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瞭解父親的痛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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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境界》經典回顧【醫治愛的河流】

文 | 麥蕾

播音 | 小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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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瞭解爸爸嗎?我真的知道他在五十年代、六十年代、七十年代的社會動盪裡經歷了什麼嗎?我知道一個沒落的地主家庭的悲哀嗎?我知道一個有精神病父親的男人的哀痛嗎?我知道父親為了養活兄弟姊妹而放棄自己的夢想去幹苦力的心情嗎?


有一幅畫面基本勾勒了童年時代我與父親的關係。


有一天爸爸從很遠的地方回來了,進門的時候他並沒有抱我,親我, 好像也沒有看我。我對家裡來了一個陌生人感到莫名的恐懼,但也很好奇,我頭腦裡知道他是我的父親,可是,我不敢叫,我怕叫錯人。


我就呆呆地站在他身邊,默默地仰著頭看著這個男人高高瘦瘦的的側面,看著他把口袋裡的東西一樣一樣拿到桌上,看著他兀自搗鼓著手機,就覺得很奇怪:他怎麼不跟我講話?其實,我好想問一句,“你是我的爸爸嗎?”


他經常不在家,在家的時候母親又老跟他吵架,印象最深的就是他摔門而去的背影。他總是那麼沉默,那麼疏離,那麼冷酷。有一次我看見他坐在沙發上,把頭深埋在手掌心裡,眼淚一滴滴地流出來,我好想抱抱他,告訴他,我不覺得這都是你的錯。但是,他需要嗎?畢竟他從不向我解釋什麼。而我又怎能背叛我的母親呢?她好像失去了我就無法活下去了。


他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痛苦,但是沒有人知道我正在經歷什麼,我心裡一直練習著一個問題,如果父母離婚了我跟誰過?我想我從來就沒有得到過一個令自己滿意的答案。


我真的瞭解父親的痛苦嗎?


我恨透了他們的控制


在我小學的日記本里寫著這樣一句話,我的爸爸一半是天使,一半是魔鬼。是的,當他不發脾氣的時候,笑盈盈的時候,分明是個小孩,會哼歌,會開人玩笑,對人也很親切熱誠。但當他發脾氣時,像完全變了一個人,他的憤怒能瞬間凝結周圍的空氣,他的語言像一柄利劍直戳人的心房。每當這時候,我和母親大氣都不敢出,本來好好的家庭活動也會默默解散。


他是一個非常典型的中國父親:嚴厲,不善於表達感情,關心孩子卻又不懂得溝通,總是不自覺地把自己的意願強加在孩子的身上,常常有點像不近人情的封建大家長。他總是用命令式的口吻對我講話,比如,你一定要,你必須,你不應該,等等。由於我們之前並沒有建立起親密的愛的關係,這些要求對我來說都無比沉重,像枷鎖一樣桎梏著我的天性,但為了得到他的愛,我還是會竭盡所能地去滿足他的期待。


心理和情感上的疏離,讓我覺得他是一個永遠無法取悅的父親,我活得小心翼翼,如履薄冰,我害怕一不小心就會觸碰他的雷區,害怕那隨之而來的責備和羞辱,那些年,我不輕鬆,我想他應該也不快樂。

上了大學以後,終於可以逃離那個壓抑的家,終於可以大口大口地呼吸新鮮空氣了。我談戀愛,逃課,嘗試各種不同的新鮮事物,接受各種大膽的離經叛道的思想,我用心良苦地成為了我父母不喜歡的那種孩子。因為我再也不想由別人來決定我的生活,我決定要把曾經丟失的青春,自由和快樂統統找回來。


我知道只要是我喜歡的,他們一定不喜歡,只要是我想做的,他們一定不贊同。我越想飛,他們越是要剪掉我的翅膀;我越想逃,他們越是要緊緊追趕我。我恨透了他們的控制, 我一點也不覺得這是愛,這是過度的保護,是操控,是把我當作實現夢想的工具。他們從來都沒有把我當作一個孩子,接納我的一切。他們越是想改造我,我越是要反抗,所以我成了一個典型的憤青:對世界對社會嫉惡如仇又高傲敏感,拒人於千里之外。我慢慢地把自己的心纏裹起來,很難感受到他們的愛,而過去的一幕幕卻不斷地湧上我的心頭,帶給我傷害,破碎,和仇恨。


有一天,我帶了一個喜歡的男生回家,徹底地把所有人捲入了暴風中心。


母親歇斯底里地哭叫著說,都是我毀了這個家。父親在盛怒之下說了很多傷人的話,又給我留下一個捕捉不到的甩門而去的背影。我心想,好吧,我不會認錯,我根本沒有錯,是你們讓我變成這樣!如果是這樣的家,我寧可不要,如果是這樣的父親,決裂又怎麼樣?!


我真的瞭解父親的痛苦嗎?


