身影自空中緩緩飄落,白衣飄逸,雪做肌膚,玉做骨,清絕出塵,集雅緻與高貴於一體,渾身上下充滿了不染塵埃的謫仙氣息。

而另一人,一身黑衣,頭束紅色髮帶,邪魅狂娟中帶著一絲妖媚的不羈,一雙似笑非笑含情目,兩道俊逸脫俗的柳劍眉。

這二人宛如集天地之靈秀,匯萬物之敏淑。當聶懷桑看到那一身黑衣身影時,眼中陡然升起一股熱浪,心口突然好像有千言萬語,可是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姚宗主,你好大的膽子呀!我魏某真是佩服你的膽量!當年放過你這個小人,沒想到今日竟然敢劫持我夷陵老祖的孩子,誰給你的膽子!!!”

一聲清嘯陡然喝出,魏嬰雙眼隱隱的含著一抹赤紅之色,當看到那一雙孩子,朝著自己奔來時,滔天的怒火,瞬間被滿滿的擔憂和無盡的愛憐所替代,上前一步,緊緊的抱住了藍笑和藍念,久久不肯放開。

當他終於放開兩個孩子,再次轉身看向那個佝僂著身子,剛剛還滿臉猙獰的姚宗主時,眼中的譏諷和不屑,已經達到了前所未有的厭惡。

魏嬰的只覺得一股無名之火熊熊燃起,這個人,竟然敢對他的孩子出手,簡直是找死!!!

“我有什麼不敢的,藍忘機,魏無羨,時至今日,我姚某人還怕了你們不成!你們一個憑藉仙督之位,刻意打壓我平陽姚氏一脈!

還有你,魏無羨,你身為男兒身,竟然能夠懷孕生子,你本來就是一個妖孽,你不應該存活於這個世間的!

今日,我姚某人不能替天行道,抓走你們的孩子,把他們煉化成生魂傀儡,祭奠我平陽姚氏一脈的所有忠烈,總有一日,會有不服你姑蘇藍氏霸權行事的正義人士,來討伐你們的!!!哼,你們這些邪魔外道,簡直是侮辱了仙門正統!”

“啪啪啪!!!”一連三聲耳光乍然響起,從來都是平靜無波的藍湛,眼中泛著逼人的寒芒,看著已經傻掉的姚某人,就在那個人剛要繼續張口時,突然,臉色詭異的黑紅滿布,兩片嘴唇再也無法分開絲毫。

禁言術!藍湛時隔多年,再次動用了這門讓眾仙家咬牙切齒卻也無可奈何的術法。

但見那姚某人瞪著眼珠子,臉上露出了恨欲狂的神情,如果不是剛剛被陳情傷了要害,恐怕此刻早已跳起來跟藍湛同歸於盡了。

可是他太笨了,他可以辱罵藍湛,但是他不該辱罵魏嬰。魏嬰是藍湛的逆鱗,是他不可碰觸的禁臠。如果不自持仙督的身份,恐怕今日就不是三個耳光可以了結了。

看著姚某人依然滿面悲憤的樣子,旁邊的聶懷桑眉頭一挑,輕聲說道:“姚宗主好像心有不服,難不成還想著今日之後再欲行報復之舉不成?”

魏嬰和藍湛一聽,齊齊皺眉。魏嬰眼珠子咕嚕嚕一轉,突然單手憑空一劃,一道詭異的黑色符咒憑空出現。

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打入了姚宗主的丹田之處。“嗯!嗯!啊!!!”不知是多麼強烈的疼痛,竟然發出了撕心裂肺的喊聲,硬是衝破了藍氏禁言術的姚某人,雙手捂著自己的小腹劇烈的翻滾著,發出了淒厲的哀嚎聲。

