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出生命的意義》從死亡集中營走出來的他能告訴我們什麼?

活著的意義是什麼?

餘華在《活著》中說:一個人命再薄,只要想活著,怎麼也死不了

然而對二戰時期的猶太人來說,命運對他們而言,是一場無能為力。

關於活著的意義,我想沒有人比維也納心理學大師維克多·弗蘭克爾更有權利來解答。納粹時期,作為猶太人的他在37歲時被納粹黨軍抓進集中營,受盡地獄般的非人折磨,被抓進集中營的還有他的父母,妻子和哥哥,然而只有他幸運的活了下來。

正如戈登·歐伯教授在本書序言中寫道:

像這樣一個喪盡一切、飽受飢寒凌虐,隨時都有死亡之虞的人,怎麼會覺得人生還值得活下去呢?一位曾親身經歷過這種慘絕人寰遭遇的精神醫學家,他的話必然值得我們洗耳恭聽。他這種人,必然能夠以睿智和悲憫的眼光來盱衡人類的處境。

《活出生命的意義》從死亡集中營走出來的他能告訴我們什麼?

維克多·弗蘭克爾

集中營的經歷,讓弗蘭克爾重新思考活著的意義, 並用9天時間寫出了《活出生命的意義》這本書。他還通過開創意義療法成功自愈,幫助上百萬精神病人走出心理抑鬱。

活著的意義究竟是什麼?在書中,弗蘭克爾通過自身的遭遇一次次完成了對生命的拷問和解答。

01.奧斯維辛,第一次命運的判決。

二戰,對全世界的猶太人來說,是一場不堪回首的噩夢,納粹德國瘋狂修建集中營,而奧斯維辛,就是其中一座臭名昭著的屠宰場, 大規模的毒氣室和焚燒爐都設在這座集中營, 絕大多數“ 犯人”從這裡無奈地走向天國。而他們的命運在送入奧斯維辛的第一天便已經開始了。

《活出生命的意義》從死亡集中營走出來的他能告訴我們什麼?

奧斯維辛集中營

弗蘭克爾和其他囚徒在逼仄的車廂裡顛簸幾天幾夜,誰也不知道自己身在哪裡,又被送往何處,直到列車漸漸逼近站臺,晨曦的光微弱的撒在一塊像墓碑一樣黑乎乎的站臺上,上面赫然寫著四個字—奧斯維辛看到這四個字時,車廂內所有人的心跳彷彿都停止了,因為它意味著殺戮,意味著毒氣室和焚燒爐。

很快,車門被粗魯的打開,他們被要求依次從納粹軍官面前走過,這位軍官不經意的往左指或往右指,所有人按照他的指點被分成左右兩隊。沒有人知道他左右指點中蘊含著什麼惡意。

弗蘭克爾觀察到,更多的人被分到了左邊,人群中他偷偷把揹包藏在外衣裡,當走到納粹軍官面前時,害怕揹包被發現的他本能的挺起胸膛。納粹軍官跟他對視時,往左的手指居然停下了,猶豫片刻後,便引導他向右走去。跟他一起的還有他的一個朋友P.他被分到了左邊。

黑夜籠罩的奧斯維辛,顯得更加陰冷和恐怖,他想起自己的朋友。

傍晚,他便問一位老囚徒,他的朋友去了哪裡,那位老囚徒指了指幾百裡外一直向上冒的煙囪,平淡的對他說:“你的朋友正緩緩飄向天空”。

當時的佛蘭克爾並不知道老囚徒的意思,直到有一天,他從一位在焚燒爐幹活的工友那打聽到,被分到左邊的人,在當天就“消失”了,包括他的朋友P。納粹黨軍隨意的指點,其實是將囚徒分成兩邊,老弱病殘的人直接毒死後焚燒,而精神一點的就留下做勞力。他們給左邊的人們分別發了一塊香皂,讓他們自願脫光走進寫有“澡堂”的毒氣室毒死,之後再把屍體扔進焚燒爐焚燒,而他的朋友,當天就這樣化作一縷青煙消失了。

弗蘭克第一次感受到了命運的無常,除了如影隨行的恐懼,他沒有想太多,也不敢想太多。

再接下來的日子裡,他們被要求上交所有財物,弗蘭克爾的唯一財物就是他花費多年心血寫的科學手稿,當他靠著一位老囚徒,悄聲的跟他說“這是我前半生的心血,我會拼盡全力保護它,你能理解嗎?”,老囚徒不屑的看了一眼手稿,帶著嘲諷的表情說到,“狗屁!”。

那一刻,弗蘭克的心跌落到谷底,他現在徹底的一無所有了。但一想到自己至少還活著,便漸漸的平靜下來。

史鐵生曾在《病隙碎筆》寫道:生而為人,終難免苦弱無助,你便是多麼英勇無敵,多麼厚學博聞,多麼風流倜儻,世界還是要以其巨大的神秘置你於無知無能的地位。

人生中有些無常就是如此,它甚至不會提前通知你,儘管你以為你已經足夠強大。當遭遇無常時,所有人都會驚恐和害怕,我們能做的,就是感受無常,懷抱希望。在絕望中獨孤前行。

生老病死,悲歡離合,如果痛苦不可避免,你依舊可以慢下來,看一看它帶給自己什麼。

《活出生命的意義》從死亡集中營走出來的他能告訴我們什麼?

