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林青霞恍惚的身影，《重慶森林》從金城武的獨白開始，講述人與人之間或親密或疏離的故事。我一直認為，王家衛的電影，故事從來不是重點，美學意義總是大於劇情本身。但後來，我明白，王家衛要講述的故事，就是雜糅在那些迷離的視聽語言裡。
在這部電影裡，林青霞戴著墨鏡和假髮，面目模糊，永遠看不清她的表情。但你能感受到她的情緒如此濃烈。而金城武，他揮霍著年輕人的任性，不停地買鳳梨罐頭，一定要五月一日過期的。因為他還掛念一個人。
王菲和梁朝偉在電影快進行到一半時才出場。在王菲為數不多的電影演出裡，《重慶森林》裡她如同精靈一般的形態，受到了萬眾稱讚。而梁朝偉的面龐，閃爍著年輕的光澤，像深夜湖面上染亮世界的粼粼波光。
在這種極致的美學意境中，金城武是一個備受矚目的存在。電影由他的旁觀者視角而起，然後由他青春迷人的氣質注入一股春色般的美好。他不是男主角，卻和男主角一樣令人難忘。正如他本人，並非影帝，作品不多，狀態神秘，進入新世紀之後，作品數量由一年一部逐漸變成數年一部。你說他是天王巨星嘛，似乎又不是；你說他家喻戶曉嘛，似乎還真的有一點。但他就是跟任何巨星搭檔都配得起。
在一個演員還年輕稚嫩的時候，有一部《重慶森林》這樣的電影，多麼好啊。在關於這部電影的漫天評論裡，人們探討著其中的情節、臺詞、表演、拍攝、剪輯，但是我總在想著，為什麼電影裡的金城武總在吃，卻又吃不胖呢。
他在知名速食店門前大口吃漢堡；他一口氣吃完三十罐鳳梨罐頭，又去喝酒；他在一個晚上看了兩部粵語長片，吃了四份廚師沙拉。但他也會在早晨六點的操場上跑步。電影和愛情啊，總讓人忽視肉身的痛苦。他跑步，是為了流汗。流汗，是為了不流淚。可愛情怎能讓人不流淚呢。
就算肉身殞滅，也有可待成追憶的一份情。《重慶森林》為嘈雜破落的重慶大廈賦予一種藝術質感，正如金城武在電影裡愛上林青霞，是超越現實的縹緲傳說。然後，所有的愛情都不需要確切的結果。大風吹散天空雲層，吹不散藍天白雲的遼闊之美。
最近常聽吳雨霏的粵語歌《人非草木》，極讚賞林夕寫的歌詞：“寧為他跌進紅塵，做個有痛覺的人。為那春色般眼神，願意比枯草敏感。”《重慶森林》最讓人詬病之處，是金城武和梁朝偉竟然分別被各自女友拋棄，在現實中怎能想象。這是電影營造出來的“愛情面前人人平等”，皆因世間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在痴情人的世界裡，只為一抹春色般的眼神，天神亦可下凡。
題圖為電影截圖，來自於豆瓣。歌曲為王菲所唱《夢中人》，由周禮茂作詞、DoloresO'riordan/Noel Hogan作曲，出自電影原聲大碟。
片名：重慶森林/Chungking Express
國別/語言：粵語/普通話/英語
導演：王家衛
主演：梁朝偉/王菲/林青霞/金城武/周嘉玲
類型：劇情/愛情
上映時間：1994年7月14日
個人評分（五星制）：5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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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不在別處，但我們永尋別處
公眾號：dongguazaibiech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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