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見螢火蟲

今年入夏後,不知是陰雨天氣頻發,還是生態趨好環境向優的緣故,週末,大龍溪晚飯後散步,竟然偶遇久違了的螢火蟲。雖然只有那麼零零星星的幾隻,趴在路人不經意的樹草叢中閃閃爍爍,卻帶給我無以言表的震憾與驚喜,喚起了童心美好。一閃一閃亮晶晶,好似天上小星星。這是鄉村田野夜晚螢火蟲紛飛場景留在我童年腦海深處的美好記憶。

夏秋的夜幕,隱去了白天的熱辣喧囂,除了遠遠近近、急急緩緩的蛙鼓蟲鳴、夜鶯伴唱,山村田野顯得特別的空曠靜寂。大家松馳下一天學習勞作的疲倦困頓,別無娛樂與去處,只好到打穀場、田園阡陌等地消遣時光,享受星光月色。男孩子滾鐵環、玩彈弓、抽陀螺,女孩子丟沙包、翻花繩、踢毽子等等,極力舒展宣洩著屬於那時那地的童心歡悅。追逐光亮閃爍的螢火蟲更是成了不管男孩還是女孩的共同樂趣。看成群結隊的螢火蟲上下翻飛、光芒閃亮,輕舞扇子撲捉幾隻放在手心細細端祥考量,滿眼滿腦都是新鮮好奇與神秘疑惑,怎麼也搞不明白這可愛小精靈的神秘尾部為什麼會發光發亮,問大人們也是吱吱唔唔轉移話題,只是告誡我們要愛護她們別惹生氣,否則來年就不再來相伴玩耍。我們倒也當真深信不疑,就那麼一頭霧水、樂此不倦地追逐著螢火蟲,揮舞扇動著雙手,屁顛屁顛地跟在輕盈飄飛的螢火蟲後面東奔西跑,偶爾捉幾隻裝在透氣的玻璃瓶裡把玩,但很快就會放飛自然,怕傷害著她們。

大龍溪的夜,出奇的靜。驀地,草叢裡閃出零零星星的光點,好似天上調皮的星星跳入人間。我的目光轉而落到一片由草叢環繞的小空地,明亮的月光不偏不倚正好灑在這片小空地上,像是舞臺上灼目的燈光。空地上,幾隻嬌小的螢火蟲正靈活地扭動著身子。草叢的一側,竟有個小門,許多來看錶演的螢火蟲們陸陸續續地走進來,在草莖密織的“觀眾席”上落座。“年過花甲”的螢火蟲爺爺拄著柺杖,興致勃勃地來看舞會,螢火蟲媽媽們正哄著自己的小寶寶……燈光師、調音師各自就位,一場屬於螢火蟲的舞會拉開帷幕……“舞臺”上,螢火蟲們正不斷變化隊形,身後的那盞小燈好像黑夜裡的啟明星,照亮了我的眼睛,也照亮了我的心坎……

山中遇見螢火蟲,再次佐證了螢火蟲已絕跡滅種的謠言和生態恢復的美好。我猜測,螢火蟲一定經歷了不凡的命運抗爭與痛苦蛻變,不捨家園、難離孩童而頑強地生存了下來。我更堅信,只要敬畏自然,保護生態,星星之火便可以燎原;不久的將來,城市森林公園完全可以複製童年鄉村夏夜流螢紛飛、星光燦爛的美妙場景,肯定會帶給市民們不一樣的心靈顫動與浪漫溫馨,也必然成為大邑縣的靚麗名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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