集中營的鐵絲網

02 比苦難更絕望是希望的破滅

集中營的日子暗無天日,生命猶如螻蟻,生存是唯一的課題。囚徒們每天獲得的食物是一小塊麵包和一碗豌豆湯,每天的睡眠時間不足幾個小時。卻要承擔遠遠超出身體負荷的體力勞動,如果動作稍慢,就會被黨衛軍一頓鞭打。

每到該休息的時候,囚徒們回到集中營,常常可以聽到有人長舒一口氣:“真好,又活了一天!”是啊,任何時候都不要放棄生命。只要命還在,就還有希望。

然而奧斯維辛的死亡高峰期,卻發生在戰事結束的前夕。

前方時不時傳來戰事的消息,但消息卻搖擺不定,囚徒們因為前方的消息時而狂喜,時而絕望。很多人都相信自己可以在聖誕節前恢復自由並回到家中跟家人團聚,有一夜,弗蘭克爾被一位囚友的夢話驚醒了,他嘴裡大聲的嘟嚷著什麼,弗蘭克爾知道,他一定是在做噩夢,他想伸手叫醒他,然而伸出去的手還是收回了,

他深深的知道,夢裡的殘酷也不及醒來後現實的殘酷。

一日干活時,一個作曲家囚友告訴他,他夢見神的旨意,戰事會在一個月後結束,他說出了具體的日期,然而隨著時間越來越近,希望也越來越渺茫,作曲家也越來越絕望,最後在他說的日期到來的前一夜,他竟突然就死了。別人都以為他死於傷寒,其實,弗蘭克爾知道,他是死於希望破滅。

弗蘭克爾的心裡也有一盞燈,他期盼著能跟自己的愛人相聚,能將自己的手稿整理後發表,這是他撐下去的希望,但他只是平靜的藏在心裡,化作強大的意志力,支撐他走過一次又一次的鞭打。

人爭一口氣,這口氣是活著的動力,我們常常對一件事抱有過高的期望,對某件事孤注一擲,在事情沒有按照預期發展或失敗時,這口氣便會隨之洩掉。進而出現墮落甚至消極的生活態度。這也是大部分囚徒的心態,越來越多的人陷入絕望,食不果腹遊走在死亡邊緣並沒有壓倒他們,希望的破滅卻變成壓死他們的最後一根稻草。

有夢想總是好的,然而急功近利的夢想最終只會摧毀一個人。

陀思妥耶夫斯基說:我只害怕一樣,那就是配不上我所受的痛苦

這或許也是我們中的大多數,熬得住最苦的日子,卻等不來勝利的那天,大多數人都死在了這個絕望的冬天。

《活出生命的意義》從死亡集中營走出來的他能告訴我們什麼?

集中營生活

03 保持內在自我的豐盛,可以抵擋任何的遭遇

哲學家愛比克泰德曾說“要知道自己能控制什麼,不能控制什麼”

人能適應任何環境,無論這個環境多麼糟糕,你終究會找到人與環境共存的方法。集中營對囚徒的摧毀是多方面的,除了沒來由的毆打,還有精神和信仰的羞辱。

意大利國寶級作家普利莫•萊維,是奧斯維辛集中營第174517號囚犯,是為數不多的倖存者之一,他在《被淹沒和被拯救的》一書中曾提到,納粹黨軍不是把囚犯的編號用布片縫製在囚服上,而是直接刺在肉體上,男人在小臂的外側,女人在小臂的內側,包括剛出生的嬰兒,每個人,都要刺青。

這種行為對猶太人的摧毀是多重的,直接在肉體上烙跡進行編號區分,就算是對待動物,也是極為殘忍的手段,這在納粹眼中他們和動物無異。其次是對猶太信仰的摧毀,在摩西法典中,刺青是被禁止的。這一舉動無疑是重複納粹的觀念:猶太人是不可同化的,認為他們是與生俱來的罪惡。

尼采說:知道為什麼而活的人,便能生存

在集中營的最後時光,或許是對毆打和羞辱的刻意麻木,弗蘭克爾的內心早已平靜下來,他甚至開始發現令自己開心的小事。

在排隊領飯的時候,他發現給人分飯的人是監獄廚子F,他是唯一一個均等分湯的廚師,這意味著這頓飯,他能吃的比平時多一點點了。

弗蘭克爾有幾天生病了,他和其他幾十名病友只能躺在硬板床上養病,不用幹活,不用出操,就那麼靜靜的躺著,即使分的食物比平時很少了很多,但他感到少有的快樂。看到別人在狂風凜冽的寒冬裡幹活,而自己竟可以慵懶的躺著,心底竟湧上來一絲幸福感。