原來我也是個罪人


神的恩典永遠夠用。早在大一的時候我就因為專業的緣故接觸了聖經和基督信仰,並且在教會的英文查經班裡面學習。我對這個信仰一直很好奇也一直在尋求,但是我並不知道耶穌跟我有什麼聯繫。雖然大二的時候就做了決志禱告,但還是懵懵懂懂,跌跌撞撞,一直都沒有真實的生命改變,反而因為看見了隱藏在光鮮外表之下的人性之惡而對世界充滿了敵意。對自己,對父母,對身邊的人,都失去了寬容和耐心,直到我結束了省內的本科學業,來到遙遠的北京讀研,在破碎和絕望之中我才真正遇見了神,在北戴河受了洗。


受洗後一天晚上,在我讀聖經的時候神光照了我。當時我正讀到“沒有義人,連一個也沒有。沒有明白的,沒有尋求神的;都是偏離正路,一同變為無用。沒有行善的,連一個也沒有”,我記得我當時淚眼滂沱,感恩的淚,痛悔的淚,為我自己而流,也為我父母而流,為所有陷在罪惡中的世人而流。這寶貴的眼淚,來自寶貴的救主。我當時就給遠在家鄉的父母打了電話,是母親接的,我很直接地就為多年前那件事向他們道了歉,母親在電話那頭也哭了。


認識到我自己是個罪人,讓我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是如此地不可原諒,但是神卻為了原諒我而為我捨命,這不可思議的愛奇妙地臨到了我,我也開始為父母的得救而禱告,然而醫治之旅從來都不是輕鬆的,它很孤獨,很漫長,有時很痛苦,因為你需要直面你的軟弱,你的極限,你需要爭戰,需要選擇,需要毅力,當然,你更需要信心——相信結局是好的。


研究生畢業以後,因為父親的反對,我離開了北京的工作。神知道我有多不情願,離開的時候祂給了我一句話:我必使父親的心轉向兒女,兒女的心轉向父親。


在家裡的日子我跟父親之間也多了很多碰擦火花的機會,許多過去的問題又浮出了水面。好在我沒有放棄禱告,雖然更多的時候是希望神改變他,這樣我才不會那麼受傷。可是如果我不能在他痛苦的地方為他的靈魂哭泣,我就不能把福音傳給他。


是啊,我真的瞭解他嗎?我真的知道他在五十年代、六十年代、七十年代的社會動盪裡經歷了什麼嗎?我知道一個沒落的地主家庭的悲傷嗎?我知道一個有精神病父親的男人的哀痛嗎?我知道為了養活兄弟姊妹而放棄自己的夢想去幹苦力的心情嗎?我真的瞭解這個男人嗎?


不,我不瞭解,因為我沒有經歷過,我也從來沒有嘗試去了解去認同,我關心的只是他有沒有按照我的方式來愛我,滿足我,讓我舒服和開心,但我從來沒有想過為他做些什麼。或鼓勵,或安慰,或理解,或傾聽,我都沒有。是啊,我是個如此自私的人,但是這個男人,如果可以,他會把全世界最好的東西都給我;如果可以,他願意為我捨命。雖然因為人的墮落,對於愛的定義扭曲了,愛的方式變得自我中心甚至不可理喻,但是他愛我,是不可否認的事實,也是不可磨滅的印記。


漸漸地,我更加熱情地為我父親各個方面做祝福禱告,而不僅僅是求神改變他;但我更為自己禱告,求神給我柔軟的心,願意為了他而改變。


我真的瞭解父親的痛苦嗎?


為父親的軟弱禱告


其實我也不知道怎樣為我的父親具體地禱告,因為我對他了解太少,也很少關心他的需要。有一次,我用一本禱告書為我未來的丈夫禱告(這是我一直以來的習慣),才突然靈光一閃,這些禱告詞適合任何男人啊,何不也這樣為我的父親禱告呢?


我對一篇針對情緒健康的禱告詞印象非常深刻,大意如此,“願他不再被沮喪、憤怒、焦慮、嫉妒、絕望、懼怕、或自殺的念頭所控制,拯救他脫離一切負面的情緒”。這一下點燃了我的禱告神經,我陡然醒悟過來:我的父親也會有軟弱的時刻,需要我這個女兒在背後支撐他!


像很多單身姊妹一樣,以前的我更在乎的是將來要嫁的那個人,而不是早就出現在我生命中又隨時觸手可及的這一個男人,但是當我著眼於修復跟他的關係,我發現我愛的能力,包括對男人的理解度以及與異性的溝通技能,也是呈幾何級數增長的,我想這也是主的心意所在。女孩們容易將跟父親的相處模式帶到未來的婚姻當中,如果不能尊重自己的父親,那也不可能尊重自己的丈夫。


特意地說禱告這件事,是因為據我偷偷的觀察,在我為他禱告後的一年當中,他的脾氣真的變了很多。我看到他在受挫的時候,在跟人意見不一致的時候,在解決一些衝突處理一些問題的時候,不會再像以前那樣情緒失控,事實是,我好像沒再看見他發脾氣!他竟然學會了調控與排解,而且我沒有教他!


今年元旦,我跟父母親一起自駕遊。這是我第一次跟家人在一起,覺得非常放鬆——不再表演,不再尋求認同,不再努力取悅,我竟然很享受跟他們外出遊玩的時光。我也把他們看作我生命中重要的參與者與支持者,主動跟他們講我最近的見聞,講我的職業規劃,講我那些朋友的故事,講了很多很多……


驀然回首,距離神第一次的觸摸已經快五年了,因為相信神的話語,祂的帶領,我們一家人斷裂的關係又重新建立,而且因為建立在耶穌基督的磐石之上而無比地穩固。最後只想輕輕地感慨一聲,不是我,是神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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