“別叫了,你的金丹還在那兒,只是我給它加了一個禁制而已。”正在那裡不停打滾的姚宗主一聽,立即停下了掙扎,眼中驚疑不定的看向了魏嬰。

“你說什麼?”姚宗主跟吃了死孩子肉似得,要多難看有多難看的望向了魏嬰,恨不得生吞了他。

“姚宗主,你不是一直自詡為正道人士嗎?本老祖近日閒的無聊,正好研究一個新的符籙,它不止可以改變一個人的音容笑貌,還可以讓你的金丹變成魔丹。

但是,你不用擔心,它只是讓人感覺你是一個魔物而已,一旦有正道仙門世家對你進行查探的話,你還是一個純潔的人士。

只是這魔氣會一直纏繞著你,而你不管走到哪裡,都會被人當成邪魔外道,然後就會不停的有人對你進行驗明正身。

週而復始,你就會越來越喜歡你眼中的那些正道人士了。不用感謝我,我夷陵老祖向來很大方的,這麼天大的好事,瞧瞧,我只給了你。

你看我家藍湛都沒有這份殊榮呢!怎麼樣?自詡俠之大者,永遠以除魔衛道為己任的正義人士姚宗主,慢慢的享受去吧!”

魏嬰說完,回過頭來當著所有人的面,摟著藍湛就親了一口,聶懷桑趕緊把兩小隻的眼睛剛給擋住,自己也閉上了雙眼。

唉,魏兄這放蕩不羈的性子,真是越來越邪乎了!而姚宗主在魏嬰最後一個字說完的下一刻,再次狂噴出一口鮮血後,徹底的氣暈過去了。最後,姚宗主還是被他帶來的門人給帶走了。

這時碼頭上只剩下了魏嬰,藍湛,還有聶懷桑及兩個小的。因為受到驚嚇,以及畢竟年紀尚小,此時早已被魏嬰和藍湛一人一個的抱在了懷裡睡著了。

“聶宗主,今日之恩,雲深不知處自當銘記於心,今後但凡清河聶氏有需要,我藍氏定當報答。”藍湛平日甚是少言寡語,但是今日他卻罕有的一邊說著一邊朝著聶懷桑躬了一禮,眼中是真誠的謝意。

“仙督客氣了,我說過,該我聶某人出手時,自當出手,此言永遠不變。”聶懷桑說完,轉過頭來看向魏嬰,眼中湧動著一抹別人看不懂的情緒。

最後,雖有千言萬語,可是終於化成一抹淡淡的笑容,“魏兄,別來無恙。”

“聶兄,別來無恙。”魏嬰也噙著一抹笑容,看著眼前這個比當年在姑蘇同窗時更加成熟的男子,心中湧起了萬千話語想要一敘,可是到頭來,似乎什麼話都是多餘,唯有一句別來無恙。

有些人,有些事,不管經歷多少事,多少時,不變的依然不變。當年一起下河抓魚,互相調侃對方,肆意調笑的時光雖然一去不復,但是曾經擁有的最真摯的友誼,卻從來都沒有因為時間的消逝而改變。

“走吧。”藍湛抱著藍笑,魏嬰輕輕點頭,看著已經離去的那一頁扁舟,以及那船舷邊上佇立的身影,輕輕的一點頭,“嗯。”

“藍湛……”魏嬰突然開口。

“嗯?”藍湛扭頭看著他,眼中是怎麼了的眼神。

“藍湛,你特別好,我喜歡你。除了你,誰都不行。”

“.…..嗯。”一如既往的,藍湛沒有多話,而是低頭看向了抱在懷中的藍笑,後,再次看向一臉溫柔的魏嬰也同樣在看著懷裡的小兒子藍念,眼裡漾出了溫暖的笑容。

魏嬰,我也喜歡你,除了你,誰也不行。所以以後你再敢多看別人一眼,那天天就翻倍了。

“藍湛,我怎麼發現你的笑容有點壞呢?”旁邊的魏嬰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從小兒子的臉上轉向了他,藍湛輕輕一撇,帶著一絲高深莫測的語氣說道:“不早了,改回去吃飯了。”

說完,單臂抱著藍笑,另一隻手伸出來摟著一臉傻呆呆的魏嬰朝著雲深不知處飛去。

他們的路,還有很長一段要走,有你,有他們,足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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