他發現自己可以為任何一件小事感恩,這是他在集中營的巨大收穫。遊走在死亡邊緣的集中營裡,弱小的他不具備改變環境的力量,他能做的就是改變自己。這份樂觀的心態讓他最終活了下來。

林語堂先生在《生活的藝術》中曾說過:

心理上的平靜能頂住最壞的境遇,能讓你的精神狀態煥然一新。

一個人見識過生死,就會觸發他心底對生命和對生活的敬畏。處於舒適區太久的我們,常常很難捕捉到生活中的細微感動,而擁有內心的平靜,保持內心的自在豐盛,可以讓我們對抗生活中任何的坎坷。

《活出生命的意義》從死亡集中營走出來的他能告訴我們什麼?

集中營遺址

04 找尋活著的意義,也是一場跟自己的和解

1945年,戰爭結束,弗蘭克爾和他少數的囚徒工友們幸運的重獲自由,回到家後他才發現,自己的父母,哥哥和心愛的妻子,均已命喪集中營的毒氣室和焚燒爐,只有遠在澳大利亞的妹妹倖免於難。

據統計,當時活下來的人只有原來的二十八分之一。而大多數活下來的人,心理狀態都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活出生命的意義》從死亡集中營走出來的他能告訴我們什麼?

活著,就是不斷跟自己和解

尼采說過:“與惡龍纏鬥過久,自身亦成為惡龍。凝視深淵過久,深淵將回以凝視。

同是倖存者的普利莫.萊維在離開集中營四十年後,卻選擇結束自己的生命。因為抑鬱症長期困擾他,他說:這種困擾,比奧斯維辛還要糟糕,這種折磨,使他陷入更大的深淵。最終,他還是無法說服自己,在倖存四十年後選擇不再倖存。他死後,在自己的墓碑上依然刻下了折磨他一生的那個代號: 174517。

集中營對一個人身心靈的殘害,直到化為一縷青煙或許也依然無法凝視

與“惡龍”纏鬥三年之久的弗蘭克爾,卻沒有墮入深淵,重獲自由後的他,去了維也納大學醫學院任教,任職期間,他看到許多人戰後仍然深受精神疾病的折磨,深感自己作為其中一員的責任和使命,便將自己的經歷與學術結合,開創了意義療法,並發現了獲取生命意義的途徑:

1. 工作(做有意義的事)

2. 愛(關愛他人)

3. 擁有克服困難的勇氣。

一位年邁的病患來找弗蘭克爾求助,他說自己愛人兩年前離世後,自己也跟著陷入極度地抑鬱和消沉中,他非常愛他的妻子,因此也一直無法走出失去愛妻的痛苦。 弗蘭克爾靜靜地聽完他的傾訴,跟他說:“先生,如果換成你先離去,留下你妻子孤單一人生活,她會怎麼樣?那位病患說:“對她來講,那將是多麼可怕,她會非常地痛苦的。”弗蘭克爾接著說:“你看,她現在免遭這些痛苦,而你正在替她承受。” 病患沉默良久,緊緊地握了握弗蘭克爾的手,平靜而從容的走出了診所。

弗蘭克爾說,他無法讓那位醫生的妻子起死回生,但卻可以改變他對不可逆轉的命運所持有的態度。至少從那一刻起,他開始意識到自己承受的痛苦是有意義的,也會漸漸翻過痛苦,放下痛苦。

而當一個人從他承受的痛苦中發現蘊涵其間的意義和價值,他就能重新煥發對生活的熱情。

再極限的苦難,一旦找到意義,痛苦就不再是痛苦。

正是完成跟自己的和解,佛蘭克爾不僅發現獲取生命意義的路徑,更讓他超越痛苦,對生命充滿敬畏和熱情。在67歲時,他依然開始學習駕駛飛機並拿到駕照,80歲時還堅持登上阿爾卑斯山。一直到92歲,他用自己的精彩最好的詮釋了活著的意義。

奧斯特洛夫斯基說:“人的生命似洪水在奔流,不遇著島嶼、暗礁,難以激起美麗的浪花。” 苦難就是人生中的“島嶼”和“暗礁”。對懦弱的人來說,苦難能摧毀生活;對堅強的人而言,苦難卻能孕育夢想。

如何活出生命的意義?弗蘭克爾用自己的一生為我們提供了追尋方向。然而每個人的人生意義,只有自己才能解答。

在找到之前,或許我們可以從每一天跟自己的和解開始:對己,可以不煩不燥;對人,可以互相體諒

---End---

作者:瑪吉,有一顆少女心的獅子座姑娘,以夢為馬,以文為韁,馳騁下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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