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角處的貓

老房子裡總有一股氣息,似詭異之感總會襲擊心頭,以至每次回到家上樓都有一種不實的感覺,儘管知道現實的殘酷還是會和爸爸媽媽提出換房子的請求,僅是為了自己的私心,面對如此高昂且一路高歌猛進的房價我知道我的話對父母來說該是多大的一種壓力。

我家住在一個老的褪色的小區裡,除了白髮蒼蒼步履蹣跚的老人之外剩下的就是些懵懂無知的孩童,除了夏天老樹煥發的綠,其餘的季節都是灰濛濛的霧感,雖然長居於此,但感情都留給那些慈愛的老人天真的孩童還有我的床。

北方在沒有綠的季節裡到處都是光禿禿的景象,揚著風沙卷著塵土就這麼任性的肆意飄蕩,於是乎我最討厭的時候就來了。

拐角處的貓

校服上都粘了土看過去細細的鋪了一層,頂著一路的風捲塵揚回家,原本就稍顯頹敗的房子在此刻更像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被風沙無情的戲謔。

房子不高一共就四層樓,我家就在頂層,晚上站在樓下總會抬頭看家裡有沒有燈在亮著,視線在移到樓道,幸好也亮著光。晚上身後的風還在怒打地面,我由不得腦海裡的各種靈異畫面就匆匆跑上樓,老樓裡面還有一點不好就是燈,總是耳背,喊一聲不亮跺一腳不亮,總是有無名的火覺得無處可洩。

“啊”

“啪”燈終於還是亮了

“喵”,黑暗中有隻怒氣弓背的白色的貓就這麼四目相對了,此刻我才像那隻受了驚嚇的老鼠,整個人頭皮發麻四肢癱瘓不敢動半步,我像是擾了美夢理虧的那個,整隻白貓準備著隨時可以進攻的狀態,白色長毛立起,綠的不可測的怒目圓眼直勾勾的射進了我的魂魄,白貓蹲在幾乎可與我平視的高度,警惕的狀態隨時可以進攻把我啃的屍骨不剩,明月此刻不知是否高掛於空中,外面的風卻更加配合白貓,吃剩的屍骨風一卷我就消失於無形,可能是太久的沒有聲響那盞殘燈就這麼不合時宜的滅了

“啊~媽~~”似光的綠眼突然暗了一下隨即就亮了,冒著冷汗就這麼連跑帶叫的倉惶而逃,至於後面是怎樣的景象,腦海裡始終是一片黑暗和一雙光一樣的綠眼,我跑出了生平最快的速度就衝到了樓下,站在風裡哭喊著樓上的媽媽,環顧四周卻沒看見白貓,是被我的叫聲嚇跑了還是對我根本就無心戀戰只是作勢嚇跑我,好讓他可以繼續做著美夢。

就這麼一個人瑟瑟的站在風裡,腦海空白,直到媽媽上前環抱我才敢放聲痛哭,我終於有了救兵,而且還是我媽,我還要回去與白貓大戰幾個回合,踉踉蹌蹌的被媽媽帶上樓,白貓還是不在那裡。回到家裡本來就灰頭土臉的再加上滿臉的淚痕,整個景象慘不忍睹,以至再後來媽媽提起當時時,總會笑個不停,狼狽像現在我都覺得搞笑,當時怎麼那麼慫,被只白貓嚇的魂飛魄散。

拐角處的貓

後來每次回到家總會喊我媽出來給我看看樓道有無白貓的身影,有時候白貓在的話媽媽就會下樓來領我上去,沒有的時候就自己上去,但在上到三樓和四樓拐角的時候,我還是會先望上去有沒有白色的那一坨在那裡,確定沒有的話就上去,有的話自己在灰溜溜的下樓喊我媽,那時候我都覺得自己矯情,被一隻貓擋住了回家的幾步路,就是不敢上前和它親近,甚至不敢去討好讓它放我一條生路,總以為白貓會覺得我圖謀不軌,侵犯它的領土,會隨時和我廝殺。被一隻貓能威脅到的人估計真的不會多。

有時候媽媽不在家就得自己上樓,沒有幫自己壯膽的人在,走那一段樓梯總會心驚膽戰,路過三樓的時候小心翼翼,那時的心估計細微的聲響都會嚇得尿褲子,從此不能自理。再後來有一段時間就沒見過了,媽媽說本來就是隻流浪貓不見了也正常,省的天天下樓接我。終於,可以告一段落了。

驚喜總是有驚在先,在有一次見到到它的時候,還是老地方,皮毛沒有印象中那麼光順,眼睛的綠黯淡了許多,沒有了以前那麼靈氣,還是四目相對,卻沒之前那麼害怕,它也許是怕嚇到我,轉身一躍從窗口跳了出去我快步上前,它落在了隔壁的雨簷上,心中陡然一陣悲涼,看著白貓離去,腦中卻出現另副場景大漠黃沙中疲於戰爭的無休止獨自離去,蒼涼卻令人肅然起敬。

後來的後來,我儘管知道白貓不再會出現,但自己也並感到多少快樂,是我驚擾了你的一片樂土,你在何處棲身,有沒碰到一個好的主人不再讓你流浪……

拐角處的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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