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京華煙雲》,淺析妾侍和情婦的逆襲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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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語堂先生當初寫《京華煙雲》的目的,就是為了向西方介紹當時的中國,可以說這部作品是一部清末到民國的百科全書。這部作品涉及到中國社會各方面的人情風俗,也寫了社會上各個階層的人物的生活狀態。在那個舊制崩塌,新制產生,軍閥割據,各國對中國虎視眈眈的混亂時期,很多人的生活都受到了重大的影響。他們有的停留在了清朝統治崩潰的那一天,也有很多在因為在那一天人生得以反轉。除了前面講到的華夫人,桂姨和福娘也是其中的代表。

和華夫人自強自立,目光獨到的逆襲不同,桂姨和福娘礙於身份地位,逆襲成功的大部分都要歸功於新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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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姨原本是曾太太的陪嫁,曾太太生完孩子後,身體虛弱多病,看到桂姨柔順聽話,就讓她做了曾老爺的妾侍。在那個時期,妾就是女奴,身份依舊低下。所以桂姨和曾太太還是主僕關係。

後來曾老爺生病,曾太太體弱無法照顧,桂姨代替主子盡心盡責。曾太太就提高她的地位,做主讓她做了二房,還辦了筵席,桂姨總算從奴僕變成了姨太太。如此一來,在曾家,桂姨也算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主子了。

桂姨雖然身份提升了,後來還生了兩個女兒,但是她很聰明瞭解世情,也深知這一切都是拜曾太太所賜,所以心懷感激,心滿意足,安分守己,在曾太太面前,從不以主子身份自居。

一家人吃飯的時候,她站在一旁,伺候曾太太和其他人吃飯,包括自己生的兩個女兒。這個時候,她和女兒不是母女關係,而是主僕關係。等到他們吃完離開後,她才坐下吃飯。有的時候曾太太讓她一起坐下吃,她也只是坐在曾太太的身邊,坐在女兒的後面,伺候孩子吃飯,大家吃完了,再吃剩下的飯菜。她時時刻刻都在曾太太 面前表明自己的決心,我知道自己的身份,也知道規矩,絕對不會忘記初心,僭越禮制,儘管放心好了。

桂姨的聰明睿智,收服了曾家上上下下,也讓她在曾家過得平平安安,最後更是得到了曾太太的信任,讓她做了管家。直到後來姚木蘭嫁進曾家,桂姨才把管家的重任交給了她,並且在木蘭接手後多方輔助,沒有絲毫的不甘和不滿,而是對木蘭的能力讚歎不已。

清朝滅亡後,每個人都在講民主自由,桂姨也沒想過要改變什麼, 在曾家,她依舊做著自己能做該做的事。兩個女兒得益於新時代,可以在外面上學,學習新時代的文化知識,開闊了眼界,沒有成為舊時代深藏閨閣,不諳世事的無知女子。她們都認識了新時代的青年,都嫁給了年輕有為的醫生,有了美滿幸福的婚姻。等到曾老太太,曾老爺,曾太太都過世,桂姨就跟著兩個女兒生活,安享天年。

也許有人會說,依照桂姨這樣的品性,不管是在舊時代,還是在新時代,只要主子不那麼糟糕,都是能過得不錯的,是的,的確如此,但是,舊時代桂姨所得到的一切,都是停留在物質生活上的。新時代帶給她的益處,可以使她徹底擺脫了姨太太身份的鎖鏈,成為了一個擁有和曾太太平等身份的人,而她生下的女兒,不再有庶出的標籤。試想一下,若新時代沒有到來,庶出的女兒能嫁給什麼樣的人呢?若新時代沒有到來,姨太太桂姨能和女兒女婿一起生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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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了桂姨,說說福娘。

福孃的身份不像桂姨那樣明確,她甚至連妾都不算,因為她根本沒有得到正房太太的認同,真要說身份,她是牛家的當家牛似道的情人。

她不像桂姨那樣有好的運氣,牛似道的原配馬祖婆是個專橫霸道,佔有慾極強的女人。牛家發家,馬祖婆功不可沒,所以她才是牛家名副其實的當家人。她把牛似道控制得牢牢地,禁止他納妾。可惜防了家裡,防不住外面,牛似道還是在外面養了一個情人福娘和私生女黛雲。“紙包不住火”,馬祖婆知道這件事,怒不可遏。牛似道性格懦弱,被逼無奈,只好給了福娘三千大洋,讓她去了南方,不能再回來。福娘只好離開女兒遠走南方。

福娘原以為一輩子就這樣悽悽慘慘過去了,想不到世事變幻莫測,命運在轉了一個大彎後,發生了巨大的轉變。

馬祖婆縱容兩個兒子胡作非為,引發眾怒,得了報應。二兒子牛懷玉被處決,牛家被抄家,一片狼藉。

牛家敗落後,牛似道已經失去了鬥志,面對野心不死,整天想著東山再起的馬祖婆,覺得心煩。他想起自己的前半生,根本就不想做什麼有權有勢的人,根本就不想過大富大貴的生活,一直以來,自己不過是妻子實現野心的工具而已。一旦想明白,他就更加確定自己想要的生活是怎樣的,和妻子的距離越來越大。

牛家倒臺了,新時代到來了,福娘從南方回來了,她放不下自己的女兒黛雲。牛似道知道後,索性離開了和自己三觀不合的馬祖婆,和福娘黛雲一起,在一個巷子裡的小小院子裡,過起了平淡無爭的小日子。

馬祖婆一面怒罵丈夫的無能,一面把希望寄託在和她一樣野心勃勃,不擇手段,毫無廉恥的長子牛懷瑜上面。最後牛懷瑜為了野心拋下母親去了東北做漢奸,馬祖婆無依無靠,氣急敗壞,服毒自盡。

福孃的生活又完全不同了,她有了丈夫,女兒黛雲也回到了身邊,心中甚是安慰。牛懷瑜的原配妻子陳雅琴是一位標準的封建制度下培養出來的女子。面對丈夫所作所為絲毫不敢說半個不字。牛懷瑜看不起她,嫌棄她,只把她當作生育工具。牛懷瑜走後,牛似道和福娘看著她可憐,就讓她帶著四個孩子一起過來住。陳雅琴和福娘性格相投,互相照顧,把家裡打理得井井有條。 死去的馬祖婆做夢也想不到,自己最看不起的福娘能過上這般安寧平靜的生活吧。

桂姨和福娘同屬於一個時代底層的人物,她們的逆襲,和他們的性格有關,更和時代的變遷有關。面對時代的滾滾洪流,只要不畏懼,不退縮,堅強地活下去,出路也許就在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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