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談最近,東北文藝復興

和往常一樣,坐在宜家的某個角落的我手裡捧著Kindle正在看書,已經連續喝完四杯免費咖啡的我也依舊亢奮著。每次看完一本書時,我都總想說點什麼,表達點什麼。然而每次在角落中打開電腦寫了數十分鐘後,又用Delete鍵刪除所有文字,把內心所有感受都表達出來之後,我又總感覺像是被人窺視一般。可能是因為這是我的「東北文藝復興」系列中最後一本小說,實在難以抑制自己的想法,太想表達自己的觀點,所以花了半個小時重溫了一遍筆記,準備痛痛快快說上一番。


談談最近,東北文藝復興

由於最近周圍一直有人在談論「東北文藝復興」,所以自己也饒有興趣地找了數本關於東北的作品來看。雖然我未曾到過東北地區,但看過不少發生在東北的影視作品,心中一直有一塊獨屬於我自己的東北輪廓,所以一口氣看完數本東北小說。

在偶然一次機會中,當朋友談到「東北文藝復興」起源時,他說,東北這塊地方,孕育了一大批文藝工作者,比如近年來備受矚目的青年作家班宇,還有唱野狼disco的老舅,還有很多喊麥人員(雖然喊麥聽起來是比較俗氣,但不得不承認,它也是一種文化承載的形式),這些層出不窮的東北文藝工作者之所以誕生在東北,與東北的歷史和地理位置有著密不可分的因素。首先是因為東北地區有長達五個月的冬天,導致東北的大部分活動都僅限於屋內,再加上晝短夜長的因素,東北平日裡又幾乎沒有多少夜生活,以及當時也沒有手機來消磨時間,電視上的節目又很少,所以導致漫長的夜晚都變成無聊的「自由」時間;其次,自1978年改革開放開始,就已經為東北沒落埋下伏筆,在1992年鄧公南巡時,經濟重心正式轉移到南方,東北工業不景氣,一大批職工下崗,導致他們的「自由」時間更多。如何消磨這些自由時間就成了一個問題,有些人通過閱讀文學作品來消磨;有些人通過創造文學作品來消磨;有些人通過嘮嗑來消磨…因此東北就產生了很大一批文藝工作者,有些人成為作者,有些人從事演藝事業(二人轉、小品、「鄉村愛情故事」系列)…當然了,這只是通過事後諸葛亮的方式來總結原因,並沒有什麼科學依據,但也不能否認沒有這方面的原因。


談談最近,東北文藝復興

如果拋開影視作品來說,班宇的《冬泳》算是我接觸的第一本東北文學作品,因為《一言不合》這檔播客節目中主持人或嘉賓屢次提及到它,於是自己後來就去閱讀,它是由七個短篇小說匯聚而成的,用東北口語化講述發生在東北瀋陽的故事,特別讓人親切,就好像聽一個東北人在操著地道的東北話跟你侃侃而談。第一篇故事——「盤錦豹子」中有個段落非常有趣,表弟因為學校有人立棍(成立幫派),然後打電話給班宇,問他能不能借個朋友過來打群架…看到這一段時,想起以前我坐在家門口的板凳上,聽著發小跟他遠房表哥的對話,發小說,阿哥,最近有人看我不順眼。他表哥說,誰啊,惹誰了你。發小說,沒惹誰,我當時就推他一把,就問你能不能幫搞定這種事。他表哥退了兩步說,我不幫你打架。發小說,他叫不了多少人的,就你村裡的那個笑面虎。他表哥回嘴說,那也幫不了。隔天我就去恐嚇笑面虎…這部小說勾起我一段段兒時的回憶。


談談最近,東北文藝復興

如果說《冬泳》激發起兒時記憶,那第二部小說《生吞》喚醒的就是我記憶中的東北影視作品。鄭執筆下所描繪的東北,既有《無證之罪》中那種白雪帶來的失望茫然感,又有《白日焰火》中廖凡對生活的絕望。作者用無數個小細節抽絲剝繭式向讀者展示故事的整體性,就像坐上一架時空穿梭機,來回在兩個時間節點中跑來跑去,解讀故事的背景,追查案件的真相…而故事的真相卻又和東北的天氣一樣。


談談最近,東北文藝復興

2014年的時候,在舍友床頭上看見一本名叫《百年孤獨》的書;五年後的我第一次讀《百年孤獨》,竟然通宵達旦地把它讀完,可能是加西亞馬爾克斯的拉丁美洲的魔幻力量不斷地促使我不要停下、一口氣讀完它。數個月之後,我又再次感受到這種魔幻力量,只不是這次施法者變成東北作家遲子建。用震感兩字來形容《額爾古納河右岸》絲毫不為過,鄂溫克族人就像布恩迪亞家族一樣,每個人都是在不幸當中度過自己的魔幻的一生。雖然沒有典型的東北城鎮文化元素,但它卻更細膩地描繪了一副更加宏偉壯闊的大興安嶺美景。甚至於我一度懷疑我們定義的文明,它真的是值得我們驕傲的嗎?文明是需要我們服從人類的法律規則和道德準則,按部就班的完成延續人類基因的任務,所以說文明只是在服從人類本身;舊文明——大山深處的人與自然的相處之道,它是關於平衡、相互依存、共同延續,在舊文明中人和動物、植物、水、風、土等自然事物是處於共存狀態。是不是當新文明到來的同時,就會把舊文明剔除,好似當鄂溫克人把薩滿的衣缽器物捐贈給博物館時,自然之力就會遠離鄂溫克人…依蓮那(好像是這個名字)幾乎是一言命中地總結了鄂溫克人都命運——每一個得到真愛的人都會在悲傷中度過一生,每一個失去真愛的人的餘生只剩下怨恨。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